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剑舞
皇宫，飞霜殿。
楚显宗听到近侍禀告后气定神闲地起身更衣。
楚显宗穿上一身金黄龙袍，腰佩琅玉。玉是上等的羊脂灵玉，雕刻有九爪金龙。
一缕缕金色灵气在羊脂灵玉间流动，玉身雕龙栩栩如生，佛若金龙在云海游曳。
楚显宗身姿修长，风度俊雅。
不似动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帝王。更像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学子。
只是一双眼眸深沉浩瀚，叫人捉摸不定。
以及行走坐卧不经意间流露的丝丝帝王气度，叫人知晓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在他面前放肆的读书人！
头戴高冠的羽衣卿相李淳风进殿后并未行礼，楚显宗圣君气度，对奇人异士尤为尊崇。
特许剑待招、国师、羽衣卿相三人进宫可免礼。
李淳风面见楚显宗后，言道：“禀告圣上，方才微臣观星，安阳公主星宿红鸾星动。”
这位边关紧急战事、各地民生大事传来时气定神闲的圣君。
甚至有一回前朝余孽入宫行刺，距楚显宗只有数步之遥，生死存亡之际，楚显宗也是面无表情。
此刻却面色吃味，深沉浩瀚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光芒。
李淳风在楚显宗还是太子之时就与之是好友，丝毫不惊讶圣上流露这幅神情。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安阳公主是圣上掌上明珠。
都说帝王无情，对待儿女甚至不如寻常百姓疼爱。
可这位被誉为大楚中兴之主的圣上似乎把所有深情都留给了安阳公主。
说是含在嘴里怕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也毫不为过。
“玄霄明日便出关了吧，命玄霄前去姑苏城查探！”楚显宗缓缓开口道。
“是。”李淳风说完后便起身告退。
谁与同坐，清风朝阳我。
第二日，楚珏早起独坐院中，望着青山苍翠。
宿醉朦胧间又梦到那白衣女子！
望着远处青山如洗，白云浮动。微风拂过脸颊，楚珏有些心绪纷飞。
“楚公子，早。”声音如空谷幽幽黄鹂鸣翠。
楚珏回头望，怔怔伫立。随后似是回过神来，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是梦。
只见晨光熹微间，一白衣佳人携绿衣女婢轻移莲步缓缓走来。
清晨的风微微吹佛，吹起佳人鬓间秀发。
白衣佳人笑靥温柔，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如同明月弯弯。
见楚珏这番窘态，两人盈盈一笑。
楚珏神色恍惚，直直望着那白衣女子，与李慕有五六分相似。
少年呆呆凝视良久，突然蹦出一句：
“李慕兄，你怎么穿起女装来了！”
绿衣女婢“噗嗤”一笑。白衣佳人脸色温怒，嗔怪地望向楚珏一眼。
本欲作势一脚踢过去的李慕兰沉思了一下，温柔笑道:
“我哥哥李慕昨夜便回去了，小女子是李慕兰。”
身旁绿衣女婢笑意更浓了。楚珏望着佳人脸色几次变幻，有万种动人风情。
如今朝思暮想的梦中佳人就在眼前，眉目如画。
楚珏更为痴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姑娘真好看！”楚珏脱口而出道，随后尴尬一笑。
少年摸着后脑勺道：“想不到李慕兄急匆匆回了，本想与李慕兄吃顿便饭，再护送下山的。”
“天黑赶夜路，官道不甚太平，李慕兄不会有危险吧？”楚珏一想，又慌忙道。
白衣女子未多言，如羊脂白玉的秀手往云海方向微抬。
只见天边云海，蓦然一震，转瞬消散。
楚珏咽了一口口水。“乖乖，高手！”
那白衣女子又道：“公子无需担心，家兄武功比我还高。”
中午时分，斋饭席上，杜蔓如临大敌望着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着实好看，莫说是男子，便是自己也心动了。
同为女人，杜蔓能从望着匆匆扒饭楚珏的白衣女子眼中感受到丝丝绵绵情意。
这女子当真是漂亮，似天上仙子。
莫说楚珏，若自己是男子想必也是要对这女子动心的，一直对自己脸蛋颇有信心的杜蔓...望着白衣女子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由自惭形秽。
至于身材，白衣女子生的高挑，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眼睛随意瞄到白衣女子胸脯，波涛汹涌。
再望着自己，好吧。随后杜蔓也学着楚珏埋头吃饭。
绿衣女婢望着埋头吃饭的两人，脸上浮现丝丝笑意。
白衣女子突然开口道：“楚公子可是潇洒飘逸的剑客？！”
