第10章 神说，要有光
陈舟快马加鞭赶到了事发地，发现楼下围了一圈大爷大妈，冲上面指指点点。
“秀云嫂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寻死觅活？”
“你没听说呢，她儿子生了场大病，医生见了直摇头，眼瞅着要断气。”
“啊？”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她又瞎找了个道士，说能花钱免灾，结果法事还没做，人就卷钱跑了。”
陈舟心底一惊，明白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
那个所谓的道士，八成就是装神弄鬼的骗子。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多半是为跳楼的妇女心疼。
不同于新闻里看热闹的人，这里大多是张秀云的邻居，平时一起跳广场舞，感情好得很。
思索片刻，陈舟穿越人群，闯到了最前方。
他昂起头看去，眸子对上五楼，却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坐阳台上哆嗦不止。
老妇双腿悬空，哭哭啼啼，这要是不小心，准得来个高空坠落。
仔细一瞧，她一脸的苦大仇深，发丝还在风中凌乱。
“我的儿啊，娘命苦，刚过门就把你爹克死了，你跟着娘也没过上好日子，到老还得了这么个怪病。”
“现在钱没了，娘也不想活了，只求世上有好心人，能把你救醒，娘啊，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张秀云边说边抹泪，啜泣声引得众人同情，无不是唉声叹气。
大家能想象出来，一辈子就攒了这么点棺材本，让人坑了的心情。
“秀云，有啥事咱一起想办法，别自己钻牛角尖啊！”
“就是，人跑了能报警，你这命没了，就回不来了。”
大家的话，让张秀云的心产生了动摇，可一想起被骗的钱，她就羞愧又后悔。
为了救儿子，她跑遍了山海市大小医院，但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仪器也查不出什么病。
走投无路下，张秀云病急乱投医，不知从哪找来个跳大神的，说用傩戏的法子，给自家儿子驱除病疫。
谁知就在她出门买药的工夫，尤道长便拿着钱溜之大吉了。
“起开，都起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舟转过头，正好看见老孙头推推搡搡，往人群里挤。
陈舟心中有芥蒂，却知道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出手拽了老孙头一把。
“孙大爷，您说的那个变戏法的，是不是……”
“唉！”
瞧见要死要活的张秀云，孙老头面如死灰，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事怪我，明知道那是糊弄人的，就劝了秀云几句，也没去阻止，出了事才后悔莫及。”
陈舟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老太太被骗的时候，老孙头出言提醒，人家却没在意。
“老孙头，你就别叹气了，快想想办法呀！”
“是啊，平时就属你心眼多，怎么关键时候还吊链子了？”
“等警察赶过来，秀云嫂估计都累晕了。”
一伙人看清是他，也顾不上私人恩怨了，都指着老孙头出谋划策。
见此情形，老孙头满头大汗，眼中闪过焦急。
眼看张秀云体力不支，整个人摇摇欲坠，陈舟飞速跑入，向上爬楼。
无论怎么样，先救人要紧。
不一会儿，等他赶到五楼时，发现大门紧锁，明显是老太太寻死。
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
陈舟头脑发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了上去。
他也不指望能踹开门，起码先稳住眼下的形势。
“大娘，咱们有话好好说……”
“咣当！”
出乎意料的是，随着陈舟一开大脚，木门竟然生生裂成了两半。
看到这一幕，陈舟目光发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就算门质量再差，也不至于这么脆皮吧？
“儿啊，让娘再看你最后一眼，咱们……来世见！”
不好！
陈舟心中火急火燎，不由分说窜进了屋内。
他左顾右盼，总算找到了阳台上的身影。
“大娘，先别跳！”
陈舟本想故技重施，踹碎阳台的门，又担心会吓到老太太，于是把脸贴到窗上。
张秀云听见有人说话，嘴角却只剩苦涩。
没了钱，他儿子连治病的希望也没有，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小伙子，你甭劝我，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张秀云想闭上眼，但真往下看的时候，又缩了缩脖子。
废话，这二十米的小楼，谁瞅不得怂？
“等等！”
猛然间，陈舟举起了手，神经兮兮地开了口。
“大娘，不管您信不信，这世上真的有神！”
张秀云眉头一皱，看到陈舟坚定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
怎么着？你还嫌我被骗得不够惨？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年轻人坏得很！”
见张秀云去意已决，情急之下，陈舟急中生智。
“大娘，您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仙术吗？谁不会啊！
却见陈舟深呼一口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他紧闭双眸，无形中一股气浪缓缓升起，张秀云也不禁为之侧目。
难不成这小伙子……有点B数？
刹那间，陈舟高举右手，掷地有声地发号施令。
“神说，要有光！”
令人震惊的是，话音未落，狭窄的屋子忽然恍如白昼，陈舟手指处，更是光芒万丈。
那一刻，陈舟面带微笑，恍若一番神祗静静凝望。
反观张秀云满脸茫然，不过好歹是把腿放下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强？
陈舟信心百倍，这姑且算是他自创的第一个仙术，不如就叫……
“小伙子，你要有空的话，大娘给你介绍家医院，那里的人个个说话都好听，收费还便宜。”张秀云煞有其事道。
“啊？”陈舟愣了愣，左手尴尬地松开了开关，“大娘真是好眼力……”
一撒手，灯又给灭了。
果然，这样……还是不行吗？
“能行就怪了啊，喂！”
注意到张秀云一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的表情，陈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行，我还是得跳。”
“等一下！”
“你又咋了？”
张秀云无可奈何地转过身，以为陈舟又出幺蛾子，谁承想一抬头，竟然怔住了。
视野里，一颗拳头大的光球徐徐攀升，宛如璀璨的星辰，被挂在了半空。
光芒洒落在张秀云脸上，竟然暖洋洋的。
陈舟擦了擦眼睛，想要找出什么猫腻，却发现光球的确没什么支撑。
飘了，真的飘了！
“大娘，您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背后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陈舟眯着眼一瞧，发现是古奇。
“哎呀妈呀，老祖宗显灵！”
张秀云激动到无以复加，不用陈舟开口，就自顾自开了门，跳起来看光球。
陈舟擦去汗珠，冲小金蟾竖起了大拇哥。
得嘞，今个儿您就是津门第一。
古奇微微一笑，摊开右手，光团瞬间飞回了掌心。
“想学啊？我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