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借刀杀人”的故事
那天晚上回家晚饭，我吃得特别多，似乎把不快吐露后，肠胃功能都提升了一个等级似的。原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是会和李明泽打个“长途”电话的，没有一个小时是挂不了电话的。但那天，不知道是因为吃太多脑部血液不够用的关系，还是白天吐了太多“苦水”，吃好没多久我就困得不得了。每天都要互道晚安的人，今晚就只剩李明泽一个人的晚安了。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只是发完消息就算完成任务了。真的很难想象，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因为没有收到李明泽的晚安，一晚没有睡好。而李明泽也因为这个让他女朋友失眠的“晚安”，在大学的论坛中发了公开的道歉贴。难道这样的情节真的只会出现在热恋中的男女吗？
李明泽当初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一个是早起早睡，生活习惯十分良好的男生；一个是凌晨睡中午起，经常六小时内吃完一天三顿的我。到底是谁看上谁的，我们双方都很谦让，没人承认自己是先喜欢上对方的那个。按照我们俩的生活作息表，几乎不可能在校园碰上。可缘分就是这么巧合。李明泽在心里，最喜欢的可能是我的简单直接；而这点偏偏成为了我职场致命的问题。
简单直接原本不是什么缺点，但在职场，它就是那么得容易被人利用，并且后果很惨。
周一，还是和往常那般，稍迟了点来到公司。小声地走近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站起来，扫了下隔壁的位置，Roya还没有来吗？然后探着头听了听王丽那边的动静，也什么声音没有。正纳闷呢，手边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是Tina的声音：“你怎么才来？这个周末你们团队发生了大新闻了！”
“啊？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原本就焦急的心更是跳得飞快，心想着这事不会跟我有什么关联吧。
“到底什么事情啊？你就快点告诉我吧。不过，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电话那头的Tina坏笑起来：“我消息来源比较多啦。其实是关于你们Roya的。她来了后迅速成了我们这边最不喜欢的同事。所以她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这的传播速度那可是火箭般得快呀。”
Roya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反馈给王丽的关于Roya的情况。想想自己也是实话实说，应该不能算打小报告吧?
Tina听到电话那头的我没有任何回应，估计我在捉摸什么：“别猜来猜去了，Roya在试用期里被公司辞退了。你以后工作能省力些了，不用再当“老爷”的丫环了。”
前面还在想着自己说的话算不算打小报告，电话那头的Tina已经把结果告诉我了。惊讶的嘴张开了，感觉怎么用力都合不上。正巧王丽走过身边，斜眼瞄了我一眼。弄得我更是不知所措，什么声音也没有给到Tina，就直接按了电话的挂断按钮。我感觉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了同事的被迫离职。虽然这个同事我不怎么喜欢，但也没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呀。再把事情像放映机一样回放一下，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利用了——被王丽稳稳得用了一把。我就是那把“砍掉”Roya的“刀”，而毫无疑问的是，王丽是那个借“刀”的人。这个成语一出现在脑海中，自己就一下子不再是“人类”了。
王丽冲完咖啡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我还是傻傻地楞在原地，假惺惺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被她的“假脸”惊吓到了，立马匆匆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里，把头埋在里面，不敢吭声。我这把“刀”被用完后就锈了。不是被主人浸在水里的原因，而是自己心甘情愿地锈了。不想再这样被利用了。说话开始越来越谨慎，速度也比以前慢了很多。尤其是和王丽的交流，更是不敢多说一句和工作内容无关的话。反而是王丽，对我越来越殷勤了。
李明泽工作日的晚上突然打来个电话，这个应该是有什么正事吧。自从上一次来回窜过门后，我们之间的感觉不再像恋爱，弄得和老夫老妻差不多。虽然在时间上看，我们的确相处了五年多了。比那时候的社会平均谈恋爱到结婚的时间都长了不知道几倍了。但还是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转变。
