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灵宫四姐妹
周澄急匆匆的跑回了少野府,挨个问侍女丫鬟们少野府的掌事宫女月萝现在何处。
他并没有跟随他家主子一同护送公主去幽灵,因为临走前卫临水是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周大哥,你找我啊?”
月萝支了侍女丫鬟们去到旁处,自己朝周澄走了过来。
“是!是有事找你!”
周澄把人拽到了一边,与她说了昨日里遇见幽灵军的事情。
“我说是怎得就没看见少爷呢,原来是去了北域啊,”月萝说。
“是啊,北军来得突然,几位殿下和少爷也来不及做准备,这不夜里就走了,”
“夜里走了?那几位殿下可有得离宫令?不对啊周大哥,大统领人不在帝都啊,他们是如何······”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和你说······”
周澄和月萝耳语了几句两人便一同出了府,而后又分开了,月萝是往了北阳宫的方向去,周澄则是直奔东海宫。
花莓和月萝最先赶到了景上宫,两人和春芷细说了昨日事情的经过,春芷便叫人请来了坚戎将军,不一会儿江蔓便也赶来了,来的路上周澄与她说的也差不多,几人也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子最重要的便是将此事先瞒下来。
“少将军的意思是咱们需得商议一下,确保主子们回来之前不让他们离宫去幽灵的消息传出去。”坚戎开口说道。
“我同意,这消息咱们谁人也不能告诉!”花莓赞同道。
“可是,主子们现在都不在宫,万一回来的时间晚了咱们也是瞒不住呀。”月萝有些担心。
“那也便是能瞒多久是多久,殿下们护送公主回宫也是好意,若是因为这个而受了责罚咱们心里也是觉得委屈啊。”江蔓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事已至此,咱们就只能是耐心等了,倘若几位殿下迟迟不归,等到执事大人或是禁卫军大统领其中一人回到帝都我们就必须要及时上报,这不是受不受责罚的事情,而是事关几位殿下安危。”春芷说。
“春芷姑娘说的对,毕竟圣上也还没有回宫,此时若是再惹什么风波怕是不好的。”周澄也同意春芷的想法。
“好了,这里人多口杂不宜多说,我们先进屋再慢慢商议,那就劳烦戎大哥和周大哥帮忙守着门,待我们姐妹商议好了再知会给你们。”春芷向两人说道,
“姑娘们且放心!”
“戎大哥,周大哥,你们二人也不必紧守在门口,免得再叫人看见了生疑,你们只管是别叫旁人靠近了这屋子便好了,”江蔓回头又嘱咐了一句。
“好嘞,姑娘放心吧,我们明白。”
说罢,春芷带着几人进了自己的屋内,从里面叩上了门。
春芷,花莓,江蔓,月萝实为孪生四姐妹,打一出生起就被养在了南域的都城交趾皇宫,而后都入选为灵宫宫女,经由嬷嬷们严苛的训练和调教之后就被齐齐都送进了大野帝都服侍在圣上左右了。
人人都以为只是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罢了,可是没过多久四人便被分配给了四宫,如今更是成了四宫的掌事姑娘。
这四个美人胚子虽是年纪轻轻却也都是大野帝宫里数一数二的聪明干练,虽为孪生子但是性格爱好不尽不同,外人也是由此才可以将她们四人分辨出来。
先说这位景上宫的掌事姑娘春芷姐姐,对于这位姑娘咱们前文是早有介绍了,她的性格细致入微面面周到是最能顾全大局,今日依旧是着了一身宝蓝衣裙,这不正安抚着大家都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凝眉着急的便是北阳宫的掌事姑娘花莓了,人如其名她最是喜爱赤色的衣裳,可能是常年跟随在公主殿下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这三姑娘的脾气可是不像面相上那般娇艳甜美的,和她家主子一样生就的英勇果断爱憎分明,别说是在北阳宫,就是整个大野帝宫谁人不知这位姑娘的护主之心呢?
