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某时某刻某地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学生，投影在大屏幕上的是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被害人多处中刀，死状惨烈。
楚羡弓着身悄悄跑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后排的宋成蹊。
她直接就坐到他身边，瞄了眼投影，嘀咕道。
“这也太血腥了吧。”
宋成蹊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
楚羡朝他笑，面不改色地说。
“最近正在写刑侦悬疑的题材，过来做点资料准备。”
宋成蹊想让坐他另一边的男生移个位置，谁知道转个身才看见，坐他周围的人都一脸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个，他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刑法学男女比例比理工类还要惨，这满阶梯教室的人，基本上都是男生，忽然多出了一个女生十分显眼，更何况现在楚羡是名人，看向宋成蹊的目光就更加难以言说。
宋成蹊倒是不介意这些目光，但是他觉得江延琦作为女孩子，这么缠着一个男生实在不矜持，又想到之前在BJ见到她的时候的样子，更觉得不快。
“你能不能有点女生的样子？”
楚羡见他冷着脸，语气严肃，不禁秀眉一挑，无端多了几分帅气。
“关你什么事？我不过就是坐了个空位。”
宋成蹊蹙了蹙眉，没再开口。
一直等到下课，两个人都没有了交流，楚羡走得很快，宋成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拿起书本走了。
室友们都等着他一起，也看了眼楚羡离开的方向，问。
“老三啊，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
宋成蹊率先走出教室，留下三个室友在后面勾肩搭背，声音放得很低。
“那姑娘是不是要追老三啊？”
“不知道啊，看样子应该是吧，这都跟了他多久了啊？”
“啧，晚上找皓子问问去，他应该知道点吧。”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宋成蹊突然脚步一顿，三人躲闪不及差点撞上他的背。
“老三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那人声音一点点弱下来，默默咽了咽口水。
只见在他们回男生寝室的必经之路上，楚羡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拦在宋成蹊面前。
“走走走，从这边！”
室友相互拉扯着，从另一边小道上穿过教学楼区，急匆匆跑了。
宋成蹊长身玉立，本就寡淡的脸上神情漠然，看着楚羡的目光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和之前在课上看到的那个被害人的目光一样——这个世上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楚羡和他对视良久，随即又绽开笑容，朝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扬了扬唇，霸道又自信地说。
“我追你，你答应吗？”
宋成蹊眯着眼，面上带着刻薄、冰冷以及少许无力，开口。
“不。”
楚羡听见他的回答，反而更加高兴了，她直接走到他身侧，一手搭上他的肩头，凑到他耳边说。
“不也不行啊，我想要的，最后只能是我的。”
宋成蹊不置可否，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拧，楚羡毫无防备，整个人向后倾倒，在短暂地诧异过后，她迅速稳住身形，攀着他的肩站住了。
宋成蹊像是下定决心要解决掉她这个麻烦，他随便把手里的书往后一扔，伸手钳住她的双手，两人就这么近身搏斗打了好几分钟。
“啪！”
楚羡身体一歪，被逼得退后了几步，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半边脸一下子烧起来，痛得她呼吸不稳。
宋成蹊也没想到她完全没避开，那一巴掌准确又用力地直接落在她脸上，鲜红的掌印刺眼极了。
但这情绪转瞬即逝，他垂着眼，连一句道歉都没说，转身捡起自己的专业书，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
楚羡在错愕过后就是恼火，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被人打过，宋成蹊算是占了个第一次，但是就算她喜欢他，这喜欢也不是这样用的。
她冷笑一声，太没礼貌了，居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宋成蹊，你最好记住这一巴掌。”
早晚有一天，你要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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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是期末考试了，江延琦很慌，没课了就泡在图书馆，恨不得把有关经济管理的书全看一遍。
江延琦放下书，捏了捏额角，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还好当年没学理科，这也太累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正要奋起再战，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卓凌，这不是楚誉的助理吗？
她拧着眉接通，那端，卓凌声音焦急，还带着不确定。
“大小姐，楚总出事了！”
江延琦心里一怔，不敢迟疑，收拾好书本就跑出了图书馆，路上她几番思考，还是没有立即给楚羡打电话，先看看情况吧，她想。
但是情况确实很糟糕。
楚誉今天去参加一个剪彩仪式，在场的商界人士很多，偏偏在吃饭的时候，就楚誉那桌上方的吊灯意外坠地，楚誉躲避不及，被砸中头部，当场昏迷。
江延琦赶到医院的时候，楚誉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助理卓凌、司机吴叔还有今天跟着楚誉的秘书樊雨蓉都在外面。
“大小姐，这边！”
“怎么回事？”
“已经让人去调查了，那个吊灯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在楚总上面，不太像巧合。”
樊雨蓉跟了楚誉七年，处理事情手段雷霆，对于正晖集团的内部斗争多少也知道一点，于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马上就到董事会大选的时候了，楚总占股29%，再加上多数人支持他，很容易就股份过半，所以这些年楚总的地位很高。我怀疑这次是有人策划的意外。”
至于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江延琦虽然没接触这些，但是却不难理解，无非是有人想重新掌权，那么最大的障碍就是占股最多的楚誉。
江延琦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声音隐隐带着疲惫。
“先把消息压下来。”
“是。”
当晚楚誉被推出手术室时还是昏迷不醒，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那个吊灯砸中的脑部位置十分惊险。
医生一脸难色，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楚誉很有可能就此昏迷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