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者
B哥本来回了楼上打算补会儿觉，听见楼下很重的关门声，吓得他从房里赶了出来，站在二楼走廊上伸头朝下看，见付寒川瘫坐在门后，B哥皱眉，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儿啊你？”
付寒川抬头看了B哥一眼，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B哥，之前你说可以换装的皮毛，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刚被狗咬了，脖子和尾巴上的皮破了。”
“哈？”B哥一脸懵逼，“你被什么咬了？”
“狗，隔壁6号那家的大黄狗。”
“哈哈哈哈哈！”B哥忍不住笑了出来。
付寒川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对不起，但我实在忍不住。你稍等我马上给你拿新皮下来。”
B哥又笑着转身进了屋。
他拿着好几张仿真猫皮下了楼，摊开在桌上，让付寒川挑选。
付寒川跳到桌上，来回看了看，摸了摸，还凑上去闻了闻。
“都一个味道，仿真的猫皮，纯手工做的，我专门找厂子给你订制，造价还挺贵。”B哥说。
“我身上这种黑的，还有吗？”付寒川扭了扭尾巴，问。
“喜欢黑的？俺也一样。”B哥笑着说，边说他边从身后摸出了几张黑色的猫皮。
“喏，纯黑的，带白斑的，还有你身上这件一样的，都有。”B哥说。
“真是大手笔。你这么喜欢黑猫？我记着不是说黑猫不详么？”付寒川道。
“去去去，都2714年了，你还这么封建迷信？黑色这种纯粹的颜色，多有灵性。”
付寒川瞅了B哥一眼，“嫌我迷信？你先把你房门口的符咒和墙上的桃木剑摘下来再说。”他没好气道。
“是这样，川儿，你以后在外边，记着千万不要把自己皮毛之下是钢铁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当然，虽然宠物型的机甲也已经很普遍了，但是像你这么智能的，一旦被发现是生物机甲，我们都得遭殃。会被追杀的。”B哥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对付寒川说。
付寒川很乖巧地站在那儿让B哥帮忙给它身上破了洞的黑色皮毛摘下来，然后换上一身新的。
“这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B哥，我现在是不是太弱了些？那只是一条狗！它竟然能按着我咬！我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付寒川咬牙切齿。
B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摊开双手，“我之前就说过的，你现在就是一架宠物机甲，H-级的机甲。不具备任何杀伤能力。川儿啊，你要理解，你现在身躯就这么小，我不可能给你弄一个像之前小白兔那种巨大的动力炉来给你提供动力。能维持你正常的行动坐卧，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精巧的事情了。”
付寒川换上了新的皮毛，看了B哥一眼。
他能理解B哥。
“生物机甲和物理机甲不是一个概念，当冰冷的机甲植入了生物部件之后，我们现有的概念就没办法来定义生物机甲是什么东西了。尤其是，你还是最特别的，你植入到机甲里的东西，是大脑。现在我不敢随便对你的身躯做大的改动，是因为我怕不能通过辅助动力解决这些硬件问题的话，改进你现在的身体，会对你的大脑造成负担。川儿，我们救活你，只是想让你活着，其他的更多事情，只能慢慢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嘛？”B哥有点儿苦口婆心了，他主要太害怕付寒川嫌弃自己的这副钢铁身躯，万一他想了什么歪门左道来加强他现在身体的机能，那么要是他的大脑承受不住机械身躯带来的负担，吃亏的就是他自己。
“川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保护好你的脑子，只有你的大脑稳定地存活，给你升级进化什么的事情之后才能去做。所以，哪怕你现在连条狗都干不过，也不要气馁，相信我，行么？”B哥诚恳道。
付寒川翻了个白眼，往沙发一缩，“行吧，我知道了。我反正也不能对你说什么了，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有这个想法是最好。对了，我跟你说一声，我辞了之前在酒吧的工作了。”
“哈？那我们岂不是断了收入来源？”付寒川瞪眼。
