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玉县生态环境与生态文明建设
位于塔里木盆地南缘生态区位上的墨玉县,是一个极端干旱的地区,县域境内水土资源的动态平衡是关乎其生态系统稳定的核心因素。在经济开发过程中,人口的增长对土地的压力、开荒与撂荒反复无常,是引发环境变迁的主要原因。60余年来,在墨玉县的生态建设与生态实践方面,与国家决策层面的全国性经济开发与环境保护相关联,整个县域生态环境也处于破坏、寻求保护、局部恢复、再破坏、再努力恢复的交替演进过程中。目前,虽然“人进沙退”与“沙进人退”处于一个相持的阶段,但垦殖、撂荒与土地的荒漠化问题,草场严重退化、荒漠植被锐减,水资源相对匮乏、生态用水不足,干旱、风沙等气象灾害严重等问题,依然是墨玉县比较棘手的现实的生态问题。在将来的社会经济发展之中,墨玉县面临的将是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的两难抉择:一方面,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必然会开发自然资源尤其是水资源,给本就承载能力很弱的生态系统带来更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荒漠地区以治沙为主的生态建设项目,往往科技含量高,资金投入大,无论以何种形式推进,均是一个长期艰难的过程,短期内对区域生态环境不可能带来明显的改变。在生态环境建设的过程中,局部的某一个小环节的细微变化,均可能会引发区域性的生态连锁反应。
一 墨玉县的生态基础与资源环境条件
(一)地理区位与区域环境关联
墨玉县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南部,昆仑山北麓,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北纬36°36′—39°38′,东经79°08′—80°51′,海拔1120—3600米,土地总面积2.50万平方千米,是墨洛绿洲的一部分。在县域地理环境构成中,南部山区、中部平原区和北部荒漠区是三个具有明显环境特征的地理单元。南部山区包括前山河谷地带,海拔1400—3663米,系昆仑山支脉乌鲁瓦提山和杜瓦山,面积约1900平方千米,为县境牧业区。在山麓平原接近山体的过渡带上,生长着蒿草、芨芨草、野蔷薇、野葱、野苜蓿等植物,在河谷地带生长着杨柳、沙枣、红柳等乔灌木,县境内无大片森林。中部平原区主要为山前冲积扇和冲积平原,海拔1290—1400米,面积约4920平方千米。在此地理单元内,光、热、水、土配置最好,有利于小麦、玉米、棉花等作物和其他经济作物的生长,是县境主要的农业产区,也是人口稠密的地区。北部属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一部分,以风成地貌为主,除了少量草场、新开垦的荒地及夹荒地外,大多为流动或半流动的沙丘。该地区海拔大多低于1300米,面积约18804.02平方千米,生长着原始的胡杨林、红柳林和以矮生型芦苇为主的荒漠植被,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虽然光热资源丰富,但因受水文气候条件的限制,开发难度很大,环境最为脆弱。
北拥大漠、南倚高山的墨玉,自古就是古丝绸之路的南部重镇,所产玉石,东贡至长安、洛阳等中原地带,西输到葱岭以西的西亚及印欧一带,历史上与县境外有一定的地域经济互动。在目前的行政区划中,墨玉隶属于和田地区,北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腹地,与阿克苏地区的阿瓦提县、喀什地区的巴楚县接壤,东连和田县、和田市,西邻皮山县,县城距乌鲁木齐市1961千米。区域环境关联中,由于其境内的墨玉河(喀拉喀什河)、和田河(玉龙喀什河)处于塔里木河的上游,上游生态尤其是对水资源的利用程度对下游生态有较大的影响,县境内绿洲生态、北部荒漠环境与墨洛绿洲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的荒漠环境均存在着密切的环境关联性,所以考察墨玉县的生态环境,可以把之置于塔里木盆地南缘的生态系统内来分析。
(二)区域环境与生态系统结构分析
