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精神
以如今人类联邦科技发达的程度，许多东西已经被智能机械人、机甲、半自动化机械所代替，真正注重个人体质强健的人，除了一些有着悠久历史，古老家族留下的传承外，唯一剩下的，就是联邦军人了。
许凡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手背上肌肉拉伸所带来的力量感，微微有些失神。
七天过去了，许大年还是没有消息。
难道真的去旅游去了？
金达夫老头告诉他，让他放心参与选拔，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至于他老子知不知道这件事，不重要，毕竟又丢不了。
许凡当时无辜地摸着良心，他想说的是怕许大年丢了。
那个喝完酒之后，东南西北都不分的人，丫的旅什么游！？
他们所乘坐的这座军用绿卡悬浮车上，似乎有着某种信号屏蔽，悬浮车发动之时，大多数想找个机会和同学联系吹牛的家伙们，只能傻眼的盯着死机了一般的天讯。
怪不得没没收天讯呢，原来人家早就算计好了。
要知道当时他们刚刚到克莱曼斯学院报道，参与普通军训之时，教官可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将他们赖以生存的天讯统统没收了的。
这下好了，原本以为那位狗熊教官粗心大意了，谁曾想，搁这儿憋着坏呢。
无奈中，好动的学员们只得互相之间，没事找话聊。
毕竟都是年轻人，又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花样百出的猜疑过后，兴奋表情又爬到了这些年轻人们的脸上。
许凡对于这些自动过滤。
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时间并不算长，也就是一个检查维修破旧电子元件的时间。
在许凡闭目养神中，绿卡悬浮车那特有引擎轰鸣声缓缓停止运行，两秒钟后，车门从身后打开。
约翰教官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响起。
“小家伙们，下车！”约翰站在硕大的广场中央，吼了一句。
看着有条不紊，鱼贯而下，强忍着东瞧西看稀奇欲望，自觉排成数列的年轻学员，陆战机甲后勤部将来的新鲜血液，脸庞黝黑的约翰.尼德普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是一群锋芒毕露的菜鸟，谁曾想，那位蓝顿院长还真的挺靠谱，这五百多人，还是挺知晓轻重的，最起码这刚开始的训话，并没有让他费多少气力。
待所有人站定之后，虎背熊腰的约翰.尼德普，不知道从哪儿拉来一个扛着两道杠的女教官，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艾西丝上尉，专门负责记录你们接下来训练的各项成绩，大家欢迎！”
话音落罢，率先鼓掌。
啪啪啪，热烈的鼓掌声响起，男学员们兴奋了。
上尉不少见，联邦新闻媒体中，那些给上校中将做陪衬的传令兵，大多数是这种角色，可是一位年纪和他们不相上下的女上尉，就有些少见了。
更何况眼前这位眉眼带笑，温柔可人儿的女长官，完全不是沉闷军旅生涯磨砺出来，只知道服从命令，古板呆滞的女子。
讲台上这位，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弯弯的眉，猩红小嘴儿，小麦色秀气的脸蛋儿，再加上长年累月的训练，身材玲珑有致，充满爆发性力量。
就像与薇薇莉安分手后，不再为美色所动的许凡，站在人群中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个名叫艾西丝的女孩子。
不过，许凡与其他学员不同，他从这位面带盈盈笑意，大大方方向他们敬礼的女教官身上感到了危险。
是的，危险！
长年累月从许大年手下汲取教训的许凡，明显能感受到艾西丝上尉目光所及之处，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萦绕在空气中。
危险这种感觉，虽然毫无实质，可是在一些有着特殊战斗经历的人眼中，它却如此清晰。
“菜鸟们好，我是艾西丝，接下来由我辅助约翰教官，对你们进行选拔前的模拟训练，达到合格者从我手中领取录入后勤资格。”艾西丝放下小麦色的手臂，不紧不慢道。
约翰将舞台彻底交给艾西丝，高大身影退后一步，冲后面两个面无表情的士兵手中接过光板，低头看着记录着五百多名学员的资料。
艾西丝清了清嗓子，站的笔直，接着道：“丑话先说在前面，在我这里，没有提前退出那么一说，要么坚持到训练最后，要么迎接不合格的相应惩罚，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听明白没有？”
虽然面上带笑，可是许凡怎么瞅怎么觉得那是幸灾乐祸的促狭之意。
一些原本打着浑水摸鱼，应付着度过训练，得到毕业分配名额的学员，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尽管猜疑着被蓝顿老头骗了，当前也只得苦着脸应了一声是。
英姿飒爽的艾西丝那双明亮的眼睛，扫了一圈，记住一些面露不自然之色的学员，笑道：“我不管你们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在这里，你只能放下所有的心思，全力支持约翰教官布置的训练科目，并且身体力行，全力完成。”
“选拔训练结束后，我会结合你们在中间的表现，给一个预评估，达到陆战机甲后勤部兵种及格线，才能真正打上联邦军的标志，在这之前，所有训练评选的分数，不做数。”艾西丝语气一顿，看着回过神来，唉声叹气的菜鸟们，语风一转，“不过嘛，只要所有参与训练的学员成绩达到合格，尽管可能达不到陆战机甲后勤部的招募标准，我们还是会为你找到一个好职业！”
这么一说，五百多名生长在温室的花朵们，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好歹在毕业分配这一点上，蓝顿院长没骗他们。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接下来请约翰教官为你们分配组别。”艾西丝后退一步，将低头看光板资料的约翰推到众人眼前。
“小伙子们，请允许我这么叫，我知道你们其中女孩子也不在少数，可是，在我们这个训练选拔项目中，不分男女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约翰教官收起光板，昂首挺胸站在学员们的面前，神情庄重道：“之前的光影你们也看到了，你们也大致清楚了我们这次招募的兵种，身负着什么使命。”
