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温润皇子的好意
妃羽裳有种给自己出了个难题的感觉。而且难题其实还不止这一个，花朝节到时会在皇家别院行宫举行，那里花园更大，更便利一些。一应安排督办的事情，贵妃娘娘也都交给了妃羽裳去监看。
“啊……最近可有的忙了。”妃羽裳在回去的马车上抱怨，“我只是个出主意的。这操作的事情，我可弄不好。亲爱的小侯爷大人，能不能帮帮忙啊！我一个侯府少夫人，在京中无朋无伴的，好多事情若办的不妥，少不得给你丢脸不是！”
“你的安排这么妥帖，贵妃娘娘肯定你的实力，让你去安排，也是对你进一步的考验。”应简远此刻云淡风轻，眼睛里却能看出十足的愉悦。这几天由着这女人牵着走，现在总算看见她来求自己了。
妃羽裳撇撇嘴，自然知道他盘算什么。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屈不挠的烈女子，这种时候弯腰低头没什么不好，所以继续带笑央求，“看在我这整个计划面面俱到的份上，就算不奖励我，也没有看着我去办砸的道理嘛！”
“那就看我心情决定了。”直至家门口，他也没有答应，无比愉悦的下车径直进了府门。
妃羽裳叹气，真是个白眼狼的应简远。
距离花朝节只有半月有余了，妃羽裳这段日子领了贵妃娘娘的令牌，可以先行前往行宫，因此三天两头便要过来一次。还好人基本都是贵妃娘娘吩咐下来让配合妃羽裳的，倒也不难调教使用。所以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毕竟是现代人，见得多想法自然也多，也算一切顺顺利利的铺开了。
这日，妃羽裳坐在行宫的花园中，看着宫人们在布置花朝节要搭建的一应景致，自顾自在发呆。对于当天的事情她始终有几个忧虑，盘桓不定。
“见过九殿下。”身边春盘花盏的声音一起响起来。
妃羽裳一愣，站起转身，只见身后一个许久未见的清爽高挑的身影立在那里，正看着她眼带笑意。妃羽裳还未开口，反倒是九皇子先开口道，“听闻今年的花朝节不同以往，我本想着偷偷来先看看，到不想正撞到了最不该碰见的人。”
见他并未拘泥礼数的样子，妃羽裳反倒轻松，直接道，“这话怎么说？”
“贵妃娘娘派你来做监工，我这被监工撞见来偷看，不是直接暴露了。”
妃羽裳落落大方，“看也无妨，毕竟景致再好，也得当天好玩才算真的值得一看。”
“这么大方！”九皇子璃瑄似乎有了些兴致，“那可否请监工大人，带我参观指点一二。”
妃羽裳想着反正也闲来无事，虽然应简远嘱咐她离这九皇子远点，但是毕竟不在宫中，也无妨，多认识个皇子未必有什么不好的，干脆答应，“好！不过九皇子可得保密就是了！”
沿着行宫花园的万春湖，两人并肩缓缓绕行。
“简远自小就是四哥的陪读，一直在宫里行走，我们又都一起念书，他也只是唤我名字。你是他的发妻，自然也无需多礼，无事时只喊我璃瑄就好了。”璃瑄看起来温柔又疏散，没有架子，让人很感觉平等亲近。
“那你也叫我羽裳就行了！”
璃瑄笑起来，妃羽裳则一点点看着各处精致像他介绍了一些当天的布置和想法。璃瑄不时赞叹起来，“没想到你心思这般巧妙。”
“这还只是一部分。那天众人献上珍惜花木，想来会装点的更漂亮。”
“说到这摆花献菜的主意，不知道简远准备了什么？”璃瑄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妃羽裳耸耸肩，“这事他完全没管。而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在思考的东西？”
“说思考都勉强些，是发愁才对！”妃羽裳无奈，“主意虽是我出的，我却忘记自己也要参与。倒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知道九皇子有什么好点子没有？可不可以贡献一个出来让我参考参考？”
璃瑄愣了一下，继而爽朗笑出声来，“倒是没想到有这般大大方方来问的人。”
妃羽裳停住脚步，蹙眉有些不解。
“自从旨意搬下来，各家忠臣、皇亲国戚，乃至宫里的娘娘们都在互相试探彼此的打算。都怕自己不小心输了别人一头。你倒好，没想好便说没想好，还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来问我。倒是新奇。”璃瑄解释了一下，看着她的眼里似有春风般和煦。
妃羽裳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听到这个，我倒是有些开心。我虽策划了这活动，希望勾起大家的兴致。却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很是欣慰啊！”
“你是这花更发愁？还是这菜更犯难？”璃瑄定定看着妃羽裳，带笑问道。
妃羽裳想了一下，“这花大体能开能看便好，纵是不美，那天想来多少新奇都能见到。倒不见得有人在意侯府送来的是什么。反倒是这菜，要奉上御前，也要被别人抽取取用，若不好吃，当真要丢脸了。这么想，还是菜更犯难些！”