我们考察墨玉县的生态环境,不能仅限于墨玉县域内,而应该从区域生态互动的关系出发,把之置于一个较完整的生态系统内来考察。从墨玉所处的区域来看,它位于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西南部,喀拉喀什河西岸,正好处在塔里木盆地南缘的生态区位上。如果我们把塔里木盆地南缘作为一个较为完整的生态考察区,分析该区域内各种生态亚系统、子系统的相互关联关系,将有助于更全面地考察墨玉县的生态情况。
在中国西部的生态环境中,塔里木盆地南缘是极端干旱的区域,区域内的水文环境和水资源是影响环境变迁的核心要素。如果以水分循环使水资源系统与生态环境要素发生有机联系来进行关联性的分析,该区域内的生态系统大致可以分为山地、绿洲、沙漠三个亚生态系统,以区域水环境为主轴的各个亚系统的循环关系如图2-1所示[1]。
图2-1 塔里木盆地南缘水资源与生态系统的关系
参照图2-1再结合墨玉县域环境我们可以看出,在墨玉县的南部山区亚生态系统中,事实上也由高山冰川、高山荒漠草原、亚高山草原、低山荒漠四个子系统组成,高山冰雪融水有一小部分在出山前渗入地下,补给地下水,大部分作为地表径流流经县境,供给人工绿洲和天然绿洲,满足生产生活用水,而灌溉用水渗入地下又进一步补给地下水。在生态用水中,灌溉农田和人工灌溉林网为大户,也是人类活动通过对水资源的控制而影响环境最主要的因素。同时,因为该地区的降水稀少,几乎没有任何生态学意义,所以,沙漠亚生态系统主要靠地下水来维系。
(三)县域水文环境与资源结构
从资源环境与区域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言,农业大县——墨玉县经济社会的发展,其主要的资源环境与生态基础,当以水文气候环境为主,重点考察水资源、土地资源和生物资源的结构关系。
1.水文气候环境与水资源
墨玉县域属于极端干旱地区,年平均降水量32毫米左右,年蒸发量高达2300毫米,[2]是一个降水稀少蒸发量大的地区,所以,自然降水对水资源的结构平衡几乎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全县工农业生产与生活完全依靠引用地表水和提取地下水。在墨玉县的水资源构成中,以喀拉喀什河为主的地表径流、涌出地面的泉水和地下水是主要部分。其中,以冰川融雪为主和山地降水为辅的喀拉喀什河,[3]年径流量约21亿立方米,是主要的地表水资源,全县8个农业灌溉区用水均引自喀拉喀什河,实际年均引水量为10.15亿立方米。墨玉县境内的泉水主要有雅瓦泉水、喀尔赛泉水、巴拉木岁泉水、沿河下游泉水(喀拉喀什河上游水及西岸灌溉回归水汇集而成)、康吉克泉水五处,年流量3亿立方米左右,可利用的泉水约2.1亿立方米,相当于引喀拉喀什河水量的16%。在全县的地下水资源中,地下水总补给量为5.3亿立方米,地下水可开采量2.29亿立方米,地下水实际开采量1.11亿立方米,开采率48.6%。[4]
由上相关数据来看,目前墨玉县的水资源虽然在理论上仍有一定的开发利用空间,尤其是在高效灌溉方面尚有一定的余地,但由于水资源的补给主要靠冰雪融水,降雨补给少,且主要的地表径流——喀拉喀什河的径流,“年内分配十分不均,七月份为水量最大月份,该月径流量约占年径流量的29.5%,七、八两月水量占年总量的57%,连续最大四个月(6—9月)水量占到年总量的81.3%,喀拉喀什河P = 50%、P = 75%频率年份地表水量分别为21.19亿立方米、18.21亿立方米”[5],水资源的季节分配差异大,时空分布不均衡,所以综合来看,在工农业生产和生活用水环节,县域水资源并不富裕,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还可能出现短缺,尤其是地区性或季节性的缺水仍时有表现。
2.土地资源
墨玉县行政区域总面积为25624.02平方千米,和全国大多数县市相比,可以算是一个大县。在县域国土面积中,山地占8.5%,平原绿洲占5.9%,沙漠占85.6%,[6]真正可利用的土地资源相对较少。如果我们从更宽泛的意义上来理解土地资源,虽然也包括部分山地、少量荒漠地带改造的沙地,但占主导地位的是平原绿洲,而绿洲又有天然绿洲和人工绿洲之分。一般而言,天然绿洲大多是以荒漠河岸林和草甸灌丛为主要的环境要素,人工绿洲则以灌溉农田和人工灌溉林网为其主要的环境因素。它们虽然具有各自不同的环境特征,但在同一个大的生态系统中,二者彼此关联,相互依存,人工绿洲大部分来源于天然绿洲,天然绿洲是人工绿洲的主要依托和生态屏障,倘若没有天然绿洲的保护,人工绿洲将直接面对荒漠。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期,我们对天然绿洲与人工绿洲的关系在认识上存在误区,往往片面地认为,人工改造而成的绿洲——“再造绿洲”,只要有相应的生态规划和环境保护措施,似乎对区域性的生态环境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事实上,如同人进沙退、沙进人退是一对彼此关联的矛盾一样,人工绿洲与天然绿洲也存在着这样的关系。
