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姐,是魏夫人在教训奴才,那奴才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春草有些不忍的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邵若烟心道,又是那个魏草包,今天非要让她收敛收敛不可。
“呦,这是怎么了,魏夫人怎么动这么大的气?”邵若烟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小丫头,左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脸都被打成了堵头。
“王妃万安!”魏子凝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的稍微福了福身子。
“春草,把那个小丫头扶起来。”邵若烟没有理会魏子凝,语气平平的对着春草说道。
“是。”春草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只是春草还没走到跟前,就被魏子凝给拦了下来。
“王妃,臣妾教训自己的奴才,就不劳王妃费心了。”魏子凝摆明了是要和邵若烟作对。
邵若烟微微的笑了笑,非常的和蔼可亲,“本来呢,我不想干预魏夫人的事情,只是看魏夫人这样大动肝火,知道的是魏夫人在教训奴婢,不知道肯定会以为魏夫人失仪失态,传到王爷耳朵里,万一王爷怪罪,魏夫人岂不是吃了大亏?”
“笑话!王爷平时最宠爱的人就是我,怎么会怪罪!再说我只是教训一个奴才!王妃是小题大做了吧!”魏子凝不屑的嗤了一声,凭她一个将军之女,怎么会对一个农女卑躬屈膝。
“是吗?魏夫人当真有这么大的把握?”邵若烟虚眯着眼睛,这个魏草包还真是不识抬举。
“那是自然,我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王爷从来没有怪罪过我。”魏子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嫌邵若烟多管闲事了。
“魏夫人既然这样说,那本王妃就先把这个小丫头带回去,仔细的审问,要真是做错了事情,定不轻饶!”邵若烟语气渐冷,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根本不用客气。
魏子凝听邵若烟这样说,怎么可能轻易让邵若烟把人带走,她本来也没把邵若烟放在眼里,“王妃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臣妾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
“自己的事情。”邵若烟重复了一句,有缓缓的开口,“怎么魏夫人认为本王妃现在管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这整个王府的事情都是本王妃和王爷管着的,更何况是小小的一个丫头。”
“邵若烟,你别以为自己是王妃就了不起,你不过是一介农女,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敬你一声王妃,你别给脸不要!”魏子凝狠狠的等着邵若烟,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如果是本王让王妃管理整个王府呢?”欧阳千然清冷的声音合着轮椅的吱吱声传了过来。
魏子凝脸色一变,急忙下跪行礼,“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
邵若烟也后知后觉的朝着欧阳千然行了一礼,“王爷万福。”
“爱妃先起来吧。”欧阳千然对着邵若烟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转头看着魏子凝,“王妃管不了你,那本王呢?是不是也管不了你!”
“臣妾不敢,请王爷恕罪!”魏子凝一听欧阳千然的话,立刻磕头请罪。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来人啊,魏夫人以下犯上,冒犯王妃,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欧阳千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爷恕罪,王爷开恩啊!王妃,臣妾知错了,求你帮臣妾求求情吧!”魏子凝吓得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
邵若烟看了看欧阳千然那张高冷的冰山脸,实在是有些张不开口,又看看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的魏子凝,真的是左右为难,算了,凑合说两句得了,邵若烟想着便开了口,“王爷,王法不外乎人情,魏夫人只是出言不逊,不用罚这么重吧。”
欧阳千然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然后才淡淡的开口,“既然是王妃求情,那就惩罚减半吧。”意思是魏子凝还要被打十大板。
邵若烟眼睁睁的看着魏子凝被两个侍卫拉了下去,难道这就是一直被欧阳千然宠着的女人,说打就打,也太变态了吧。
“爱妃,这个小丫头就由你来处置吧。”欧阳千然说完,又摇着轮椅走了,留下邵若烟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姐……”春草适时地出声提醒。
“快,把她先抬回去,去请大夫!”邵若烟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春草很快把大夫请了回来,也为小丫头把了脉。
“大夫,她情况怎么样了?”邵若烟看着被打的遍体凌伤的小丫头,心里泛着一丝丝的心疼。
“伤的确实不轻,不过,幸好都是皮外伤,我给她开几副药,休息个十天八天应该就没事了。”老大夫捋着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
“绿柳,随大夫去取药,熬好了端过来。”邵若烟对着身后的大丫头绿柳说道。
“是,王妃。”绿柳福了福身,随着老大夫出去了。
“春草,我们先回去吧,让这个小丫头先在这里养伤。”邵若烟吩咐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邵若烟左思右想都觉得奇怪,那个欧阳千然竟然是帮着她的,而且还重重的惩罚了魏子凝,那可是他的爱妾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邵若烟蔫蔫的往桌子上一趴,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一早,邵若烟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春草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而且语气还有一丝的颤抖。
“春草,什么事情慌成这样,没看见我在睡觉嘛!”邵若烟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姐,不好了,昨天的那个小丫头死了!”
