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存在就是成为一个变元的值”

“存在就是成为一个变元的值（To be is to be a value of a variable）”，是蒯因关于本体论承诺的一个广为人知的口号。本体论是蒯因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本体论问题也是蒯因自20世纪30年代到其生命终止所一直关注的主要哲学问题。蒯因关于本体论有三个主要的议题：本体论承诺、本体论的还原和本体论的识别。关于本体论承诺，蒯因认为，在一个量化式中，只有变元才是唯一表示指称的位置，为了寻求整个量化式的真，我们只需探寻可以代入约束变元的语言表达式的指称而无须探寻模式字母的指称。量化理论的这种明晰而又精确的表达方式可以用来衡量一个理论的本体论承诺，一个理论的本体论承诺就是为了使得该理论为真的约束变元的取值，因此，存在就是成为一个变元的值。

本体论承诺与本体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变元的值是衡量一个理论承诺什么存在的标准，而不是衡量什么东西存在的标准，前者是一个语言的问题，而后者是一个事实的问题。在本体论承诺理论中，蒯因第一次将量化的理论运用到对古老的本体论问题的讨论当中，并重新构造了本体论的阐述方式，从而使得本体论问题呈现出新的面貌。作为一个分析哲学家和逻辑学家，蒯因为克服逻辑经验主义对形而上学的普遍敌视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并为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分析哲学提供了本体论研究的基本框架。

关于蒯因的本体论承诺，本书将讨论四个问题：（1）用单称词以及谓词表达存在的理论困难；（2）蒯因如何用一种逻辑的方式来解决本体论承诺的问题；（3）从本体论到本体论承诺，即蒯因为什么要用逻辑的方式讨论本体论问题；（4）量化与本体论承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