关于人工绿洲与天然绿洲的彼此依存关系,我们不作重点讨论。这里先来考察墨玉县近年的土地资源的利用情况。
对于墨玉县而言,人类通过各种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对环境的影响最主要的表现是在土地的开发与利用上。翻检相关地方文献资料我们发现,20世纪50年代以来,县域土地资源的利用量呈现出逐年上升的趋势,但在土地利用方式上各个历史时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有学者根据土地的利用类型,对1996—2004年耕地、园地、林地、草地、水域、建设用地、未利用土地作过一个统计,如表2-1所示[7]。
表2-1 1996—2004年墨玉县土地利用变化情况
从上表的统计来看,在1996—2004年,墨玉县各种不同类型的土地利用中,耕地、园地利用的相对变化率最大,建设用地、未利用土地、水域次之,草地、林地变化不大。土地利用的相对变化率,它较为客观地反映了目前墨玉县的土地利用情况。事实上,在县域的经济活动中,在大农业这个范畴内,耕地的利用还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变化。如果我们单独把耕地提出来,以调查前两年的数据为主,其基本的耕地利用情况如表2-2所示。
表2-2 墨玉县2011年—2012年土地利用情况
数据来源:《墨玉统计年鉴•2012年》。
在上表中,果园面积和核桃面积占相当大的比重,而且据我们调查了解,在当地发展林果业的规划与布局中,这种趋势在将来还有可能进一步扩大。林果业并非完全单一种植,往往在发展初期,间种小麦等作物,对水的需求量依然不小。所以,土地资源子系统的循环运行,水依然是关键。
3.生物资源
一般而言,人们常把生物群落与周围环境组成的具有一定结构和功能的生态系统统称为生物资源。在目前的经济和技术条件下,墨玉县境内被人们直接或间接利用的资源,主要是植物资源。这些资源包括杨树、柳树、沙枣、桑树、梓树、白刺、刺柏、油松、骆驼刺、沙棘、大芸、胀果甘草、党参、膜果麻黄、中亚天门冬、蔗茅、大颖三芒草、昆仑圆柏、疏叶驼刺、驼绒藜、尖果沙枣、赖草、香蒲、昆仑方枝柏、罗布麻、胡杨、柽柳、芦苇、芨芨草等地表资源,也包括蓝藻、金藻、硅藻、甲藻、裸藻、绿藻、轮藻、苦草、茨藻、聚草等水生植物。在用途上,或作为生物性能源(柴薪),或作为药用植物,或作为建筑材料,或作为饲料、肥料,具有各自不同的用途。各种不同的生物资源中,有不少是干旱的荒漠环境中对防风固沙作用明显的植物。如胡杨与红柳被誉为沙漠绿洲之卫士,其中的乔木胡杨,以其高大群集之优势,千万年来阻挡着风沙的侵袭,保护着沙漠中的块块绿洲,可以说,有胡杨的地方就有绿洲。而灌木红柳,耐旱性极强,根系比胡杨发达,不怕沙打、沙埋,在许多胡杨不能生长的沙漠环境中,均能顽强地生长,被认为是防风固沙和改良盐碱地的先锋植物。
在生态系统的各个循环系统中,由生物资源与周围环境所组成的生物资源生态系统,如果没有人类活动的干预,经过环境和自然的选择,总会处于一个较稳定的循环之中。但是,由于人类活动常常改变地表植物的附着状态,所以生物资源生态子系统也处于动态的演变与变化之中。从近60年的县域经济社会发展来看,区域内人群的活动尤其是对土地资源的开发利用,可以说对地表植被的改变最为明显,其他诸如生物性能源的消耗以及林果业的发展,对生物资源的空间分布也有一定的影响。
4.水、土、生物资源与县域生态环境的关联性
上面我们从资源环境的角度,对墨玉县的水资源、土地资源和生物资源进行了简略的分析。三个主要的资源子系统中,每一个都可以单独提出一些敏感因子,如土地资源敏感因子包括人工绿洲面积、盐渍化指数、盐渍化地区地下水矿化度、盐渍化地区土壤含盐量、耕地指数等;生物资源敏感因子包括人工植被指数、天然林(胡杨)减少率、天然草场生产力减少程度、天然草场面积退缩比、珍稀濒危动物种类减少程度等。通过对这些敏感因子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观察到各个子系统的变化情况。然而如同我们在前面相关部分的论述中所指出的那样,对于极端干旱的墨玉县而言,水文因素可以说是关乎区域生态最为核心的环境因子。为了展开分析,我们先来看看与墨玉相关联的区域水环境循环示意图(见图2-2)。
