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定
离鸢和启澜走后，笙七回想她的话，看着沉毅始终抓着她的手
“真的……是喜欢吗”
“小殿下对这些事还真是一窍不通呢”灵熙在一旁无奈道
笙七想起上万年前有这么一个人曾问过她
“阿七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知道，就像我喜欢云洛哥哥一样，每次你来陪我玩我就很开心”听闻她的回答那人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我说的喜欢是你现在喜欢我更深一层的，不过阿七还小，我可以等你再长大一些然后喜欢上我”
也许他等不到她喜欢上他了，而她却是对眼前人渐渐有了他所说的那种喜欢了……
突然沉毅握着笙七的手一动，笙七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缓缓睁眼，看向笙七，眼中是一种久而不见的惊喜和喜悦
“你终于回来了”
笙七笑着点点头
“还会再突然走吗”沉毅不确定的问一下
笙七摇头
“你说过要陪我回家的，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
闻言沉毅终于释然的笑了
“你小子今日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小殿下在你现在还笑得出”
“咳咳……”灵熙跳上他的胸膛对他指责一番，压得沉毅一时难受，见状灵熙很抱歉的跳下坐在他身旁
“你说你，明知这一切都是你叔父的计谋偏还要撞上去，如若你今日不横冲直撞的一番攻击又怎么可能受这伤”灵熙一番训斥
看着灵熙严肃的与他说教并教训他一番，沉毅竟忍不住笑了，笙七在一旁看着也是
“你们两个，还笑得出来”
“神君，都过去了，我没事了”沉毅安慰他道
“算了，我不管你们了，我有些饿了出去找些吃的”说着他跳下床向着门外走去，正要出去又转过头
“沉毅，你小子如若不好好珍惜我们小殿下，日后我可不会饶了你”说完他一跃而出消失在门外
沉毅对灵熙的话有些许疑惑
他看着笙七，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起身突然将她拥入怀中，笙七不知他是为何，但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笙七，一直以来我都不知我一个凡界之人对神有了非分之想会不会遭受天谴，又或者遭到神的拒绝”
“什么……非分之想……”笙七一时没听懂他说的话
沉毅将她从怀中推出，凝视着她的双眼
“就是我喜欢她，男女之间的那种，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为她做很多很多事，也想和她……有着子女过着那种幸福平静的日子”沉毅说道最后时竟不自觉的脸红了，声音也逐渐变小，甚至都不太敢直视笙七的双眼
“好啊”沉毅没想到笙七回答得这么直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笙七见他这模样倒是有些好笑，随后伸手拥抱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他那颗跳动急促的心逐渐的平息下来，沉毅也回抱住她
“人的寿命不长，笙七你真的……”
“但是人总会有轮回，你不管去了哪儿，变成什么样，改了什么名，我都会去找你”听了笙七的话沉毅一时间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世间最好的都给笙七，包括他的心
沉瀚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听了下人来报，沉毅立刻带着笙七来了南楹殿内
看着沉毅和笙七出双入对的样子曦泽心中难免有些落寞
“听闻是曦泽公子替兄长看病，不知现在……”
面对沉毅的问话曦泽叹息一口气
“你大哥刚才只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罢了，不过他的身体虚弱承受不住，如今……怕是没什么时间了”听曦泽这么一说沉毅立刻走到床前看着沉瀚苍白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很难受，沉瀚将他一手带大，着力栽培，同时也没有少了做兄长该有的关怀，长兄如父，他这一生正如父亲一般将他照顾着
“沉毅……”沉瀚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了，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他变得比平日要精神些了，让沉毅将他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环顾周围，看着沉毅带来的这些朋友，心中倍感欣慰
“你向来性子自由洒脱，又从小聪颖出众，叔父一直忌惮你的，他能掌控我却不能把握住你，如今这境况我倒也放心了”
他握着沉毅的手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恍如隔世，他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宁南王城我交给你了，你也要不负众望”
“嗯……”沉毅颤抖着声音回道，他想哭但不能哭，大哥说过男儿不应轻易掉泪，若是他在大哥面前这般失态定会让他走得不安心
殿内沉默良久
“沉毅，你慢些跑，大哥快追不上你了”沉瀚突然伸手向前方喊道，他眼中是幼小的沉毅在与他年少时玩着游戏，良久他的手无声坠落，双眼合拢，待他气息停止的那一刻头部也向一边歪去
握着沉毅的手也松开了，沉毅反握住趴在床边，将头埋在被子上，没有人听到他的哭声，只能看着他的肩膀在颤抖
笙七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看着沉毅的样子她也有些难受，她走上前去蹲下抱着沉毅，轻拍他的背安慰着他