一些原本对约翰开口闭口喊“小伙子们”有众多不满的女孩子，听到约翰教官这话，也暂时压下了不悦地情绪，耐心听着。
“联邦军身负着保卫联邦所有公民安全的伟大使命，在这个和平时代，虽然很少见到除却人类之外，智慧种族之间的战争。可是，我们却也不得不防着那些文明等级不输于我们的种族，心怀不轨，给予相应的威慑，表明我们蔚蓝星系的人类联邦，不是好欺负的。”
“因为我们知道，以目前各种族中的科技，一旦发生战争，将会有多么的可怕。”
“家园、亲人、朋友、同学，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愈发超前的武器下，化为虚无。”
约翰.尼德普神情庄重，接着道：
“一架全副武装的高等机甲，就能轻易破坏一座城市文明的年代。可想而知，和平的背后，存在着多少我们未曾注意的潜在危机！”
“毫不夸张的说，高度发达的文明下，联邦守卫军中，无比迫切需要你们这些新鲜血液注入。”
“没有人天生就是战士！今天，你们既然选择接受这个机会，那么，请好好把握。”
约翰结束了训练前提升士气的话，带着期望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学员们。
他不知道他这一番打了无数次腹稿的话，有多少人能听进去，可是那怕有一两个能听进去，他也就满足了。
毕竟这个既浮躁，又精神贫瘠的年代，有多少人，还没有被层次不出新花样娱乐方式所迷惑？
场间一时静悄悄的。
只剩下五百多个年轻学员略带急促的喘息声。
十秒过后，莫名其妙热血奋腾的五百多名学员，齐声道好，旋即噼里啪啦的掌声再次响起。
包括许凡在内，他们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最容易热血上涌，在约翰教官以雄厚低沉的嗓音，讲到‘没有人天生就是战士’时，就莫名的想到了在霍莱德科研馆所看到那幅场面了。
失去秩序的浩瀚太空中，支离片碎的人类身躯，以及散落崩碎四散的太空船残骸。
那种令他们这些生活在和平下的年轻人心悸，震撼的场面。
他们打心眼里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没有人天生冷血，人类之所以能创建令许多智慧生物羡慕的文明社会，其最重要的便是懂得感恩，懂得怜悯。
他们一直生存在这些默默无闻，无以数记，各种兵种的联邦军保护下的环境，今天既然有机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让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被需求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们很新奇，难以言说的兴奋充斥在他们心间。
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训练，过五关斩六将，通过选拔，穿上联邦军服，驾驶着机甲、星际战舰，平复星河中所有的不平与险恶。
年轻，且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知道，一切的一切，来源于先人们勇于探探索开创下，现在的和平时代光景，如果失去这些，他们将堕入黑暗，万劫不复！
“很好！”不拘言笑的约翰.尼德普，那张黝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他很满意这些小家伙的表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时他参与联邦军选拔时，热血奋腾的场景。
他知道，这一代的联邦人类年轻人，尽管比他们那时浮躁、目空一切，可是，他们还是爱这个时代的。
他们也是可爱的人儿。
视线中，一张张鲜活跃跃欲试的面孔，让曾经参与过几次联邦与帝国边境星球暗战，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兵约翰.尼德普很欣慰。
因为他们这些站在前线，拼着性命的老兵们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
哪怕有一天，他们老了，退下联邦最后一道屏障边锋的战线时，依然有人愿意顶替他们，守护这美丽的蔚蓝的星河，守卫宇宙中最后的宁静。
……
“跑，快点快点！”
“奎因，你没吃饭吗？你看一看人家陆雅，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许，凡！你叫许凡是吧？你笑什么呢？你们是一个团队。他跟不上，你作为组长加量！”
今天是正式进入训练的第三天，六点集合，分班别。
五百二十五人，十五人一个组别，总共三十五个组，每个组由一位老兵带队，而总教官约翰.尼德普时不时上来监督训练。
在约翰教官宣布的训练项目计划表中，前七天，他们这些菜鸟，除了吃饭睡觉时间，一整天的所有时间都是用来跑。
越野负重、短距离冲刺、负重越野，三项令五百多名即将从克莱曼斯学员毕业的学员，叫苦不迭的‘普通’训练。
催促、嘲讽、谩骂，甚至一些太空机战特勤老兵，用上了弱化版的电击棍。
仿佛一夜之间，这些第一天还对他们露出和善笑意的老兵，都化身成了老流氓！
这些虐人待遇，成了许凡他们这三天经历的日常。
跑的快挨罚，跑得慢挨罚，神情不专一，挨罚！
跟不上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体质最差的人，被追在后方冷眼旁观的教官，拿着电棍电的浑身哆嗦直翻白眼，一直是其他体质好的人，怜悯的对象。
经历这三天特训，许多平常在克莱曼斯学院缺少训练的人，早就脱了一层皮。
奈何，他们占用的这不知地处何处，没有信号的太空机战特勤场地，所配备的恢复液太过变态，无论他们白天如何疲累，在金属罐头里泡上一晚上，第二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选拔训练之前，约翰教官难得的温柔了一次之后，在正式进入训练模式，转瞬化身恶魔。
三天日子，在这片应当是在大山山顶建造的硕大训练场地，任何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五百多名菜鸟的血与泪。
许凡所在的十四组，在第一天表现出体力的优势后，被教练认命为组长，而阴差阳错分到一组的陆雅，被临时任命为副组长。
可怜的许凡，背着一袋重量与体重成正比的金属均衡仪，跑的快在教官眼中也成了错的，不合格的。
在陆雅意味深长的眼光中，老兵教官的谩骂中，许凡无奈的原地踏步，等奎因龟爬到身侧，半搀着他，咬牙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