图2-2 塔里木盆地南缘区域人类活动影响下地下水补给空间格局分布图[8]
墨玉位于塔里木盆地南缘地区,图2-2所示的人类活动影响下地下水的补给空间结构分布图,对我们分析墨玉县的资源环境变化的连带性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因为墨玉县域无论是土地资源的开发利用还是生物资源子系统的循环运行,在自然降水几乎没有生态学意义的情况下,地表径流和地下水资源对整个县域生态环境的维系与稳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9]
对于干旱绿洲地区而言,土地资源的开发利用主要在绿洲地区,无论是在河流出山后形成的冲积扇及冲积平原上段的古绿洲,还是开荒造田扩大耕地面积发展起来的新绿洲,水作为一种重要的资源和生态系统中最为活跃的环境因子,它是绿洲形成、发展和演变的基础,水的丰盈与短缺,直接关乎绿洲的兴衰,决定绿洲的规模和大小,水资源幅度不同的变化均会引起绿洲生态系统相应的反应,或许这种影响在短期内并不显现,但一旦发生,靠人力在短期内是很难恢复的。
绿洲的存续靠水,绿洲上土地的产出也靠水,人们常说:“有水即为绿洲,无水则成沙漠”“以水定地”,强调了水的重要性。在适当的范围内,水资源有节制的合理利用对绿洲环境的影响不大,但是我们对水土与绿洲环境的认识似乎还存在一定的误区。20世纪50年代以来,墨玉县域内的经济开发尤其是随着人口的增长,为了满足新开垦耕地或者人工绿洲的灌溉,在靠近水源的山区新修了一些水库,以取代天然湖泊,或者是拦截河川径流,引流灌溉。在引水灌溉的过程中,大量的人工引水渠道替代了天然河床。这些措施,虽然基本上保证了生产生活用水之需,但客观上也加速并促进了水资源的时空再分配,不同程度地改变了区域内地表水和地下水的自然性状,给天然的绿洲生态带来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诸如土地沙漠化、土壤盐渍化、植被草场退化等问题,反过来也是区域性生态变迁的突出问题。因为,区域性水文环境的循环演进,是长期自然发展演变的结果,它的平衡与稳定主要靠自然力来调适,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而区域性土地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它不仅不同程度地改变了地表的自然性状,而且因引水灌溉所引发的水资源时空分布上的细微变化,农业生产用水量的增加,对于主要靠汛期地表水漫或地下水吸取而生长的植被而言,也有不小的影响。由于水、土、生物资源与县域生态环境存在着必然的耦合关系,其中某一个环节的变化均会引起区域环境不同程度的反应,尽管这种环境相关负效应可能要放在一个较长的时段去观察才能显现,但人们在理论认识上也应有所关注。据相关研究表明,“每增加1公顷的灌溉耕地,需要消耗7500—17500立方米的水量,而相应要退化2—3公顷的天然绿洲植被”[10]。有鉴于此,为了保证天然绿洲的生态用水,减少天然绿洲上的植被因缺水而枯死的现象,延缓地表裸露及沙化的速度,有效地遏制天然绿洲生态向沙漠化发展,我们似乎应更清醒地认识到人工绿洲与天然绿洲争水的问题,在退耕退牧还林还草的同时,可能还存在一个“退水”的问题。
二 墨玉县的生态建设与生态农业实践
(一)防风固沙植树造林工程
对于地处干旱沙漠地区的墨玉县而言,近60年来生态环境的保护最为主要的是防沙治沙造林工程。这项工程的展开,与国家决策层面的全国性经济开发与环境保护相关联,整个县域森林环境也处于破坏、寻求保护、局部恢复、再破坏、再努力恢复的交替演进过程中。
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受全国大炼钢铁运动的影响,毁林开荒,树木被大量砍伐,森林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之后的四五年间,人们除了零星植树外,已开始营造农田防护林。1966—1977年,森林再次遭到破坏。1978年在国家的规划决策中,提出建设大型的人工林业生态工程——“三北”防护林工程,工程西至新疆的乌孜别里山口,墨玉地区自然纳入此工程范围之中。随着“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一、二、三、四期工程的展开,墨玉县的人工造林面积逐渐提高。其中,1978—1985年的一期工程建设,主要以营造农田防护林为主,期内共完成农田防护林11506.67公顷,基本实现了农田林网化。