楚珏听到这话，慌忙抬起头，连连摇头道：“李姑娘谬赞了，楚珏剑法尚未入门，这才勉强触摸剑气境门槛。”
“剑气境？！剑气境非中三境不可达，我观公子这才脉轮境，便可挥出剑气了，公子果真天赋异禀！”白衣女子突然惊喜道。
“虽不知为何，但楚珏确能挥出剑气下。”语罢，拿起霜寒剑往外一挥，霜白剑气飞舞。
“这股剑气！”白衣女子惊讶不已，惊喜问道：“楚公子何故能在脉轮境便挥舞出剑气？！”
打探隐私是江湖大忌，白衣女子自知失言，慌忙闭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楚珏尚未行走江湖，自然不知江湖规矩。
就算知晓，面对白衣女子楚珏也是会将秘密全盘脱出。
待楚珏一五一十将这几日经历合盘脱出后。女子沉思道：“地灵食气丹，立命境强者半数修为，加上儒家圣人浩然剑意造就一番机缘，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到底是何等机缘，女子有些好奇？
想起昨日识海内那把金色小剑，面对心爱男子的机缘，女子顾不上失礼慌忙道：“楚公子可否放开心神，让慕兰查探一番何故能挥出剑气？”
楚珏也对自己能挥出剑气的事情有些好奇，更何况是白衣女子开口，“有劳李姑娘了。”
李慕兰眸中又散发那股仿若探查一切的神秘光芒，转眼来到楚珏识海空间内，望着三丈空间内的显像。
李慕兰内心一甜，除了父母，自己便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吗？
六识境，六识开悟极深后便可以开悟第七识——末那识。
末那识即是“我执”，非是执念极深无法在识海空间内显化！李慕兰开悟过第七识，对楚珏识海内的异象自然明了。
不过那道执念与自己意识重合了，难怪昨日感觉自身神念之力暴涨。
执念由他身入我身，我也对他执着起来了！
不过李慕兰内心是极为情愿的，该是何等幸运，才能有这等机缘——
喜欢之人也喜欢我。
“这金色小剑，这股气息！不对，这不是末那识，是第八识阿赖耶识。”
开悟第八识，凭空生万法。
感悟剑身上玄妙莫测的气息，与国师的神识舍利有几分相似却不一样。国师的舍利给人一股慈悲悲悯世人的感觉。
这金色小剑传递出来的却是一股霸道无匹万剑臣服的感受！
“楚公子成就了莫大机缘，开悟出了除当今国师外在无人能开悟的阿赖耶识。”
李慕兰退出楚珏识海后说道，又话锋一转幽幽道：“楚公子日后定能问鼎江湖，成为绝代剑客。只是不知哪位佳人有幸能长伴公子左右？”
“自然是要李姑娘这样的佳人！”
楚珏脱口而出道，随即转念想起自己已是残废了一只手。境界修为也不高，虽说有机会问鼎江湖，可江湖浪大，不知淹死多少天才。
未能问鼎与有机会问鼎，天壤之别。
李姑娘绝代佳人，武功又高，身世自然也是不差的，自己一个小人物配不上李姑娘这般好女子。
“玩笑话，李姑娘莫当真。”楚珏摸摸脑袋憨笑道，笑容灿烂。
楚珏已是开悟八识，虽不懂运用，却也能隔绝寻常探查神念。
可李慕兰的心眼是武道神通，不是寻常探查之法。
李慕兰模模糊糊中能感受到楚珏内心的一丝失落，以及强烈的自卑。
“楚公子同我一起舞剑可好？”语罢李慕兰上前握住楚珏左手。
楚珏左手虽然筋脉寸断，无法使力。却还有知觉，感受到佳人如同羊脂软玉的手心温度。
楚珏脸色一红，想抽开手。可佳人此刻突然握紧双手，好看的丹凤眼直直望着楚珏，温柔且坚定。
“好！”
两人执手来到庭院里，白衣女子右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凤纹金色长剑。
长剑剑首及剑柄处雕刻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灵气盎然，凤凰展翅欲飞状。
庭院静谧无声，两人翩翩起舞，宛若隐居于此的神仙眷侣。
剑舞下，苍青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低昂，山色浮云与暖阳，盛不过剑光。
春叶及杜蔓不由看的有些痴了！
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敬玄宫一处别院，传出清戾鹤鸣。一仙风道骨的消瘦道人出关。
“玄霄，去姑苏城查探一下安阳公主近况。”李淳风身影突然出现，语罢又转瞬不见。
“玄霄，我要修建祭天台，近期抽不开身，替我送样东西给姑苏城一少年。”
玄霄阳神刚欲出窍，一金甲神将环绕的高大道人突然出现开口道。语罢丢出一物，将楚珏样貌以神念传递给玄霄，便匆忙走了。
“天灵食气丹，白云观敕令。好厚的一份礼！”玄霄内心暗道。
“得，我堂堂三慧剑黄紫真人成跑腿的了。”玄霄道人腹议不已，随后又拂须调侃道：“也怪我天赋异禀，深受这天赋所害，苦不堪言啊~”
语罢，阳神出窍，化作虚幻白鹤，仙气缭绕，展翅往姑苏城方向飞掠而去。
白鹤发出一声鹤鸣，山河美景转眼即逝，山川大地，惊鸿照影！
一声清鸣结束，已至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