“是啊花莓,你先别着急,两位殿下和少将军既然都跟过去了,想必公主也是无事的。”
说话的这位绿衣姑娘便是东海宫的江蔓了,她给几人都斟了茶然后就安静的坐在了一边,和其他姐妹都不同二姐江蔓的性格要内敛的多,她善观察但不喜言语,性子也是要多愁善感得多。
那位正吃着果子颇有些没心没肺的便是少野府的月萝姑娘了,方才还在着急着自家主子擅自离宫触犯宫规是要被处罚的,此刻见到了诸位姐妹倒好像是来拉家常的,根本就是把自家少爷忘的一干二净了,只见她笑得可爱正如她身上橙黄的衣裙一般灿烂,即便就是再生气也是不好冲她发火的。
四位姑娘各有千秋独具特色,但是对于自家主子却都是一样的衷心。
“花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从刚才来景上宫就一直紧皱着眉头?”春芷问花莓。
“我是听了月萝说的,来接公主回宫的是个妖人,所以就有些担心。”
“没事的,左不过是来接公主殿下回去的一个下人罢了,毕竟公主殿下是回自己的家乡,想来营该是可以放心的。”春芷安慰她说。
“是啊,不是还有九殿下少殿下和我家少爷护送呢吗?要我说你也是无需过分担心的!”月萝腾了嘴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啊,公主每每收到北域来的书信都会很生气,别说是回信了就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就扔给我让我烧了,前不久才送来了一封,估计信上面说了北王陛下会派人来接公主回幽灵皇宫,若是看上一眼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离开的如此唐突。”花莓有些气恼自己。
“你是说,你把公主的来信都烧了?”江蔓有些好奇的问她。
“是啊!是公主让我烧的,公主说那些根本就不是家书,都是别人的代笔罢了,所以看与不看都一样,烧了至少能眼不见心不烦。”花莓噘着嘴说,
“我是真想和公主一同回去,好好看看那幽灵皇宫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花莓真是越想越生气。
春芷抚上了花莓的胳膊,“这些事情只要我们几个知道就好了,你也别再找旁人多抱怨,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我知道,公主的事情我断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嗯,那就好,至于殿下离宫的事情咱们几个不说料想旁人也不会有问询的,若是真有谁问起来了搪塞过去就好了,咱们只需要统一口径等殿下们回来就好,如若真像月萝说的那般圣上先殿下他们回来了,那咱们就如实禀报不可有隐瞒。”春芷吩咐说。
“不过也说不定殿下和少爷会在执事大人和大统领回来之前就回来了呢,那样也就躲过去了。”月萝笑着说。
“嗯,”春芷发现江蔓自刚才问了花莓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她也是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于是便问她说,
“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大家有什么事情就都说说,咱们姐妹们能帮忙解决的自然不会推脱。”
江蔓闻言抬起了头,抿了抿嘴唇转头看像了花莓,
“花莓,其实我的确是有一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你说,那些从北域送来的书信公主殿下都让你烧了,所以你是见过那些书信的样子的是吗?”
“是啊,每一封都是我亲手烧毁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些书信上可是有用融化了的红珊瑚做了封口?”
“是啊,”花莓点点头,“之前的几年不是,可是这几年的来信都是用红珊瑚封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春芷听了觉得奇怪,“江蔓,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人闻言瞬间都转头看向了江蔓。
“是啊!收信的烧信的都是我,你从何得知那信的模样?”花莓有些怀疑的盯着江蔓。
“不会是你收信的时候叫尤蛇给看见了吧,”月萝笑着说,
“不是!不是尤蛇······”
“不是尤蛇那是谁?难道说东海宫一直是监视着我们北阳宫的吗?你说!少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花莓气的站了起来,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她是断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且小声些,怎得就牵扯到了少殿下监视北阳宫呢?听江蔓慢慢说,江蔓,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以回事?”春芷问。
江蔓听了直摇着头,“你们误会了,少殿下和公主殿下青梅竹马情同手足,怎么会去监视北阳宫呢?”
“不是他难道是你?”
江蔓顶着花莓的质问,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看见了那样的书信,而且是在······景上宫,秦姑娘的卧房。”
“你说什么?在景上宫?”
“景上宫?”
“秦姑娘?”
另外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会在秦姑娘的房间?”几人面面相觑不得解。
春芷最先开了口,“不对呀,你是东海宫的掌事宫女,你来景上宫我怎会不知?而且你怎么会去找秦姑娘呢?”
“对呀,你去找她做什么?我竟不知你何时与她这么亲密了,还能进她的卧房?”花莓也问。
“而且啊,秦姑娘的房间怎么会有和公主殿下家书一样的信呢?那些信不是都已经烧了吗?是我脑子笨了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啊,”月萝也是一脸的疑惑。
“你仔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芷问。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偶然的机会少殿下得知秦姑娘喜爱珊瑚石,于是就送给过秦姑娘一斛红珊瑚,秦姑娘很是开心对殿下也是感激,殿下觉得秦姑娘孤身一人怪是可怜,于是每每新得了珊瑚就都会命我送来景上宫给姑娘,少殿下怕秦姑娘多心,所以也就不让我告诉别人。”
“原来是这样。”春芷说。
“少殿下倒是周到啊,那这和那些书信有什么关系?”花莓紧嘴问道。
“你们可记得九殿下生辰的时候少殿下受赏得了一斛东海珊瑚?少殿下命我送来给秦姑娘,那日我来了景上宫在姑娘门前等了好久却不见姑娘回来,我也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东海宫,所以就想把那珊瑚放在她房中,秦姑娘看见了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少殿下竟把那斛珊瑚送给了秦姑娘?可真是大手笔啊!”月萝不无赞叹说。
“于是我进了秦姑娘的房中,就在离开时瞥见了她内室的房门是开着的,就在她床边的地上立着一根火烛,火烛的旁边放着一封信,而那信就是用红珊瑚做了封口。”
“你既然撞见了为何要偏袒着她都不及时和我说?”花莓质问道。
“我怎得就知那信和公主殿下收到的是一样的呢?你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事啊,我见那信用红珊瑚封了口,当时还以为是秦姑娘的情书呢,我擅自进了姑娘的房间再加上这本就是闺房之事我自然也是不好和旁人说什么,方才听你说起这才想了起来说给你们听了。”
三人一时语顿,连花莓也没再呛声,
“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这些事我从未与别人说起过,少殿下更是不知情,所以你们也不要再误会少殿下,误会东海宫。”
“就是这样啊?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这也不能证明江蔓看见的信就是花莓烧掉的那封啊,万一真的是秦姑娘写的情书呢?”月萝睁大了眼睛不解的说。
“什么叫这能说明什么?事情不都明摆着嘛?是秦蓁偷了我家公主的信被江蔓撞见了!”