1986—1995年的二期工程建设,以营造外围大型防风固沙基干林带为主,在“三滩”和绿洲内部的宜林夹荒地营造发展薪炭林,进一步巩固完善农田防护林网。期内共完成人工造林面积9020公顷,初步形成“网、片、带、乔、灌、草”相结合的防护林体系。1996—2000年的三期工程建设,重点是恢复绿洲北端、喀拉喀什河西岸及下游天然荒漠植被,加强新开发区及绿洲东北部的大型防风固沙基干林带配套建设,期内共完成人工造林面积4580公顷。2001—2010年的四期工程建设,重点是继续对绿洲外围大型防风固沙基干林带的连接,增强其对绿洲的防风效果。[11]下面我们以2001年以来的植树造林情况为主,进行一个简要的分析(见表2-3)。
表2-3 2001—2012年墨玉县植树造林情况统计
续表
根据墨玉县统计局提供的2001—2012年共十二个年份的《墨玉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8年的统计公报中没有植树造林方面的数据)中相关数据,我们整理制作了表2-3。如果把表2-3中防护林、经济林、薪炭林的内容单独析解出来,其变化如图2-3。
从图中年内造林面积、经济林、防护林和薪炭林四条线的走向来看,经济林与年内造林面积的走向基本一致,而且也比较接近,说明经济林占年内造林面积的份额最大。薪炭林线条的走向分别在2003—2004年、2009—2011年出现了两个小峰值,所占份额远远低于经济林,高于防护林。防护林的走向从2002年的最高点(当年造1.2万亩)逐渐趋向平稳,各年的变化幅度不是很大,所占份额也少,说明在这十余年中,未大规模营造防护林带,主要是对绿洲外围大型防风固沙基干林带的连接、补造。在由经济林、薪炭林、防护林、用材林等构成的造林总面积中,尽管防护林所占的份额并不大,但各种不同类型的林木营造,对提高地表植被覆盖率,改善区域小环境,缓解风沙之害依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下面我们以133.33公顷防风林工程为例,作一个重点分析。
图2-3 2001—2012年墨玉县造林面积变化
2005年,以国家以工代赈资金为主,县、乡两级资金配套为辅,在墨玉县乌尔其乡开始实施133.33公顷防风林工程,经过当地干部群众一年多的艰苦奋战,共平整土地133.33公顷,修建宽6米的石子硬化路面10千米,修建防渗渠2.5千米,涵洞10座,闸口15座及其他配套设施。种植各种苗木311万多株,其中杨树苗1万多株,沙枣苗20多万株,红柳苗20多万株,甘草苗80多万株,接种大芸133.33公顷。项目根据防风固沙的要求,设计了乔(新疆杨树)—灌(沙枣树、红柳)—草(甘草)的模式,建成后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当地的生态环境。项目所在区域原来是一个风区,常年平均风速在2米/秒,年均7—9级大风5次,沙丘不断向农田逼近。项目建成后的2007年,7—9级大风次数降至2次,年平均风速有所降低,逼近农田的沙丘通道被阻断,风沙对农作物的危害减轻。同时,防风林工程部分解决了项目区农民的薪炭问题,使得农民采挖荒漠天然梭梭和野生红柳的数量减少,间接保护了野生荒漠植被,对全面改善项目区的生态环境起到了积极的作用。[12]
(二)退耕还林、退牧还草工程
为了保护和改善西部生态环境,国家从1999年开始试点对水土流失严重、产量低的坡耕地和沙化耕地进行退耕还林还草工程。墨玉县自2002年开始被列入退耕还林还草的试点县,当年国家和自治区给墨玉县确定了10年退耕还林还草12.7万亩的任务,并给予如下优惠政策:一是每亩地一次性补助苗木费50元;二是5—8年每年每亩补助100公斤粮食;三是5—8年每年每亩补助20元教育基金;四是减免农业税和农林特产税。国家要求在退耕还林中生态林要占到80%,经济林占到20%,自治区考虑到和田的实际,要求经济林占80%,生态林占20%,退出来的耕地必须全部种草,实行草林间作。[13]到2002年年底,经检查验收,全县完成退耕还林合格面积1107.93公顷,其中退耕地造林733.33公顷(生态林比例占98%,经济林比例占2%),宜林荒地造林采取生态片林和生态片林周围设防护林带两种造林模式,共造林374.6公顷。2003年年底,全县共完成退耕还林、还草3662.13公顷,其中退耕地造林2673.33公顷,宜林荒地造林988.8公顷。[14]
