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不相欠

“我何必较真？云棠，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夜北淮看着她，有些气急败坏。“凌月笙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他？”

“够了——”云棠看着夜北淮怒道，面色苍白，“夜尊主莫不是以为我为你挡了箭救了你，便会忘记你我旧日纠葛了？便会空出我心里那片净土给你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爱的是凌月笙！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他！”

云棠语气有些冷硬，夜北淮心口钝痛，一时说不出话，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算我自作多情。你为我挡了一箭，解毒的乌灵参是我为你寻得，算是扯平。你我从此……两不相欠。”言罢，夜北淮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他的神色很冷，这次云棠的态度和那一番话，算是彻底将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夜北淮走的潇洒，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回一次头。

云棠坐在桌边，桌子上还是热气腾腾的白粥。她知道她今日有些反应过激，夜北淮为她寻药，照顾了她一夜，压着火气给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而她却丝毫不领情甚至将他气走，都是她的不对。

她心中又何尝没有怒气，死去的凌月笙，洛羽棠的挚爱之人，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而他却频繁提起，触碰到她的心。她心中属于凌月笙的那一角，终于盛满了怒气，爆发出来伤了他。

但同时不也是伤了自己。云棠若是心中对夜北淮没有感觉，又怎么会替他挡箭。但忠贞和爱情之间，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只是对夜北淮而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耗费你一生，倒不如提前断了这念想。

“咳咳……”忽然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方才急火攻心，她怕是又毒发了。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流萤忙跑进来扶着她在床上坐下。“楼主。”很明显刚才她进来时机不对，所以她才选择了等夜北淮走再进来。

云棠缓了缓，道：“我没事，逸尘呢？”流萤答道：“左使在隔壁为你炼药，忙了一夜太困便睡着了。属下想着过来看看你，再去叫他。”

“不着急，让逸尘再睡一会吧。你一夜没睡，吃点东西便去休息吧。”云棠淡淡道。对这几个最初就跟在她身边的人，云棠一直都是很好的。

“不碍事，昨夜左使炼药，属下在他身边睡了很久。”流萤在云棠背后垫了个软枕，道。云棠点了点头，闭眸有些疲惫。

流萤在床边坐了半晌，忽的小心翼翼开口道：“楼主，我与左使是在昨夜遇到的夜尊主。他风尘仆仆，满身疲惫，送你来了客栈，又连夜去寻来了乌灵参，在你床边守到天明。楼主，良人难得。”

云棠蹙眉只觉有些头疼，但流萤语气温柔，说的又是事实，只得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对我的好。我做不到心里只有他，而他，很明显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相爱，并不意味着合适啊……”

“楼主，我知道自你在闺中便喜欢凌公子，但旧日之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你的年华，也不能一直耽误在对往日的怀念之中啊。”流萤自小跟着洛羽棠，情同姐妹，是打心底里在为她着想。

“我会尽力……走出来的。”云棠复又闭上双眸。

此时暗一从窗口翻了进来，不明就里疑惑道：“诶，夫人好，尊主呢？”暗二本来还在守着云棠，纵观了全程两人的争吵，然而却没来得及拉住自己的头儿。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奇特。云棠淡淡道：“你是夜北淮的暗卫？他走了，还有，我不是你们夫人。”

暗一心道早晚会是的，然后便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云棠，“这是尊主吩咐我查到的京城的资料，夫人……”见云棠眸色一冷，暗一忙笑哈哈的改口，“云姑娘，你先收着吧。”

流萤上前接过了资料，隐匿在暗处的暗二忙出来把自家老大拉走，“我二人任务完成了，便不叨扰云姑娘了，告辞。”

云棠点了点头，暗一暗二便相继离开。不得不说暗一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也不知道夜北淮从哪里收的暗卫，走的时候还嘀咕道：“尊主真是不合格，夫人都中毒了不陪在夫人身边跑哪去了……”“您可少说几句吧……”这是暗二苦哈哈的声音。

待那两个活宝离去，流萤与云棠一同用了早膳，又给柳逸尘端过去些食物，把他叫醒看着他吃完才带着解药过来了。

柳逸尘和流萤来时云棠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出神，他走过去关小了窗户道：“师父，你还中毒着，少吹些风。”

在关窗之前，流萤注意到对面酒楼里，夜北淮抱着一坛子酒在二楼自斟自饮，两个暗卫在他身边像是刚被训过战战兢兢的站着。

一扇窗隔去了一切。云棠掩去眸底复杂，看向柳逸尘，眸色转柔：“逸尘，好久不见。”

“师父，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快去床上坐下，我帮你运功解毒。”柳逸尘道。云棠笑了笑，道了声好，便依言在床上盘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