“我看言之尚早,”
“大姐!”
“你且听我说,我们都好好想想,江蔓只是见到了秦姑娘房中有和花莓描述的公主殿下的家书类似的信,你并未看过公主殿下那些家书的内容,而江蔓也没有看秦姑娘房中书信的内容,那我们如何就能判断那是同一封呢?又何来偷信之说呢?”
“可是江蔓说了那信是用红珊瑚封口的啊!”
“即便是样子相同,可是公主殿下让你把信都烧了,既然是你亲自烧的那信如何会到秦姑娘的房间?”春芷问花莓。
“我······我怎么知道?我一收到信就呈给了公主,信件烧毁也是在公主的房中,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秦蓁的房间里也会有啊。”花莓皱眉说。
“如若真像你所猜想的,你烧毁的和江蔓看到的是同一封信,那么就有几种可能,要么,是秦姑娘先你拿到了信······”
“这不可能!”花莓立刻否定了春芷的这个猜想,“此事除了公主只有我一人知道,我肯定不会有人先我看到信。”
“好,这个可以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和秦姑娘同时收到了这封信。”
“同时?”花莓说着吞了口水,
“可是,花莓不是说那信是公主殿下的家书吗?既然是家书秦姑娘怎么会有呢?”月萝提出了疑问。
“是啊,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江蔓说,“我从未在意过这件事情,可是方才听花莓说起我才想起来,当时那信是拆开的,所以我清楚的看见信封的封口处黏有红珊瑚,还有那信纸上写的正是北域文,我在北域进贡的贡文上见过。”
“写有北域文而且还有红珊瑚封口,我有十足把握那就是我们公主的家信,秦蓁是南域股国贵族家的一个小姐,她怎么可能结识北域之人?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咦?会不会是之前圣上让她服侍的那位王子啊?就是几位小殿下出游之前,”月萝突然想起了秦蓁服侍使臣之事。
“你是说莱国王子?”江蔓问。
“对对,就是那位王子,会不会是同他的书信?”
“应该不是,莱国是西域的。”春芷说。
“哦,好吧,可是花莓明明把信烧了,秦姑娘怎么会有信呢?北域使者亲自把信交到你一个人的手上,那她确实是不能在你之前拿到的,信也不可能有两封,而你又烧毁了唯一的那封,秦姑娘又不是尤蛇,要说尤蛇有这本事那我是信的,可秦姑娘是人又不是妖,这怎么可能嘛?”
月萝无意间的一番话让几个人有些慌张了,
“谁能确定她就不是呢?”花莓说。
“不会吧,你是说她和尤蛇一样,也是······”
春芷及时打断了月萝说话,“我们不可以妄自猜测,倘若真的事实如此,此事便是非同小可!”
另外三人点点头,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不宜说太多,大家既然有所疑虑多加留意些便是了,在拿到更多的证据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警醒着,尽量不要让主子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春芷交代几人说,
“我同意大姐的说法,不管她是何居心,我们作为掌事宫女多加防范总是没错的。”江蔓说。
“真是可恶!早就看她不顺眼,干脆我们做个陷阱逼她就范怎么样?”花莓愤愤的说。
“那样怕是不好的,毕竟几位殿下现在都不在宫中,即便是要做局也得是殿下们都知道并且同意了,事关重大我们不好擅作主张,而且,我们现在也仅仅只是怀疑,如果我们设局事情没有朝着我们设想的方向走,那反而会适得其反。”江蔓说。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月萝终于是严肃了一回。
“好了,怎么说秦姑娘在宫中也好多年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是吗?就照方才说的我们大家留心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四人也不宜聚在一起太久免得再引起注意,之后对秦姑娘的态度要一如从前,尤其是花莓,你切记不可太冲动,公主殿下不在宫中你且要放低些姿态。”
“我知道的,大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