退耕还林作为墨玉县生态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每年都有所推进。在实地调查中我们从墨玉县林业局提供的《2009—2011年墨玉县林业生产工作总结》中了解到,2008年完成退耕还林工程宜林荒地造林面积3054.4亩,其中:生态林1104.4亩,经济林1950亩(红枣)。2009年完成退耕还林工程宜林荒地造林面积1040公顷。其中:人工造林507.2公顷,封育533.33公顷。2011年完成2010年第四批扩大内需中央预算内投资防护林(封沙育林)面积21000亩和2010年巩固退耕还林成果专项规划项目(封沙育林)面积2047亩的刺丝采购工作。
为配合环绿洲边缘区域生态治理与修复建设,在县域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推进与规划中,当地还按照山区草地以休牧为主,平原草地配合国家公益林建设全部实行禁牧的基本原则,继续实施退牧还草工程,扩大推广划区轮牧及围栏舍饲,加强草场保育,恢复天然草场生态功能,计划在2015年前,把植被覆盖度小、产草量低、草群质量差,对遏制土地沙漠化和防止沙尘暴具有重要作用的平原荒漠草地从畜牧业放牧利用中退出来。对禁牧区实行封育保护,还草于大自然,让其自我修复更新,发挥其生态功能。同时,在墨玉县域内的重要草场——昆仑山区实行休牧制度,把四季草场调整为暖季利用,将草地牧草利用率降低到50%以下,减少草地牲畜放牧密度,降低放牧强度,使春夏秋牧场在合理利用情况下休养生息,充分发挥自身的恢复功能,增加植被覆盖度、草层高度和地面生物量,从而达到恢复草地植被,改善生态环境,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规划休牧面积50.72万亩[数据来源于墨玉县畜牧局提供的《墨玉县畜牧业发展规划(2009—2015年)》]。
(三)几个典型的防风治沙生态建设工程
地处沙漠边缘、气候极端干旱的墨玉县,其生态环境的治理与修复最为关键的是防沙治沙工程,向荒漠要生态往往与向荒漠要效益相关联。近十年来,在县域经济开发与生态建设中,如果我们不考虑基本上独立的47团和224团的农垦区外,玉北开发区、波斯坦库勒生态治理区以及正在规划建设中的玉西开发区,可以算是几个比较典型的防风治沙生态建设工程。
县城北部的玉北开发区规划建设于1988年,到2001年年底已经完成林业配套建设面积853.33公顷,其中:建设防护林110余千米,折合面积246.67公顷;经济林313.33公顷(含核桃213.33公顷,杏100公顷);生态片林293.33公顷。在玉北开发区,红柳大芸的种植已颇具规模,截至2011年年底,已累计完成红柳大芸基地建设面积56582亩,大芸接种面积19892亩(数据来源于墨玉县林业局提供的《2011年墨玉县林业生产工作总结》)。目前,玉北开发区的建成,不仅对防风固沙、保护绿洲生态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且对全县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也起到了示范作用。
波斯坦库勒生态治理区位于墨玉县城西南,地处萨依巴格乡绿洲边缘,呈东西向小条形状,东西长8千米,南北宽2.7千米。此区域的土地均为流沙地和沙丘,威胁着农田、渠道的安全。波斯坦库勒生态治理一期工程于2003年9月动工,一期工程完成后,共种植杨树、胡杨、沙枣、沙拐枣、红柳及红枣、核桃等林木117.2万株,完成植树造林面积119公顷,土地开发面积139.33公顷。目前,该工程已经完成,治理和固定流沙地3.2万亩,防风固沙效果较为显著。
结合国家正在实施的环塔里木盆地周边防沙治沙工程项目,于2012年正式启动建设的玉西开发区距离县城37千米,计划利用5年时间完成水土开发面积15万亩,打井118眼,采用高效节水灌溉技术,本着宜林则林、宜草则草、宜牧则牧的原则,生态林、经济林合理规划布局,稳步推进。在建设过程中,通过政策支持,鼓励有实力的企业或个体投入资金进行开发建设,为工程建设提供较为充裕的资金保障。截至2013年6月,共投入资金3581.42万元,完成防护林配套面积3906亩(长度42.17千米);定植酸枣1.2万亩,定植新疆杨和沙枣等苗木163.95万株,成活率达到90%以上;铺设主干道59.3千米;架设供电线路33千米,安装变压器13台;打机电井15眼,已开荒面积达到2万亩,防沙治沙的效果初见成效。
三 墨玉县社会经济发展中面临的主要生态环境问题及成因
(一)20世纪50年代以来区域开发与环境的变化