曦泽转身出去，灵熙看他的模样知道这家伙是不想看着小殿下和沉毅这般，摇头叹息，心中感叹，痴人
沉瀚的葬礼举办得很隆重，正巧仙门子弟都在，纷纷为其举哀
王城上下的百姓们也在街边跪成一地为城主诵经超度
“沉毅的兄长一定是个很好的城主”笙七站在城楼上看着这番景象，善良之人就算是离了这人世间也会让他人深深的记住
“的确是，虽然他被自己叔父在背后掌控着些权利，但他从小为人心善，对百姓从来都是平易近人，和善可亲的，而且还在私底下为他们做了不少事情，只是可惜啊……”灵熙不禁感叹，这世间少了太多公平
地牢之中，层层守卫，沉毅身着素衣，头上系着白布
“少主！”
沉锋听到这声音，缓慢的抬起头，因为被笙七的雷电击中致使他全身无力，面目焦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头发也凌乱不堪，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清高傲骨的模样
“大哥他走了，临走时将王城交给了我”沉毅隔着笼子，看着他的双眼说道
沉锋没有说话，只是吃力的扬起嘴角，发出沙哑的笑声，就像是自嘲一般
“我问你，大哥身上的秘法是不是你，还有那毒药”沉毅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沉锋已经是他最后的亲人了，他想再确认一遍，若是沉锋说不是那他就可留他一名
“是”事与愿违，沉毅还是听到了他不愿意听到的事实
“大哥一直很听你的话，你为何要对他这样，难道就是为了这城主之位吗，不惜亲手将自己的亲侄儿一步一步的谋害而亡”沉毅说到后面忍不住怒吼道
可沉锋就只是笑，没再多有言语，见他如今这番模样沉毅也不知与他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等过了大哥的头七便是你问罪之日，届时就在王城之上做处决，叔父若还有什么遗言这几日好好想想，托人告知我便是”说完沉毅转身离开了地牢
走出地牢以后沉毅便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身影，笙七看着他，面上是温暖柔和的笑容，沉毅顿时觉得有笙七在他身旁，好像一切痛苦都是可以消减的，至少他身旁有了笙七的陪伴
他向着笙七走去，在她跟前停下
“你不是在城楼上散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沉毅询问
“听人说你来了地牢看望你叔父，我担心你所以便来这儿等着了”
沉毅无奈笑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笙七不语，只是抬手轻抚他的眉头
“刚才你出来的时候，眉皱得很深”
闻言沉毅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上
“有你在，我这里便不怎么会痛”
笙七看着他温暖的笑着
曦泽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叹，他们可真是一对佳偶良人，同样是喜欢，同样愿意为她付出，为什么就因为这身份将他们隔得那么远，曦泽越来越觉得自己和笙七之间是一层怎么都破不开的冰面，而他只能隔着那透明的冰面看着她……永远触碰不了
他也该回去了，这人界的东西怎么也将他这个魔界君主给感染了呀，曦泽自嘲
葬礼过后，便是沉毅的继位典礼
一身繁重华丽的玄色金边衣袍，将他衬托得无比庄重霸气，金冠束发，配上一支金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身躯凛凛，面如冠玉，霸气不失风度，叫人看上去赏心悦目
“让你们准备的都弄好了吗”沉毅问身旁的侍女
“城主，都好了，只等笙七姑娘来了”
沉毅闻言点头，眼中是满满的期待
“城主，姑娘来了”
笙七被侍女带进来时一脸茫然，本想在旁观礼的她却被人突然给叫到沉毅寝殿，不过进来看到沉毅如今的模样着实让笙七为之惊叹
她从未在意过沉毅的相貌如何，兴许是见过太多好看的神仙让她已经欣赏麻木了，而且沉毅从未认真将自己打整过，如今这一番打扮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怎么一进来就这么盯着我看，是不是我太好看了让你差点认不出”
面对他的自夸笙七无奈的笑，那些侍女们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城主本就生得好看，不过是笙七姑娘未见您这番打扮过有些惊讶罢了”这些侍女也是头一次见沉毅打扮这么好看过，忍不住在一旁说道
沉毅神神秘秘的拉着笙七走到寝殿里面去
“闭上眼睛”笙七不知他是在搞什么，只能无奈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沉毅要她睁开眼时，一身大红的衣裙映入眼帘，仔细一看这是当初沉毅替她买的，她喜好穿着白色，所以一直没有穿这衣裙，都快忘了，而今还是和原来一样崭新漂亮，裙底还加了些云纹绣花，看起来精致又美丽，倒让笙七对这衣裙生出几分好感
“今日借着我的继位之日，我想向你讨个礼物”
“什么礼物？”
“穿上这身衣服陪我登上苍华大殿，可好”沉毅满眼期待又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
笙七微笑点头
待她换上这衣裙出来时沉毅被惊艳到愣在原地久久未能缓过神来，他想象过笙七穿上红衣的样子一定很美，但当他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惊叹，白衣素容使她清丽脱俗，而这红衣加精致的妆容更显她独特美丽的气质
“笙七以后也常穿下红衣吧，这样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能一眼看到你，因为能这么好看的就只有你”沉毅这一番情话说的那些侍女们也忍不住笑了，笙七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既然沉毅喜欢那她就穿