“应侯府的厨子难道这般不济？”璃瑄继续含笑询问。
“那倒也不是，”妃羽裳并不在意他这么说，“只是都太过稀松平常，不过是将点心做成花装，或者摆盘上下下功夫，或者取用能食用的花材。我总觉得不能兼顾色香味呢。”
“那这菜，我来帮你解决！”璃瑄忽然自信的揽下，“给我几日，便让人送去侯府，你验看若用得，我便让人替你准备了，或者将厨子引荐于你，可好？”
“这么仗义！”妃羽裳大喜，“那可说定了！”
璃瑄笑得更加明媚起来，眉眼弯弯的他，眸子清亮，让人看着便觉得信得过，“算是对你提前透露我这花朝节安排的报答吧。”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本来就无不可说的内容！”妃羽裳豪气道。
璃瑄认真的仰头想了想，“那便问问这当日的节目如何安排的？”
问到这个妃羽裳笑得神秘起来，看了看左右无人，拉着璃瑄小声道，“这当天开场甚是精彩，将由宫中几位公主并着京中几位才女，扮演十二花神，献艺表演。”
“哦？这个消息倒是真未听说。按说这么大手笔的安排，应该早就传开了才对。”璃瑄有些奇怪。
“也不过这几日了。因着是御前表演，马虎不得，怎么也得留出半月让大家准备。宫中只有五位公主，要演十二花神，便得需要其他七人参与。原先我本想让各皇亲国戚家的女儿参与，但是应简远说这样不妥。皇亲国戚人数众多，何况是女儿，到时候少有分歧，便是事故。”妃羽裳回忆起之前应简远在她册子上的勾画，她当即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所以，最终改为了盛京七才女。”
“这样的问题，虽比皇亲国戚轻些，但也同样麻烦吧。”璃瑄却未见乐观。
妃羽裳点头，笑了起来，“所以这个任务便干脆交给了皇上来裁夺。闺中女儿声名远播的毕竟是少数，除去被称为盛京才女之首的苏待晚苏小姐，能想到的也不过那么几位罢了。由皇上来钦定，也算是御赐了这盛京才女的位子，这么大的荣耀，大家不能多言，各家也会心悦诚服来参与。”
璃瑄点了点头，“那这倒是一场大戏。倒是表演些什么？”
“不知道。”妃羽裳答得坦诚。
璃瑄微微一诧异，“不知道？”
“对，我们只规定了人，大家怎么分花神角色，如何献艺，便是个人根据自己身份能力自己去想了。”妃羽裳很骄傲，“这样一来方便行事，二来也因为自家拿出自己擅长的，可以晚些通知保留神秘。”
“最主要的是你也可以免去聚集众人进行排演的麻烦吧？”璃瑄一语中的。
妃羽裳惊异看他，“聪明！毕竟又是公主，又是王公大臣之女，哪里聚的起来，凭我呼来喝去。所以干脆不管了。御前犯禁，谁也不敢，她们都会对自己负责的。”
“只有一点，你疏漏了。”璃瑄忽然认真起来。
“什么？”
“若那天有人不能上台献艺，你要如何是好？”璃瑄不似玩笑，提出了警告。
妃羽裳低头思索起来，瞬间惊出冷汗。这些人不是丫头仆人，可以随意替换更改，若真有人那天病了不能来，凑不齐十二花神，岂不是大大的丧气。可是这人乃钦定，如何备选？
“若真有人来不了，你便上好了！”璃瑄忽然轻松起来，负手笑着看她，“我看，光凭你这些主意，便当得起才女的名头了！”
妃羽裳苦笑，“还是盼些好吧！这等荣耀，谁会轻易放弃。纵是小灾小病，也会出现的吧！上天保佑啊！”
两人又聊了会儿，璃瑄才回去。
璃瑄人很仔细，一些妃羽裳自以为想的周到的点，他总能快速看到问题，帮她指出。两人相谈甚欢，妃羽裳继上次之事之后，越发欣赏这名皇子了。说什么不详之人，她到觉得这璃瑄是个极聪慧的人，有着比很多人都清晰透彻的头脑。
“想来书上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也是有理了。”妃羽裳叹息，璃瑄那般聪明，却命途多舛，老天也是真的公平到残忍啊。
“少夫人？”
“啊？没什么！”妃羽裳掩口发现自己失言，笑了笑，“不过，少爷居然让青滩你来接我回去？这不是什么阴谋吧？”妃羽裳看着眼前站着的清瘦男子，实在有些不可思议。青滩一直只跟着应简远行事，现在居然被派来接她，怎么想都有股阴谋的味道。
青滩竟忍不住微微露了一个浅笑，“少爷也是让我来看看少夫人的成果，若有什么差错，半个月他还来得及补救。”
“难得看到你笑啊！”妃羽裳满意的点点头。
青滩被说的一愣，忙低头掩饰了一下，“少夫人请上车。”
看着他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妃羽裳笑意更浓，缓步上车，“会笑是好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学那个家伙，一天到晚含嘲带讽的，表情永远古怪。”
“是。”青滩在身后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似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