翻检与墨玉相关的历史文献资料我们看到,墨玉所处的塔里木盆地南缘地区,历史上的环境也处于不断的变迁之中,一些历史上繁盛的古国、古城如今掩埋在茫茫沙海之中,成为供人凭吊的遗址。历史时期墨玉所属区域荒漠化的成因,既有气候变化、河流改道等自然的因素,也有人力作用于环境的因素,或者说是多种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共同叠加的结果。但是,自近代以来,墨玉县域环境的变化,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人类活动对地表水土自然性状及地表植被的改变而引发的。
如果我们把墨玉县域环境的变迁放在近代以来国家对新疆的开发这个大背景中来考察,从1884年新疆建省到20世纪30年代边疆地区的“新建设”运动,以及20世纪50年代以来边疆地区的开发与建设,可能影响最大的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这一个时段。在这个特定的时段内,以土地开垦为主的经济活动,可以算是人类活动中对区域环境影响最为突出的因素。下面,我们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墨玉县的耕地面积变化和开荒情况入手展开分析。
表2-4 1950—2012年墨玉县耕地面积[15] (单位:公顷)
由表2-4的统计数据来看,从1950—2008年的58年,墨玉县的耕地面积增加了13977公顷,以最高的1967年43152.3公顷和1950年的20770.1公顷相比,则增加了22382.2公顷,达到了1.0776倍。在58年间,1950—1957年基本上为稳定缓慢增长期,弃耕很少。1958—1960年为大幅增长期,期内喀拉喀什河下游及绿洲边缘的缓冲地带大量的荒地被垦殖,开荒面积高速增长。1961—1965年,耕地面积总量变化不大,处于小幅波动状态,但此期间的增长缓慢,说明其间的弃耕比较严重。1966—1970年,耕地面积从4.3万公顷降至4万公顷,弃耕依然严重。1971—1984年,耕地面积在3.9万—3.5万公顷缓慢减少,其间的开荒面积多则八九百公顷,少则几十公顷,开荒面积与耕地面积的数量差说明,其间的弃耕仍是一个突出的问题。1985—1988年,耕地面积变化不大,均在3.2万公顷上下徘徊。1989—2008年,耕地面积在3.3万—3.6万公顷之间波动,其间的1989年、1991年、1996—1998年的开荒量较大。
依据表2-4中的数据,我们就耕地面积变化和开荒面积作了两个变化图如下:
图2-4 1950—2008年墨玉县耕地面积变化
从图2-4、图2-5两个变化图来看,墨玉县耕地面积变化幅度最大的在1960—1980年,而开荒面积变化幅度最为明显的在1950—1969年,两个曲线图中的变化峰值不相吻合,这说明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即近60年来,土地始终处于一种动态的变化之中,或呈现出突变式急剧增长与下降,或呈现小幅的上下波动,或在某几个年份处于基本稳定的状态,总体上处于一种相对混乱无序的状态。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来自国家政策层面如1958年开始的全国性的“大跃进”风潮使该区出现开荒热,有对土地利用上的外延式扩张、内潜式调整等因素,也有弃耕、土地撂荒所引起的耕地面积的变化。在引起耕地面积变化的多种驱动因素中,虽然技术进步、经济增长、政治经济结构及价值观念等都是重要的因素,但就墨玉而言,最根本的问题还是人口急剧增长对土地所带来的压力,相应的,人口对环境的压力也是影响区域环境变化最为主要的人文因素。
图2-5 1950—2008年墨玉县开荒面积变化
图2-6 墨玉县人口增长曲线
墨玉县的总人口,1939年为119848人,1942年为143802人,1949年为160685人。从1953—2010年共进行过六次人口普查,人口总数分别为174935人、187714人、279133人、339829人、405634人、500114人,人口在57年中增加了325179人,增长了2.86倍,其中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时,与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10年共增加94480人,增长23.3%,年均增长率为2.12%,人口增长的速度远高于耕地增长的速度,人均耕地面积呈下降的趋势,且下降的幅度比较大(见图2-7)。人口的快速增长,加重了人多地少的矛盾,加大了土地承载的压力,相应的环境问题也日渐凸显。[16]
图2-7 近60年来墨玉县人均耕地面积变化