春草的一句话如五雷轰顶一般,一下就把邵若烟的睡意全都赶跑了,邵若烟急忙坐起身,“春草,你说什么?”
“昨天我们从魏夫人手里救下的那个小丫头,暴毙了。”春草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怎么可能,昨天大夫不是说没事嘛!”邵若烟急匆匆的起身,鞋子还没穿好,就冲了出去。
“小姐!你别去!小姐……”春草急忙追在邵若烟的后面。
邵若烟赶到厢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昨天的小丫头躺在床上,双眼暴睁,一副惊恐而死不瞑目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啊!”邵若烟惊呼了一声,竟然直直的晕了过去,对于邵若烟来说,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不过是蟑螂,哪里见过死人,而且是死相这么瘆人的。
等邵若烟醒来的时候,发现欧阳千然正在自己的床边,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邵若烟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没错,这个眼神应该是叫做温柔。
“爱妃受惊了,这两天要好好休养才是。”欧阳千然又温柔的出声。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小丫头怎么会……”想起刚刚的情景,邵若烟仍然是一副惊恐未定的神情。
“王妃您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啊,臣妾就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人,进了您的荷风苑,就死的这样不明不白!”魏子凝拿捏着腔调,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邵若烟看着魏子凝矫揉造作的样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应该给她求情,直接打的她屁股开花,看她还有没有心情在这作威作福。
“是啊,王爷,此事一定要彻查,要知道是哪个小人扰了王妃清净,一定要重重的惩罚。”韦双双说话的时候,一脸的义愤填膺,看上去倒真有几分真情。
邵若烟看着魏子凝和韦双双一搭一唱的,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是有人想陷害她的节奏啊,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王爷,您可一定要彻查此事啊!”邵若烟顿了顿,“王爷,依臣妾看,这个小丫头肯定是遭了别人的毒手,在臣妾的院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妾实在是害怕!”
欧阳千然皱了皱眉头,后头看了四大美女一眼,似乎是知道是谁干的,“爱妃不用担心,本王这就把王妃的居所换去桐碧院,那里定没有人敢加害爱妃。”
欧阳千然刚说完,就看魏子凝和韦双双的神情大变,就连墨玉也是一滞,只有安琪还是那般绝世出尘。
邵若烟观察着这几人的神色,心道,这桐碧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们这都是什么表情,接下来,魏子凝就回答了她的疑问。
“王爷,桐碧院是您的居所,从来没有外人住过,你真的让王妃搬过去吗!”魏子凝嘟着嘴,一脸的嫉妒,那眼神儿恨不得把邵若烟生吞活剥了一样。
“是啊,王爷,搬到桐碧院,想必王妃姐姐也不方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韦双双说的比较含蓄,还拿邵若烟当挡箭牌,比魏子凝高明的多。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为我最决定了!”欧阳千然的语气带着寒霜,朝着四大美女飞了过去。
“臣妾不敢!”韦双双和魏子凝双双的跪了下来,身子看上去都有些发抖。
邵若烟默了,一句话都被吓成这样,实在是太没有人权,不过韦双双说的对,要是跟这个傲娇王爷住一起,估计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
“王爷,臣妾惶恐,韦妹妹说的对,臣妾实在是怕打扰到王爷,还请王爷三思。”邵若烟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可为什么她看着欧阳千然的脸色,还是可以冷的使人冻冰。
“爱妃多虑了,本王的清净是小,爱妃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欧阳千然语调平平的说道。
虽然是语调平平,可邵若烟竟然有种柔情似水的赶脚,一时竟然没有办法拒绝。
“王爷,今天的事情要怎么处理?臣妾觉得这歹人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不如现在仔细查看,定能有所发现!”墨玉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邵若烟总觉得欧阳千然待这个墨玉是有几分特别的,果然,欧阳千然思索了片刻,便对身后的文琴说,“文琴,仔细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文琴才拿着一个像是香囊的东西走了进来,“王爷,那个小丫头是中毒而死,而毒药就在这个荷包里。”
“香囊在哪里发现的?”欧阳千然沉了脸色。
“那个小丫头的床下面。”文琴回答。
“王爷,奴婢认得,这个是王妃的贴身之物,轻易是不离身的。”‘四大密探’之首绿柳说道。
“王爷,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王妃的嫌疑最大!”魏子凝立刻顺坡下驴,把事情都栽赃到邵若烟的头上。
邵若烟冷哼了一声,摆明了想陷害我,不过,没有那么简单,“王爷,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且不说臣妾没有加害这个小丫头的动机,就说绿柳,她从未近身服侍过臣妾,她怎么知道这个香囊是臣妾的贴身物件?”