“不至于，我自己搞了个小酒吧，就在院子里的仓库那儿，等今天吧台货柜还有酒水一送到，打扫干净挂个招牌就能营业了。况且，这些杂七杂八的支出之后，我们的奖金还有剩余，就算我俩啥也不干就躺着，也够活好久的。”B哥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方向。
“你这是不想给人家打工，想自己当老板了？”付寒川说。
“嘻嘻，有这么个意思，这不咱们仓库空着也是空着嘛，反正这套房子买下来了，不用出租金，自己搞个店挣点儿饭钱。”
“可你把店开在这荒郊野外的，会有客人么？”付寒川顾虑。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随你开心，能挣钱最好。对了，我这样子，能吃喝吗？”付寒川倒是挺关心这点。
“能的，给你装了味蕾传感器，但是，吃下去之后没法消化，你得自己掏出来。”
“？？？”付寒川一想就觉得恶心。
“你吃能量块就好，要不然，充充电也是可以的。”B哥说。
“好吧，我懂了。”付寒川埋头在沙发里躺下。
下午，B哥的酒吧家具到了，他花了一天半时间把院子里的仓库捯饬好了，弄了个还算很像样的小酒吧出来。接着又花了半天时间，搞了个能朝天上投影的广告牌。
到了第二天晚上，B哥把开关一开，小酒吧的招牌亮起霓虹灯，朝天上打出一个立体的投影，然后放了两挂鞭炮，这就算是开张了。
这间小酒吧，名字叫：Where Bar 。
B哥搞酒吧的时候，付寒川就趴在柜子上看着他，毕竟他只是一只小猫咪，他又扛不动桌椅板凳。
Where Bar开张的当晚，只有几个邻居赏光来喝了几杯，没有其他客人。
B哥之前在一家酒吧当酒保，手艺还过得去，邻居们喝得还算不错。因为刚开张，又是邻居，B哥还给他们免了单。
翌日，一大早，B哥起床穿了身黑西装，找了个太空舱猫咪背包，将付寒川放了进去。
“？？？B哥，这包哪儿来的？你说你把我改造成一只猫是不是早有预谋的！”付寒川伸出尖爪挠着玻璃舱，问。
B哥坚决否认。
B哥骑上空艇摩托，赶往了警局。
今天是警局为英雄们开追悼会的日子。
追悼会是在警局的礼堂里进行的。
B哥到了之后去找了尹文海，尹局长亲自带着他到了礼堂的第二排中间位置坐下。
在进礼堂之前，B哥将装着付寒川的猫咪太空舱打开了，让付寒川偷偷从礼堂门口跑进去，自己找个地方躲着看。毕竟这是庄严肃穆的追悼会，他背着只猫来，这怎么看都不太礼貌。
B哥本来想让尹局长看看付寒川现在的样子的，但是尹局长摇头拒绝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你养的猫。最好不要见。”
尹局长都这么说了，B哥也不能勉强。
追悼会开始了，全场的气氛都很严肃和悲痛。
那天，在那座工厂里，牺牲的六位机甲驾驶员，就是警局的最中坚的力量了，尤其是付寒川。他们几位机甲驾驶员牺牲之后，020区警局的驾驶员，就只剩下了三位老人，尹文海，张叔，还有韩叔。
这对一个辖区的警局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所以，当尹文海上台致辞的时候，他声泪俱下。
付寒川趴在礼堂头上的钢架上，看着底下的人群，那些熟悉的同仁，他们哀戚的样子让付寒川心里也极不舒服。
“大哥，检测到你情绪很低落，要不要给你放音乐？”辅脑小白兔很贴心地问。
付寒川拒绝了它的好意。他趴在警察们的头上，静静地看着。
追悼会到了最后的一个程序，所有的来宾都起立，音响里响起哀乐，屋外降半旗，烈士们的遗像被一张张地竖起来，大家默哀致意。
礼堂里安静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默哀，祷告。台上，竖着六位烈士的黑白遗像，照片上的他们，英姿飒爽，面带笑容，此刻看来却令人动容。
突然，在哀乐里，响起了一声非常不和谐的终端呼叫声。
“滴滴滴！”
“喂，我是尼欧菲兹。你说？”
那台终端的主人竟然还接通了这通呼叫？
旁边的人都纷纷侧目。
B哥微微抬头，他听见响声是从他前排传来的。
那台终端的主人，是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一头灰发的男人，看年岁，稍微比他大一点。
灰发……尼欧菲兹？
B哥皱起眉，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抬头朝那人看过去，不过只能看见个背影和侧脸。
“等等？哪个位置？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尼欧菲兹说完这话拔腿就朝礼堂外走。
也不顾此刻正是大家默哀的时间。他的举动，相当粗糙无礼。
台上的尹文海紧锁眉头，看着尼欧菲兹走出门口。
那个来自军方的家伙……尹文海本想发作，可是紧接着，他的终端也响了起来。
尹文海一怔，他听出响声是紧急联络，于是接起。
“尹局长！我们发现了一个死者！”
“什么？”尹文海一怔，“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