“最近我爸妈在看房子，你说之后房子买在哪里呢？离你妈这里近一点呢？还是怎样？”
“这个问题我没怎么考虑过。不过我不是很想住我妈家这个区域了。交通实在太拥堵了，虽然只是住的话还是比较方便的。但出门一趟太心累了。”
“那你想以后住哪个区域呢？”
“你看着办吧，我就一个想法，不住我妈家这个区域。其他都行吧。你们定吧。”
我虽然对钱没有概念，但道理还是懂的。房子我们家不出钱，那就少提或者不提要求了。我爸是90年代第一批外资企业的，虽然不是什么管理层，但也算高级技术人员。他老人家那时的月薪已经远远高于十几年后他女儿我现在的工资了。我妈待在了大国企，一路混着日子顺利退休。工资也算平均线以上了。因为是女儿，想着早晚要嫁出去的，所以也没在房价起飞前花个五万买一套。但我爸妈有现代年轻小夫妻的“优秀品德”，那就是几乎月光。真心不会存钱，更不会理财。股市差不多全部亏光，但还是死活不肯收手。以为自己不抛出就不代表亏损。
现在女儿要嫁人了，嫁妆这个东西，给我筹办个婚礼，再买点家里的软装差不多就没了。所以对于房子的“发言权”，我觉得争取的必要都没有。李明泽来客套一下，问问自己，已经很好了。着实不敢多提什么要求。我也真心不怎么关心房价，觉得结婚有个新家也是非常得理所当然。至于这日程怎么就已经排到了买房，我也懵懵懂懂。这之前就算所谓的“订婚”了？那订婚多久后就一定要结婚了？不能反悔的吗？如果反悔是不是只要把他妈妈送的铂金项链还了就行了？
呸呸呸，怎么想到不结婚这件事情了？谈恋爱不就是想要结婚吗？难不成我想“耍流氓”？我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外加自言自语。
手机在那里又开始亮起来了，李明泽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拿过来一看，是个不怎么熟悉的手机号码，但似乎好像又看到过。
“喂，你好。”
“喂，是Candy吗？我是Leo，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到你了。”
Leo？哪个Leo？声音听起来似乎应该是认识的。
“嗯，我是。”我还没搜寻到这名字对应的脸。
“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嗯，什么事情？”虽然搞不清楚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子，但对方的礼貌还是能换取我的以礼相待的。
“有个紧急订单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工厂这里有现货，我已经联系过了。后期的报关和仓库可能要麻烦你帮忙跟进一下。客人因为上一次的货品有损耗，突然缺货了。”
“好，麻烦把订单号告诉我，我等下用VPN连到系统看看。”原来是公司的Leo，就是那个管理宁波客户的销售，马涛。
“不好意思了，这么晚，麻烦你了。客户明早急用，所以仓库可能要安排司机连夜送过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安排好了我再告诉你。”
“多谢了，下次来上海一定请你吃大餐。”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不会说场面上的话，基本上都是标准的“谢谢，不客气，你好，再见”。
电话刚挂，我就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忙碌了。
“Tina，不好意思。宁波Leo这里有张紧急订单需要你系统里弄一下，单子出来后直接给仓库，我等下再打给仓库。”
“我已经知道这个订单了，Leo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已经安排给值班的同事了。听你声音很着急呀，别急，他都安排妥当了。”
“这样的啊？那Leo怎么没说清楚呀？我以为都需要我来安排呢……”
“可能理解错了哦。Leo做事很细心的，尤其是这种突然的紧急订单，他都自己先去安排的。客户这里能做正常订单就说服他们做正常订单。真的帮我挡掉很多麻烦事。他在我们部门口碑一直不错哦。”
“安排掉最好了。我看他是挺会做人的，上一次请我和Lisa吃饭，对我们也是照顾有加，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我一边这么说着，自己一边在心里想着，其实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如此，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是感觉马涛有点假。到底是出于有目的性的举动，还是习惯如此，真的不好说。我自然是不喜欢和假惺惺的人有什么交集。更不会把人家说的要请客吃饭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