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九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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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见伍子胥

要离回来了,衣服、袖口带着殷红的血迹。手上赫然拿着宴青的短剑。

“你杀了他?”云蜇看着要离,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是让你不要追杀的么!”

“放肆!你敢如此跟义父说话?”要离将短剑收入怀中,“他若不死,你我如何向伍大人交代?”

“伍大人?”云蜇看着要离,“伍大人?……”。

“他是上苍派予人间的智者,通晓古今,满腹韬略,可直上九天。”要离慢慢的说着,眼中现出一丝迷醉与向往,对于他来说,这个伍大人,似乎是神一般的存在。

“义父,答应我,此事就此作罢,千万不能对外伸张,对于伍大人的交代,就说我们并没有抓到宴青,也并没有找到什么短剑。”

“这是为何?”要离不解的问道。

古法有例,牵涉王宫刺杀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杀死刺客,并夺回凶器,这是天大的功劳,为何要隐瞒不报?”

“义父,刺杀姬僚的,并不是宴青,而是阖闾,想必先前您也听到了。”云蜇看着要离。

而要离只是站着,默然不语,半响过后。

“一个缩首如龟,逃命如丧家之犬的人,说出来的话,焉能采信?”要离走到窗户旁,看着窗外。

“一个滚水浇面以隐其容,火炭贯喉以隐其音,利刃剁指以藏其身的人,还会惜命么?此人重信守诺,义薄云天,留下残命为的是将消息传递给远在卫国的世子庆忌。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还不足采信?”

要离久久不语,半响过后,“来不及了,我已经派人给伍大人送信,告诉他宴青已被诛杀,刺杀姬僚的剑也已夺回。”

“什么?”云蜇大急,顿然站起身,“宴青的尸体在何处?”

“你要尸体?意欲何为?”要离不解的看着云蜇。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在伍大人派人来之前,将尸体带回,若不然,大祸不远。”

“被我丢在路边的树林里。”

云蜇已经转身冲出去。

五人五骑,要离在最前面。半个时辰后,五人跃身下马。

“就是这里。”要离说道。

地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看起来,此处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杀。

要离站在树林里,默默无言。

“人呢?”云蜇问道。

“不见了。”要离茫然的回答。

云蜇坐在地上,一脸愁容,“阿月,你可知道宴青的尸首去了哪里?”

“你当我是神仙么?我只不过寄宿在你身体里,你的所见,也是我看到的所有。”

“你们三个,速去周围查看,定要找到尸首!”要离大声说道。

待三人走远,要离转过头,“你何以如此忌惮?”

“义父,您知道阖闾最忌惮的是什么吗?”

要离皱起眉头,此中的奥秘,他岂有不知之理?阖闾要宴青死,只不过是要他永远闭嘴。但他不明白,这与宴青的尸首又有何关联。

“阖闾若是见不到尸首,便会多一个疑问:‘是否宴青从我们手中逃了,抑或是我们放走了他,宴青是否将秘密告诉了我们’?我们手上有宴青的短剑,这已经不是邀功的祥物,而成了我们见过宴青的铁证了!”

“那又如何?总不能因为如此就怪罪我们吧?”要离慢慢说道。

“怪罪我们是小事,砍头才是大事。”云蜇站起身,“朝堂密杀,牵涉极广,如今阖闾大权在握,知道秘密的人,除了他的亲随,仍何人都将被他视作威胁,包括你我。”

“那带回宴青的尸体又如何,阖闾还不是同样会怀疑他已经将秘密泄露给我们?”

“有尸首在,能证明我们的确杀了宴青,为他消灭了一个巨害,也许保你我性命无虞。”

要离默默不语。

“义父,你万不可告诉伍子胥,宴青的尸首丢失,你只能说,一剑刺进他胸口,他掉下悬崖,必死无疑。”

……

云蜇回到一品居,发现房间里多了三个人。坐在上首位置的,穿着一身墨色长袍,细眉短须,面色和蔼。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只是一头白发,格外引人注意。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精明的神光。而另外两名,则是布衣打扮,分立左右两侧。

“大人!行刺大王的凶器在此。”要离躬身行礼,将短剑递给中年人,又转过头,看着云蜇,“蜇儿,快来见过伍大人。”

“拜见伍大人。”云蜇弯腰作揖。

“他就是伍子胥?”阿月说道,“名垂千古的忠良与智者,但看起来不过一个凡人,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你闭嘴!”云蛰在心里说道,此时正值生死攸关的紧要之际,阿月的话,在云蛰听来,不仅啰嗦,更是多余。

“宴青人呢?”伍子胥问道。

“此贼已经伏诛。”

“尸首呢?”

“他被我亲手诛杀,遗弃在树林里,可当我们后来想寻回尸首,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云蜇的脸色开始发红,要离竟然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什么?不见了?”伍子胥已经站起来,盯着要离,“是谁拿走了尸体?”

“这个,属下也不知……”

“伍大人,都是我们一时疏忽,没有将宴青的尸首带回来。”云蜇说道。

“你是谁?”伍子胥盯着眼前的“孩童”。

“大人,他是我的义子,唤名云蜇,诛杀宴青,全仗他的智计。”

“真的么?”伍子胥蹲下身,盯着云蜇的眼睛,“此子岁不满十,竟有如此的能耐?”

要离看着伍子胥,“此前去王宫,求见大人,要大人给与我们一切方便,都是云蜇的计策。”

“了不起。”伍子胥点点头,又站起身,看着要离,“宴青死前,可说过什么话?”

“大人,姬僚真的是宴青所杀么?”要离没有回答,却反问伍子胥。

云蜇的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伍子胥顿时一怔,转过头,“你们出去。”

“是大人。”两名布衣打扮的随从走出门外。

“要离啊要离,你可知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问?”伍子胥盯着要离,半响过后,神色稍缓,“看来宴青是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不以欺言相瞒,也足见你对我的忠心。姬僚好大喜功,枉为人主!内不能安邦定国,外不能摒除边患,受苦的是吴国百姓。有此人在,实非吴国之福。”

“所以你们就……”

“所以我们请专储诛杀姬僚。”

“专储?……”云蜇愣住了,陡然想起阿月曾说过,姬僚是被专储刺杀,竟然在伍子胥口中得到印证。

“专储此人,虽为屠猪卖狗之辈,但深明大义,乃真义士!”伍子胥慢慢说着,面露惋惜之色,“可惜,刺杀姬僚,自己也命陨当场。他必将名存后世,千古流芳。”

“名存后世,千古流芳……”要离重复着,眼睛里流过一丝迷茫。

“你二人随我入宫去见阖闾。”

云蜇狐疑起来,“入宫,莫非伍子胥要动手了?”

“你们记着,待见到阖闾,万不可多言,一切由我来应付。”

走的时候,要离派人暗中追查宴青尸首的下落。也许这就是天意,尸首的失踪,为日后要离悲惨的下场种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