典礼开始，沉毅牵着笙七的手走出韶胥殿，侍女们跟在后面，踏着白玉石地一步一步的向着苍华殿而去，微风拂过，将笙七的衣角吹起，发间的红绸带飘起，沉毅看向她，她也看向沉毅
这一刻沉毅心中窃喜又紧张，笙七不知道他牵着她一步一步踏入苍华殿的目的实则是想向这王城以及天下的人宣布他们的关系，他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他沉毅的身旁人是她……
红音今日也来了，抱着灵熙却不知笙七去了哪儿，正扬着头四处寻找时殿外进来的二人着实将她看得愣住
灵熙也一样
“我怎么有一种自己家白菜被猪拱的感觉呢”红音悄声对灵熙说
“这猪……可是你自己招来的，再说了什么猪不猪的”灵熙眼神向天上瞟去，红音也明白他的意思，这“猪”啊，她挺满意
在场的人看着新任城主与他身旁之人都为之赞叹，如此，这世间又多了那么一对似神仙眷侣了
站在苍华殿高堂之上沉毅与笙七转身面向众人
“恭贺城主！”除红音灵熙外众人齐呼，从殿内到殿外再到整个王城呼声不断
“笙七，我的盛世荣耀有你在身旁才是真正的盛世荣耀”沉毅凑近笙七悄声说道，二人相互对视而笑
红音和灵熙在下面看着他们的模样也忍不住替他们开心
继位典礼过后便是宴席，沉毅将王城的美酒和美食悉数奉上，并且让大家自由享用，苍华殿内众人放下前几日生出的嫌隙又一起开心的喝酒谈笑，谁能想象前几日还刀剑相向，全因沉毅的宽大处理不加追究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让他们对沉毅生出敬佩，蜀山的弟子们因自己的师兄之过在宴席中显得有些不自在，沉毅便交代九幽弟子前去与他们敬酒，一番客套过后他们也稍稍释然，逐渐融入这热闹的席面
良久，沉毅注意到笙七已经不在席面上，红音和灵熙还在四处劝人喝酒，应该说是红音灌别人的酒灵熙喝别人的酒
沉毅向启澜打了声招呼悄然离席出去寻笙七
此时笙七坐在王城的城楼上看着不远处城中百姓生活得祥和幸福的样子，他们有的会为小事争吵，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开心，没有大悲大喜，却是美好平静的，笙七想若她也能过着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司命的话突然涌上心头，她的命运也会如父母族人那般……那沉毅……她心中一阵伤感，看着这些平凡的百姓她也想自己要是其中一员该多好……
“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儿”沉毅突然从身后走来，爬上城楼坐在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将她的手轻轻揉搓，动作温柔细腻
笙七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回想父君母后之间就像是这样，他们的生活简单快乐，若是她和沉毅也长久相伴想必也是幸福的，越想她便越不舍，不舍这身旁的人，不舍现今的生活……
“怎么一脸难过的样子，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吗”沉毅抬头看她时便见她眼中含泪，眉头紧皱
笙七闻言收了情绪，改换笑容
“没事，就是高兴”
沉毅知道她心中定是有什么难过的不想说出来，不过也不强逼她，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的忘掉那些难过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将笙七拥入怀中，听着沉毅平稳的心跳笙七也选择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沉毅看着今晚的星空就好像笙七的双眼一样，美得让人难忘
“今夜星空真是好看”他感叹一句
笙七也看向天上
“我给你变个戏法，闭上眼睛”笙七从他怀中起身道，沉毅乖乖闭眼
笙七指间轻点星空，宁静的繁星突然有了异动，向着他们漂浮过来，围绕在他们周围
笙七让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点点繁星，此时正围绕在他们周围，将漆黑的城楼照亮，将他们的双眼点满星光
二人相视一笑，在这星光的映衬下就好像置身于梦幻中，沉毅心一动，伸手捧起笙七的脸，呆呆的看着她，随后慢慢接近，笙七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竟没有要反抗，只是任由他的靠近，直到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扑进她的鼻息间，微凉的唇瓣覆上她的双唇，这样的感觉笙七觉得好奇妙，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好像有些控制不住，沉毅也沉浸其中
此时灵熙摇晃着狐狸脑袋不知怎么的顺着笙七的气息就来了这城楼上，他迷迷糊糊的看见坐在上面熟悉的二人，仔细一看居然还亲上了，他心想这可不得了，那小子占他们小殿下的便宜，于是便又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准备好姿势，蓄势待发，心中默数
三，二，一
他飞跃而起，微胖的身躯用力撞向沉毅将他一下子给撞飞出去
“呃啊……”沉毅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往下坠，带着灵熙也跟着下来了
笙七见状迅速飞身去将灵熙接住后又伸手拉住沉毅，然后飞上城楼
“臭小子，让你得意，敢占我们小殿下的便宜！”灵熙闭着眼稀里糊涂的说道
沉毅刚才还微醺此时已经清醒不少，二人看着灵熙无奈一笑，随后看向对方都有些害羞
每当想起这一刻，对于笙七来说都是让她怀念却又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