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魔法迫击炮
第一次施展定位传送，康德有一种被压缩再拉伸的感觉。定位传送的坐标设在王都魔法塔，这让康德省去了不少麻烦。
此次回来，主要目的就是扫货。炼金室的建设消耗了康德前期准备的大量材料，而为佣兵小队制作附魔箭矢，要用到的消耗也不少。因为最近一直都在忙碌，就连制作魔法装备赚取金币的时间都没有了，为此康德不得不再次从领地收入中支取了数千金币。
扫完货，康德前去公爵府拜会老公爵。每次回到王都，公爵府是必定要去的，这不仅是礼仪，也是尊重。
“洛丹伦的组成很复杂。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像壁炉谷这样的加盟邦，它们的领主大多都是当初一起从阿拉希高地迁徙而来贵族家族。这些家族的历史传承，基本都能追溯到阿拉索帝国时期。他们是贵族中的贵族，正是他们的辛苦开拓，才有了今天的洛丹伦，他们的势力在王国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所以哪怕是洛丹伦的国王，也会对这些家族礼让三分。”
“还有就是像我们瑟伦赫夫公爵领这样，由历任国王分封的大小贵族。我们必须效忠国王，这是我们存在的基础。但我们也有一定的自主权，甚至还会因为一些事情和国王产生矛盾。但是你要记住，和王权的所有争斗必须在规则之内，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地位不会被取代。”老公爵紧紧盯着康德，话中若有所指。直到康德认真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
“剩下的就是像斯塔索姆这样直属王室的领地，实行郡县制，大小事务国王基本能一言而决。至于管理这些郡县的宫廷贵族官员，不提也罢。”
“那现在你明白你的身份在洛丹伦是什么地位吗？”老公爵看着康德，循循教导。
这不是什么难问题，康德随口答道：“我们瑟伦赫夫男爵领完全是自己开拓，算是洛丹伦的加盟贵族，所以我们只需要按时缴纳征税，并对国王表示一定的敬意，就已经履行了我们作为一名洛丹伦贵族应尽的义务。”
“说的没错。你们按时缴纳征税，国王提供保护，这就是加盟贵族与王国的核心关系。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如果你继承了瑟伦赫夫公爵的爵位，到时就不仅仅只是加盟贵族那么简单了，你又该如何处理你身上的责任和义务？这你可要想清楚喽。”瑟伦赫夫公爵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陷入思索的康德。
当初康德认下强制征召任务，并在老公爵面前一番表态，让老公爵明白他是要加入这场继承人之争。老公爵也就顺势将他纳入家族继承人的候选名单。
而康德在对巨魔作战中的优秀表现，成功让瑟伦赫夫家族挽回了不少声望，老公爵对他也是越来越喜欢。可以说，现在的康德是瑟伦赫夫公爵家三位继承人中表现最优秀的一个。不知道当初设计将康德推向前线战场的幕后之人，有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的康德和老公爵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趁着不多的见面机会，老公爵已经开始教康德如何做一个大贵族，管理一个大家族。教他在洛丹伦应该有的表现和注意事项，以及贵族之间的各种利益纠缠与行事规则。
这些东西可是不会出现在书本之上让人学习和阅读的，只能从小言传身教。现在康德也才明白，培养一个合规的贵族继承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老公爵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只有身居其位、身临其境才之时，才能明白，身为一个贵族，该如何处理自己身上肩负的权利和义务。老公爵也只是给康德提个醒，要他记住这一点。至于该如何做，真的只能靠他自己选择了。可以说，这是康德作为一个贵族，将来在王国立足，处理和国王关系的核心标准。毕竟洛丹伦是一个靠贵族和国王共同治理的国家。
在回魔法塔的马车上，康德还在思考老公爵最后提出的这个问题，不过突然他笑了。
