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的是科学

栾茀是在新中国成长的第一代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的典型，也是中国青年学习的榜样。

他有惊人的毅力，广博的知识，宽阔的胸怀，顽强的斗争精神。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在病魔缠身的时刻，他仍旧为祖国、为人民，做出了最大的贡献。这一切都是十分感人的。

更加感人的是，他对党、对共产主义事业、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信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受到什么折磨，都决不动摇。正像屈原所说的：“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现在，有些人在谈论“信仰危机”。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作为过程存在的。当某一个事物，经历着它顺利发展的阶段时，人们往往不容易看到它潜在的问题；而当它经历着曲折、遇到挫折的时候，人们又往往不容易看到它光明的前途，从而失去自己应有的信心或者信仰，于是在他们的头脑中，就发生了某种“危机”。而要洞察事物的发展趋势，人们又常常苦于眼力不够。在人类的历史上，这样的事难道发生得少吗？

就拿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来说，在民主革命时期，它就曾经犯过几次大的错误，摔过大跟头。那时候也曾经有过许多相信过共产党的人，离开了党，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前途产生了怀疑。可是，也有另外一些人，例如徐特立同志，正是在党处于困难的时刻，参加到共产党的行列中来，历史的发展证明了他们的远见卓识。

现在，经过了“文化大革命”之后，我们又看见宋庆龄、茅盾这些伟大的人物，在弥留之际再次地提出入党或者恢复组织关系的要求。他们以八九十岁的高龄，身经了几乎一个世纪的政治风云，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又都是有主见、有骨气、不会扯“顺风旗”的人。他们的入党，对他们个人的声望、名誉，也并不能增加多少砝码。因为他们的思想和实践早已证明他们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然而，当别人头脑中发生“危机”的时候，他们的信仰却更加坚定。历史也将证明他们的远见卓识。栾茀也属于他们所代表的一大批先进人物之一。研究他们的经验，对于提高我们的眼力是有好处的。

那么栾茀为我们提供了什么经验呢？

他对共产主义的信仰为什么那样坚定？

难道他没有看见我们党犯过的“左”的错误？

当然不是。他亲自吃过这些错误所造成的苦头，也许比有些人看到和听到的更多些。他身上和心上的创伤，比有些人能够想象的更深些。

难道他是出于宗教的狂热？盲目的迷信？

当然更不是。他是搞科学的。对于社会问题和对于自然科学的问题一样，他的头脑是冷静而清醒的。在被打成“大叛徒”的老院长受迫害致死以后，是栾茀为他的遗孤送去了自己的温暖。当“知识愈多愈反动”的叫嚣盛行之际，栾茀却在那里继续攻读外文，并且指导自己的孩子努力学习。这些，哪有一点随波逐流的影子？

毛泽东同志说过：除了科学，什么也不要相信。栾茀正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信仰所以坚不可摧，就因为他信的是科学。

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是别的，是无产阶级科学的世界观。它只是如实地说明这个世界，并且按照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指出事物发展的趋势，引导人民群众正确地行动，以争取自己的利益，推动历史前进。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没有虚构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国，也没有给人们开一张在将来才能兑现的支票，它所指出的共产主义理想不过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而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组织起来的共产党，既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的领导者，又是他们实现自己历史使命的工具。

对于这个科学的真理，为什么有些人会看不清，或者一时清楚、一时糊涂，而栾茀却能始终不渝地牢牢地把握住呢？

因为，他不但注意纷纭复杂的现象，更注意了解事物的本质，因此他就能看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解决当代中国的问题。中国共产党也会有缺点、有错误，但是，党自己能够改正这些缺点、错误。至于那些冒称“革命”的破坏行径，并不真正代表党的意志，而只是对党本身的破坏，党也一定能够最后战胜它们。更重要的是，以科学世界观为武装、为人民利益而奋斗的共产党所起的作用，是任何个人、任何其他组织都代替不了的。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认识，栾茀才能把各种枝节的问题都放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去认识它们，在任何情况下对党都没有任何怨言，才能在从“牛棚”中刚“解放”出来就交上第六次入党申请书。

还因为，栾茀能够从历史发展的观点来看问题。他曾经和别人讨论过“文化大革命”的问题。他说，从历史长河看，这不过是一个旋涡。他既看到中国苦难的过去，又看到光明灿烂的未来，坚信历史终将按照自己的规律奔腾向前。他并没有小看“文化大革命”带来的损害，但是他没有工夫叹息。他只是想着如何用自己的努力来弥补这个损失，重新加速历史的进程。他的眼光比许多人看得更远些，所以他才能在似乎最不可能工作和学习的条件下，工作着、学习着，为自己信仰的事业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更重要的原因是，栾茀有一颗无私的心，许多人常常被个人一时的得失遮住了聪明，很简单的真理有时竟会看不清楚，有些明显的歪道理竟然也会深信不疑。栾茀一心想的只是祖国的富强、人民的利益，所以他才能正确地判断是非，选择自己的行动目标，而不受任何个人恩怨、委屈和遭遇的影响。在讨论人生目的的时候，有人对于树立大公无私的人生观有一种担心，似乎个人会因此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看一看栾茀吧！一个大公无私者失去的只是个人主义的精神枷锁，他得到的却是能够不受自私偏见影响的大智慧！

62年前的五四运动，是一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在这个运动中，许多先进的中国人（其中大部分当时还是青年）摆脱了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思想羁绊，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科学的真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诞生的。今天，我们又处在一个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之中。林彪、“四人帮”制造的种种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现代迷信、极端个人主义、封建帮派思想等等的影响正在被清除。广大的中国青年必将在这样一次思想解放运动中，树立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使自己对党、对共产主义事业的信仰更加坚定。这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需要，也是这一代青年使自己的青春发出更大光辉的需要。

这就是栾茀和许多先进人物给我们的启示。

（《中国青年报》，1981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