邵若烟看到绿柳的脸色变了变,然后绿柳直接‘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奴婢不敢撒谎,奴婢虽然没有在王妃身前伺候,可王妃挂什么物件奴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柳绿一口咬定那个香囊就是邵若烟一直贴身佩戴的。
“你胡说!我家小姐自从嫁到王府之后,从来都没有佩戴过任何物件,就连衣服都是选轻便的,你说,你到底安了什么心,竟然来陷害我家小姐!”春草对邵若烟一向忠心,现在听绿柳有意陷害,自然是为邵若烟辩解。
“她可不敢来陷害我,再说我与她又无冤无仇,她定是受了谁的指使,才敢这么做的。”邵若烟一脸阴鸷的看着绿柳,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绿柳,你在荷风苑的这几日我待你可不薄啊,从来都没有使唤过你,你竟然这样不知好歹,说,是谁指使的你!”
绿柳犹豫了片刻,才道,“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女婢只是实话实说!”
“好,好得很,既然你不愿承认,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邵若烟知道,要是不立刻抓出那个幕后黑手,以后指不定她还会耍什么别的花样。
“奴婢……啊……”绿柳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快请大夫,不能让她死!”邵若烟急忙对一边的文琴说道。
文琴看欧阳千然点了点头,才领命去请大夫了。
大夫来的时候,绿柳已经停止了挣扎,像是已经断了气,“哎!老夫无能,这姑娘已经去了。”
“您能看出她是怎么死的吗?”邵若烟问。
“依老夫看,这位姑娘定是中毒而亡,至于中的这么毒,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只听说努曼王朝有一种奇毒,能让人瞬间毒发身亡,而死状就和这位姑娘无异,不过,此毒在我们大禹王朝甚是少见啊!”老大夫分析说。
“谢谢您了,春草,送大夫出去。”邵若烟对一边的春草说,等老大夫出去,邵若烟才开口,“王爷,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妾,请王爷明察!”
欧阳千然刚刚一直没出声,只是看着邵若烟行事,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也有几分智慧,“文琴,把王妃的东西搬到桐碧院,等查清此事,再做打算!”
邵若烟这回没反对,乖乖的搬到了欧阳千然的桐碧院,她看到了刚刚绿柳的死状,万一那个幕后黑手狗急跳墙,直接把她给咔擦了怎么办。
“小姐,想什么呢?”春草把水果放到桌子上,看着邵若烟问道。
“春草,你说谁最有可能杀死绿柳?”邵若烟实在有些分析不透,觉得这几个夫人都有嫌疑。
“奴婢觉得那个魏夫人最讨厌,每次都针对小姐!”春草愤愤的说。
“我倒觉得不像是她,她只是仗着她是将军千金,作威作福罢了。”邵若烟说道。
“那小姐认为是谁?”春草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知道,我觉得个个都可疑,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对了,咱们有银簪子之类的吗?”邵若烟问春草。
春草摇了摇头,“小姐,你的簪子大多是金簪,和翠玉簪,没有银簪。”
“快去,去买一个银簪,要那种纯银的!”邵若烟吩咐道。
春草疑惑了,银簪不是普通百姓才戴的吗,怎么小姐今天会要买银簪,不过,春草还是急急忙忙跑到大街,买了一把上好的银簪回去。
“小姐,您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银簪子了?”春草疑惑的问道。
“你懂什么!”邵若烟四下看了看,才低声对春草说,“这个可是用来验毒的。”
“验毒?”春草不解。
邵若烟眨眨眼,“你看着。”邵若烟对春草说。
邵若烟走到桌边,把银簪放到饭菜里逐一的检验,开始的时候簪子的颜色还是银白的,可验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簪子竟然变成了黑色。
邵若烟心里一惊,她本来只是一时兴起试试,没想到真的有人下毒。
“小姐,簪子变黑了!”春草惊呼一声。
邵若烟立刻捂住了春草的嘴,“小点声!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邵若烟见春草点了点头,才放开了春草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