“我是要成为大法师的男人！贵族只不过身份的点缀而已，只是为了让我获取知识更加方便快捷，我怎么能本末倒置。再说，所有的规则都要靠力量来维护，只要我足够强大，自然能让别人按照我的规则行事，我何必拘泥于此。”
康德念头通达，返回魔法塔后随手指点了一下康维尼亚的魔法学习，然后开始思索自己目前面对的真正问题。
上一次对巨魔的战斗，康德就已经发现，恐鸟骑士存在攻击力不足的现象。面对巨魔神灵武士和施法者这样的高阶存在，除了拿命去拼，恐鸟骑士并没有太多有效攻击手段。就像上次战斗，即使占据数量优势，依然被巨魔祭祀和神灵武士突破到康德身边。
“必须想办法加强他们的火力。”康德如此想。
在没办法提高恐鸟骑士自身实力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装备和道具了。‘暴风雨’的成功给了康德灵感，康德准备设计一款新的魔法道具。
领地出产的极品火焰晶石，就是制作魔法道具的极品材料。
康德现在五环，完全由能力制作刻录有四环法术的法杖。在对法杖进行修改后，一个魔法迫击炮草图设计完成了。
主体是炮管，核心是底座上镶嵌的极品火焰晶石，火焰晶石里面刻录炎爆术法术模板。如果仅仅是这样，这最多也就算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四环法术法杖。
而康德的野心，可不仅仅如此，它既然叫魔法迫击炮，自然是要有炮弹的。
这个世界没有威力更强的火药，那就用炎爆术代替炸药。在炮弹内填装金属丸、金属粉和猛火油，杀伤力绝对比单纯炎爆术要强一两倍。当然，制作难度也比单纯的四环法杖复杂的多。
而真正困难的是，康德准备设计一套触发阵法，只要触发就能引动魔法迫击炮，从而将魔法迫击炮变成普通人也能操作的武器，这就更需要严密的计算、推导和试验。
先在魔法塔的炼金室里将手中五块极品火焰晶石刻录上炎爆术的法术模板。说实话，在火焰晶石内部构造炎爆术法术模板，真是太耗费精神了。用了几天时间才将这份工作完成，然后带着这五个核心器件，施展定位传送返回岗哨。
离开几天，岗哨变化并不大。
布丽奇特每天还在为雇佣小队的事情忙碌，值得庆幸的是，前来应聘的佣兵或冒险者数量在逐渐增多。这和岗哨名气越来越大有不小关系。
之前巡逻队那一战上交了数百巨魔头颅，后来康德扫荡巨魔部落也收割了不少巨魔头颅，这些都在附近人类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里是巨魔和人类世界的交界处，两个种族长达千年的仇恨让边境地区一直不得安宁。今天巨魔偷偷摸到人类村庄，掳几个村民回去宰杀、祭祀神明；明天人类偷偷跑进森林，带回几个巨魔头颅，从领主那里兑换银币。这都是常有的事。
双方早就各自背负血海深仇。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能够疯狂屠戮巨魔的大英雄，有机会、有想法的人，自然聚拢而来。为此，布丽奇特不得已一再提高招收人员的素质，这才保证了雇佣小队没有膨胀的太过厉害。
毕竟，养这些人并不容易，只是要让这些平时懒散的人能够服从军令，相互配合，令行禁止，没有几个月训练恐怕不行。
康德的离开再回来，除了布丽奇特没人注意，毕竟一连几天不出房门也是康德的常态。
布丽奇特每天训练之余，还是像以前一样都会来康德房间坐坐。康德每次都会事先为其泡一壶茶，再准备两本书，然后忙碌自己的事。布丽奇特就这样在旁边喝茶边读书，用这种方式陪伴康德却又不打扰他的修行。
康德现在每天上午主要是冥想修炼和学习、思考知识；下午就继续计算、推导魔法迫击炮的设计方案，然后在进行试验；晚上制作附魔箭矢和锻炼精神控制的技巧、平衡。
现在关键就是魔法迫击炮一直还没有成功。
触发阵法，弹射阵法，稳定阵法……。
一个个阵法被生物智脑搜索出来，然后按照康德的思路和生物智脑的推导，组成虚拟样品进行模拟试验。
模拟试验成功之后，康德才会在炼金室制作实物进行验证。到目前为止，试验一直都没有成功。康德现在已经开始通过家族渠道，从精灵那里购买魔法材料了。虽然价格比康德从魔法塔使用内部价格购买的要贵，但至少量有了保证，够康德挥霍。
每次试验材料都要花费至少上百金币，现在仅仅金币都已经花出去近万了。
不过这些花费并不会令康德赶到心痛，因为瑟伦霍夫男爵领再次找到了一个开源的好生意。
那就是香水！没错，就是香水出口，出口对象当然是精灵。
真是不了解精灵，永远不知道精灵多有钱！
瑟伦霍夫男爵家的每一瓶香水，几乎都能从精灵那里换回等重量的金币。
