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遥远的警告

人类视线还远远无法触及的宇宙深处，一场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正在发生。那些举手投足能够轻松做到摧城毁星的大能们陆续感应到，一个又一个与他们处于同等级别的强大生灵竟然接二连三地失去他们那磅礴的生命特征。而同时引起大能们注意的，还有宇宙那规则层面上好些当前还比较轻微的偏移。种种迹象表明，已经存在有百亿年乃至更久更久的宇宙，正迎来某种可怕的改变。

视线回到对那些动荡还一无所知的地球。美利坚中心城的尖端实验室（S.T.A.R.Lab），闪电侠巴里·艾伦以每秒接近1500米的速度赶了过来。他刚从他的搭档之一、外号震波的西斯科·雷蒙那里得知，某个一直在困扰他们的问题终于有了突破性发现。

那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当时他们为了尽可能及早地发现并应对中心城越来越高级的超能力犯罪事件，特意设计了一套新的系统，通过尖端实验室的人造卫星搜索并监控中心城以及周边出现的暗物质信号。然而在系统上线之后，他们发现有一个陌生且不稳定的信号不时会出现在他们的雷达上，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长度不等，接入地图模型之后的位置也不断在变化。最开始西斯科和巴里都以为是又有其他极速者来到中心城了，毕竟能在极短时间内先后出现在两个位置的，一般只有极速者能够做到。可是当作为极速者第一人的巴里与能够跨纬度传送的西斯科联手追踪过之后，他们意识到，那个闪烁的信号并不是来自某个超能力者，它甚至不带有完整的暗物质特征。

接下来就是闪电小队所有人——加起来有近十个相关专业的博士学位——通过各种方式，尝试着去破解这个陌生信号。在失败、再尝试的循环中过了快一个月之后，一个听着荒诞、却又是最有可能的结论出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激活出N金属的放射性，并将之排列成一个定向传送的求救信号？”巴里错愕地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具体是失真了的摩斯密码:‘SOS，Barry’。天啊，你不知道为了破解这个耗费了我多少脑细胞。”西斯科嘴上抱怨了这么一句，脸上却满是自豪和兴奋，“对了，这个求救信号来自3000-3300年以前，大概在非洲北部，也就是古埃及……别惊讶也别怀疑，这点凯特琳和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

其实由不得巴里不惊讶和怀疑。N金属说是金属，其实跟金啊银啊铜啊铁啊那些几乎就没有相似之处，它是一种来自太阳系甚至银河系以外的特殊物质，经由三千多年前的一次彗星活动而来到地球的。哪怕不考虑它的种种神奇效果，单就那稀少到极致的数量而言就能大概估算出它那超高价值的下限。除此之外还得说到把它‘转化’成一条求救信息的难处，虽然N金属在被激活出放射性之后的确有着超长的衰变周期，但想要激活出它的放射性可不容易。

而这一点，凯特琳——闪电小队的生物化学专家兼还没彻底转化的冰霜杀手——已经研究出来了。

“某人用另一种同样不是产自地球本土的东西对它进行超粒子对撞。矮星合金。”说到这里，凯特琳脸色也是一阵古怪，“你们猜猜，我们认识的人里谁对矮星合金最有研究？”

不用猜，有条件也有技术做到利用矮星合金的阿尔法粒子激活出N金属的原子放射性、同时还认识巴里的，只有他们的朋友原子侠雷·帕尔默了。

那么，现在是巴里他们接收到雷从公元前一千多年发送过来的求救信息？

这听着很是荒诞，却不是没有可能。闪电小队几人都知道，雷·帕尔默四年前加入了某个乘坐时间飞船穿梭于时间线当中、阻止所有危及时间与历史完整性的行为的超级英雄小队。他们自称为‘明日传奇’或者‘传奇小队’。而这四年来，闪电小队与传奇小队还有个一两次合作，解决过两三个危机，有惊无险之间还玩得比较愉快呢。

想到这里，巴里失声喊道：“我的天啊，雷肯定是因为某个原因不能再穿梭时间，被困在古埃及了！”

对了，可能还不止原子侠。鹰侠和鹰女刚好最初就是那个时代的埃及人不说，他们还曾经与雷一道在那个‘传奇小队’里合作来着，而且这对转世情侣的超能力正好就来自N金属！

确定了这些情况，怎么救回雷以及可能同样被困的鹰侠鹰女，这个问题就摆在闪电小队众人的面前。危险是肯定的了，拥有神速力的巴里是能够穿梭时间没错，但他逗留在不属于他的时间点上可能会干扰到历史进程乃至影响到未来。另外他可以带着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四个人进行高速移动，但带着体内没有神速力的人进行时间穿梭？他可没尝试过。这也是个不能忽视的点。所以接下来又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来做准备，之后，巴里利用他的神速力接入时间线，带着由西斯科和凯特琳为他临时做出来的针对那个求救信号的追踪罗盘，回到三千多年前第二十王朝末期的古埃及，并最终找到了发出求救信号的家伙。

