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竟敢窥视朕的女人?
玉楼春不是普通的小茶馆,是御用的,装修华丽不说,里面还展出了不少名贵玉石,是江陵城中文人骚客和纨绔子弟最喜欢去的场所之一,每日的盈利自然非常可观,他们想不出林陌染为什么要烧掉自己的茶楼。相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赵二公子,平时就以吊儿郎当、玩弄世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相比之下,众人自然更相信,放火烧楼的人是他。
赵楚珩知道情形对自己不利,又抬眼看面前联手设局给他钻的这对男女,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一旁的小翠儿等人站出来,指证他进楼时,指使随从驱赶茶客的暴行。两厢照映,再也没人相信赵楚珩的辩词。
众人窃窃私语声更大。
燕乐晟走到他面前,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如此,你可还有话要说?”
赵楚珩把头一横,目光也是冷冷地对上他,“皇上既一心想治臣罪,那就效仿南宋皇帝,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赐死臣得了!”他若有深意冷笑,“可让臣心寒的是,北燕最高统治者都如此是非不分,这社会,哪里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燕乐晟冷道:“两次派人刺杀朕,指使笞弥道长偷兵符,这样的人,在朕面前谈论公道?”
赵楚珩生生一滞。
这时,赵琅坤也匆匆赶到。听闻此言猛地一怔!急急忙忙走过来跪下,开口就要求情。
燕乐晟摆摆手,“赵丞相,朕没问你。你先跪着,有话一会儿再说!”
赵琅坤抬眼看那年轻皇帝一脸肃然冷意,略一思索,闭上了嘴。
燕乐晟冷哼,转向赵楚珩续道:“你不是说,朕是借此案故意治你的罪吗?那么朕告诉你……确然如此!你又当如何?”
那神色,那气度,竟叫人无言以对!他是皇帝,全北燕都是他说的算,即便他今日大大方方承认,就是要强加一个罪名给赵楚珩,你赵楚珩能咋地?
此言一出,赵楚珩果然更加愤然,却半句话都对答不上。
燕乐晟一声冷笑,缓缓踱步到他身边,俯身凑过去低声道:“你们要谋反,还撺掇了朕的九弟一同谋反。朕即便今日杀了你,你也是罪有应得!更何况,你竟还敢窥视朕的女人!如今只是治你一条小小的大不敬之罪,已是给足赵家面子!”
他这话说得低沉,只有赵楚珩和赵琅坤两人能听见。
赵琅坤闻言面色发白,略一思索,便将所有求情的话都咽下。
燕乐晟沉眸转身,下令道:“今赵丞相之子赵楚珩,火烧御用茶楼,庭审中出言不逊,犯下大不敬之罪!押入牢中,秋后发配凉州!”
凉州是北燕最西边的一个统治区域,大部分生活的都是汉化的胡人,民风十分彪悍,当地十分贫穷。赵楚珩被发配到那里,明显是要吃很多苦头的。
赵楚珩恶狠狠地盯着燕乐晟。
一旁的赵琅坤一阵唉声叹气,忍不住开口道:“请皇上看在老臣这些年精业勤王的份上,容我儿发配前在府中禁闭,免受牢狱之灾。”
他面上虽是一副极委屈的模样,可林陌染分明看见他迷蒙的老花眼中忽然一闪而过的精明。这个老家伙又在算计什么!
燕乐晟却似没看见般,道:“朕允了。赵楚珩这两月便在府中禁闭,若敢踏出赵府半步,朕立刻差人将他押送凉州!但——”他语气一转,“赵楚珩暗中行刺,重伤魏公公一臂!这笔血债,朕要他立刻偿还!来人!给朕废了此人双手!”
赵楚珩和赵琅坤,闻言齐齐一震!被废双手,那岂非就是废人一个?!
不容他们分辩,自有衙门侍卫上前,准备将赵楚珩带下去打断双臂。
就在这时,赵楚珩动手了!袖里短剑一挥,刺翻身旁两名侍卫,直取离他最近的燕乐晟!
那距离太近,短剑寒光一亮,转眼已到眼前,所有人都为燕乐晟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燕乐晟眼神一凛,已轻松移开半步,看准了他攻击中的破绽,反手一挡,直接将对方手里的短剑挡掉,再一出手,将赵楚珩推出数米。
燕乐晟俯身捡起短剑,贴身追击而上,动作间也不过是半秒的时间,只见身影一晃,两剑剁下——赵楚珩猛地跪坐在地上,双臂耷拉在身侧,显然是已经被燕乐晟给废了。
燕乐晟将短剑一丢,冷哼,“你派出的十二个顶级西域杀手都杀不了朕,难道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近朕的身?你且记着,今日你的这一双手,是朕替魏喜和辰靳废的!下次敢动朕的人之前,不妨先暗自算算,自己输不输得起!”
侍卫一发而上将赵楚珩制服。
燕乐晟冷冷甩袖,道:“谋刺皇上,罪加一等,廷杖三十!”
横眉冷眼的赵楚珩很快被拖到另一侧,板子不由分说狠狠砸下,一时间血肉模糊。
燕乐晟神色清冷地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赵琅坤,缓缓开口道:“赵大人还跪在这,是不服朕的处罚?”
赵琅坤这才幽幽起身,面上委屈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厉的老脸,“皇上,臣在此,只是想提醒皇上一句,不要忘了你曾经答应老臣的那笔交易!此事已是臣的底线!若是臣子为此丧命,就不要怪臣出手无情!”
燕乐晟眉头一拧,却眼睁睁看着他领着随从将赵楚珩带走,既不阻止,也不开口,眸色一片黯沉。
这时,一直在后堂默默听着庭讯的辰靳,却忽然走到燕乐晟身边,和他并肩望着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赵家人,幽幽叹了口气,道:“为了隐瞒我的身世,你这样做,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