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84年6月6日,哈佛大学正式邀请卡尔维诺主讲诺顿诗论,亦即在一个学年内在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哈佛大学举行六次讲座(卡尔维诺的课程安排在1985到1986学年内)。诗论这个词在这里是指各种形式的诗学的交际——文学的、音乐的或绘画的。选题由自己决定。这倒成了卡尔维诺的第一个难题,因为他深信文艺创作中命题是非常重要的。当他选定自己要讲的题目(2000年以后的文学应该保存哪些价值观)以后,便全力以赴地着手准备讲稿。
有一天他对我说,他的想法和材料至少要写八讲,而不是规定的必须写的六讲。这些想法死死纠缠着他。我知道他第八讲的题目是“论(小说的)开头与结尾”,但至今未找到这篇讲稿,只有他的一些笔记。
要动身去美国时,他的六篇讲稿只写好了五篇,尚无第六讲。我知道的是,第六讲的题目是“连贯”,讲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代笔者巴特贝》。他准备到哈佛大学后再写这篇讲稿。当然那几篇也是卡尔维诺准备到哈佛大学以后再讲的,付印之前他肯定还会做些修改。我想他不会再做重大修改。我见他的初稿与定稿之间差异仅仅反映在结构上,内容上并无差异。
这本书是根据他的打字稿排印的。将来也许有一天(不知何时)会出版他手稿的评注版本。我在这本书中保留了他用英文写的一切字句,同样我也保留了他用其他外语引用的原文段落。
现在我要说明一下最难办的一个问题:书名。
卡尔维诺留下这本书,没有意大利语书名。他给这本书起了个英文书名《未来千年的六篇备忘录》,这就是这本书的英文书名。现在无法知道他会给这本书起个什么意大利语书名。我最终选择了《美国讲稿》,那是因为卡尔维诺去世的那个夏天,彼埃特罗·契塔蒂上午经常来看他,见面时第一个问题总是问他:美国讲稿怎么样了?而且还和他谈论美国讲稿的一些问题。
我知道,这并非一个充分的理由。同时我也知道,卡尔维诺喜欢给他的作品起个各种语言都能通用的书名。“帕洛马尔”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选用的。我认为“未来千年”一定会成为这本书的意大利语书名的一部分,因为他在为英文版选择书名时,其他的词都变更过,而“未来千年”这几个字却始终未变。因此,我在这本书的书名中也保留了这几个字。
还要补充一点。本书的打字稿非常整齐地放在他的写字台上,每篇讲稿都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夹里,然后一起收在一个硬夹子里,随时可以收进行李箱里带走。
诺顿诗论讲座起始于1926年,由重要人物作讲座,先后作过讲座的有:T.S.艾略特,I.斯特拉文斯基,J.L.博尔赫斯,N.弗莱,O.帕斯,等等。这是首次邀请一位意大利作家去主讲。
我想在这里感谢康斯坦茨大学的L.马里革蒂先生,他非常了解卡尔维诺的作品与思想,还要感谢康斯坦茨大学的A.科赫女士给予我们帮助。
埃斯特尔·卡尔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