果然是雷·帕尔默，也只有雷·帕尔默。不过……雷在离开中心城加入传奇小队的时候，也就三十岁左右。传奇小队日常乘坐时间飞船穿梭于时间线的边沿，应该老得比巴里这个偶尔才进入一次时间线的极速者还要慢才对。可是如今巴里眼前的雷，一头白发两眼浑浊、牙齿也几乎掉光了，看上去起码有八十岁的样子。要不是这个老人脸上身上依然还看到曾经雷的轮廓，还正在摆弄着从原子战衣上拆下来的零件，巴里可不确认他真的就是雷呢。

“你是谁……啊，巴里，你终于来了。”注意到巴里的出现，雷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抱歉，我的英语可能没有曾经那么标准了……噢，看看你，你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年轻……除了，你的闪电战衣似乎又换了花样……”

看到这个场景，巴里揪心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雷，你都遭遇了什么……我马上回到这个时间点的，嗯，五十年前，再带你回我那个时间点，2010年的中心城！”

巴里正要发动神速力，雷喊住了他。

“不，不能这么做，咳咳……”

赶紧扶住因剧烈咳嗽而几乎跌倒的雷，巴里说道：“没关系的。在来这里之前西斯科和我查过了，你保持得很好，没有在这三千多年里留下过足够深的痕迹，所以我将你带回2010年也不会影响历史……”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雷总算缓过起来，然后缓缓说道。“我花了7年的时间从雅典走到底比斯，然后花了24年的时间找到N金属，接着是5年的挖掘、12年组装出装置，将它转化为你们未来能够接收到的信号……直到四天前，我才将信号发出。而到了现在，我才确定我成功了，呵，咳咳。这里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再回到过去，把年轻的我带回2010年，那个我并没有给你发送信号，2010年的你不会接收到信号，也就不会来找我……你会陷入时间的死循环里，永远出不来了。而且，咳，咳咳……”说到这里，他提高了语调，激动之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嗯，你也看到我是有多老了。这个状态的我，哪怕有你的帮忙也是不可能通过时间旅行回到2010年的。而且，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发出那条求救信息，不是让你来救我的。你必须救，拯救这个世界！”

巴里显然不会明白：“雷，慢慢来，你到底想说什么？拯救世界？”

“不能慢了，巴里，不能慢了……听我说完！”雷有些生气地说道。“事实上，这种话如果是通过一条时隔三十多个世纪的信息说出来，或许不会有太多的说服力，所以我决定当面跟你说……你必须回到你的时间点，联系到当时的我们，传奇小队，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回到古希腊，更不要接近特洛伊战场。”

“特洛伊战争？雷……”

“正是我们尝试插手特洛伊战争，引来了那些所谓的神的注意，这才有了后来……不，不要耽误时间了！”雷·帕尔默举着颤抖的双手，推着巴里往外走。“告诉他们，告诉2010年的我们，我们没有阻止时间的终末，反而是我们引发了时间的终末……是我们一手造成了世界末日……”说到这里，雷哭了起来，老泪纵横，那语无伦次的样子跟巴里印象中正直而睿智的他对比，落差之大，显得好不凄凉。等到巴里回身扶住他，他又似乎恢复了神智：“对，你，闪电侠巴里·艾伦，你还能阻止事情发生。只要当时的我们不回到那个时间点，就一切都好说。跑吧，巴里，跑起来，去阻止世界末日！”

在雷的坚持下，虽然巴里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他还是照做了。他回到2010年，首先发出联系传奇小队的信号，然后也找来两位同为超级英雄的好友——星城的绿箭侠以及平行地球的超女——讨论了这件事。可惜集合了三个团队的智慧和两种文明的知识，他们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关键是，也不知道那边是遭遇了本来没有的意外，还是像绿箭侠说的那样，三千多年前的雷已经丧失了这个时间点关于传奇小队的记忆，他们一直无法联系上传奇小队。

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巴里只能再次回到三千多前，找上已经被困在那里快50年的老年雷·帕尔默。出于绿箭侠那有点阴暗的建议，他还带上了一个能有限度地读取记忆的仪器。

巴里可不敢去猜测老年雷那羸弱的身体能不能在那个仪器之下坚持住，还好接下来他并没有需要使用到那个仪器的必要。当老年的雷听巴里说完如今的情况之后，虽然还是显得有些焦躁，虽然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2010年前后的传奇小队在忙什么了，但他还是用他尽可能清晰的思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那时候我们注意到，我们一直凭借乘波号时间飞船逗留的时间线边沿出现了巨大的断层，我们顺着痕迹找过去，发现时间线在，唔，在某个时间点之后就戛然而止，时间线出现断层，甚至彻底终结，我们无法穿越到更远的未来。毫无疑问我们要找到原因，避免它的发生，避免时间末日、世界末日的到来……我们开始不眠不休地查找历史上各种可疑的事件，最终锁定到一个时间点……”

“特洛伊战争？”

“不，比特洛伊战争要早一点。”说到这里，老年的雷斟酌了一下。“巴里，或许你不相信，同样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曾经我也怀疑过，但现在要告诉你，某些神话与传说，起码有相当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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