精灵对奢侈品的需求也真是震惊了康德这种土老帽。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康德借着给精灵送附魔箭矢的机会，终于有机会单独和精灵搭上讪。
“我听说在精灵王国，奥术傀儡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场合，基本取代了精灵的重体力劳动。”
“是的。”索拉·碎星淡定的应了一句，声音虽然悦耳，但却没有那种提起自己家乡时的自豪、骄傲之情。
“那真是让人向往和渴望的地方！”康德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因为太阳井的关系，精灵王国都笼罩在太阳井能量的辐射之下。在银月城，精灵在任何地方进行冥想，和人类在魔法塔进行冥想效果基本一样。就连奥术傀儡都可以直接从太阳井汲取能量维持自身运转，不像人类的傀儡，离开了魔法塔，很快就趴窝。
不过人类也羡慕不来，毕竟，就连人类的奥术知识，都是来源于精灵。而精灵又是那么排外，根本不允许人类进入精灵的领地。所以，精灵王国一直都是人类法师渴望而又不可得的一个地方。
精灵看着康德，这种神情她不是第一次见，似乎所有法师提起精灵王国时都是这种表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阳井！”索拉·碎星小声喃喃自语，语气却充满了寞落。
“什么？！”康德诧异，太阳井不是精灵的骄傲吗？索拉·碎星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太阳井！那是精灵的福泽，也是精灵的原罪！有的人类做梦都想去的地方；而有的精灵离开后，却再也不想回去！”
精灵的声音落寞中带着些许哀伤，这让康德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只精灵，居然是一个“清醒者”。
所谓的“清醒者”，是康德对一些特殊精灵的称呼。
大多数精灵，在面对人类的时候，都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因为人家有骄傲的资本。这一点，就连人类自己也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对于精灵王国，大部分人类了解并不多，就算听到一些关于精灵的只言片语，人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康德也是根据人们口中流传的这些只言片语，再结合书上搜集到的一些信息，通过生物智脑，大概推测出精灵社会的表面下，隐藏的真实生活状态。
精灵实行议会制，由精灵中的几大豪门贵族把持议会管理国家，并且基本实现了全民福利。他们富有，生命悠久，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对于人类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幸好，绝大多数人类并不了解这一点。否则，只凭这一点，就得让人类嫉妒的发狂。想必，这也是精灵如此排外和封闭的原因之一。
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者精灵，可能想象不到这样安逸生活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康德，却能明白。这样富足、安逸的生活，加上悠久的生命，如果不对整个族群善加引导，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散漫、自大、懒惰、贪图享乐！加上精神上的空虚，会让他们更加沉醉于肉体欢愉！
如果说巨魔的堕落来自于愚昧，那精灵的堕落只能是因为太过安逸和富足。
巨魔的堕落就像是一块生满蛆虫的腐肉，让人看一眼就反胃。
那精灵的堕落就像是一块风平浪静的池塘，远看阳光明媚，靠近了就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死水臭味。
这样一个种族，无论它现在的生活多么富足，都是没有未来的！而绝大部分精灵却认识不到这一点。
索拉·碎星的几句话，让康德明白，原来她居然能看到现在精灵社会背后隐藏的危机。也就是康德所说的，精灵当中的“清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