上面,我们不厌其烦地对近60年来墨玉县耕地变化和人口增长情况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回归到环境问题本身,特别要加以强调指出的是,如果不考虑大气环流、全球气候变暖等自然因素对县域环境变化的影响,由于人口急剧增长对土地的需求,土地的不断垦殖对环境的压力应该是引起县域环境变化最主要的人文因子。在这些相关联的因素中,土地的开发与利用对环境的显性影响是对地表覆盖状态的改变。墨玉县境内总面积25624.02平方千米,大多数为山地、戈壁、沙漠,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主要为平原绿洲,所以区域内的经济开发与土地利用首先直接影响的是绿洲地区的地表覆盖状态。如有学者以墨玉县1990年、2009年TM和2000 年ETM多波段遥感影像,通过ERDAS与GIS空间分析功能,提取了墨玉县66.7公顷人工林区土地利用/覆盖信息,分析了人工林区各土地覆盖类型的数量变化和空间变化特征,其研究结果表明,墨玉县人工林研究区以沙漠、戈壁为主,约占总面积的70%,近20年土地覆盖类型变化很大,农田与水域面积有所减少,植被覆盖退化十分严重,景观分离度、景观破碎化程度呈上升的趋势,景观斑块形状越来越多样化,不利于管理。[17]
(二)现实的资源、环境与生态问题
20世纪50年代以来,墨玉县人口的快速增长,对土地资源的不合理开发与利用,给县域生态带来了极大的环境负效应,加之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在各种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的叠加影响下,目前县域生态面临一系列突出的问题,环境欠账严重。
1.垦殖、撂荒与土地的荒漠化问题
垦殖、撂荒与土地的沙漠化问题是干旱区土地开发中面临的一个普遍性问题。历史上墨玉县境内也曾有关于撂荒的记载。如据民国时期的档案记载,民国三十年(1941)4月墨玉县政府报告,因渠道位置不当,该县哈拉沙尔全区地亩约2/3已成盐碱地。民国三十二年(1943)2月墨玉县哈拉沙依区农民报告,因渠道下游泥沙淤积,无人主导挖渠,该村6000多亩地盐碱太重,不能耕种。民国三十三年(1944)10月墨玉县政府报告,该县托黑牙村农民易明包瓦、托合大、哈生木、五守共有地1076亩,除98.5亩能种外,其余近千亩地因缺乏渠水而被沙化等。[18]
进入20世纪50年代以来,相对于以往的历史时期,墨玉县境内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日渐增强。为满足不断增加的人口需求,各个年份均有数量不等的土地被垦殖,甚至在1958—1961年出现了少有的开荒潮。大量荒地被垦殖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开荒与撂荒、垦殖与弃耕彼此交替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延续到2001年,持续了将近50年的时间。不断被开垦出来的土地,或因为灌溉用水不足、风沙压埋、洪涝淹埋等自然因素的影响,或者缺乏防涝、排碱、引水等水利技术的支撑,往往成为撂荒地。开荒本身最为直接的是改变了地表的覆盖状态,而在干旱的荒漠地区,地表本身的微型生态本身就很脆弱,一旦揭开了地表那一层薄薄的“保护膜”,靠自然的恢复非常困难。开荒后如果有水源保障或相应的灌溉设施,可以实现连续的耕作。科学而有规划的耕种土地,一般只要有相应的环境保护措施,或者不超过区域环境的承载能力,对环境的影响不是很明显。但是,在2000年以前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墨玉县境内土地资源的开发与利用,由于多种因素的影响,往往具有很大的随意性,随开随弃,或者耕种一、二年后撂荒,一直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缺乏水分涵养的土地一旦撂荒,因固定土壤的植被被破坏,也不可能依靠天然降水来达成植被的恢复,原来被植被固定的土地开始活化,土壤变得疏散而易流动,在干旱和风力的作用下,荒漠化的潜在因素被激活,为荒漠化的发展创造了条件。而客观的现实是,墨玉处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半包围之中,人们在沙漠与绿洲的边缘地带开垦荒地的同时,大沙漠前侵的趋势也很明显,土地沙化、耕地被流沙覆盖的事例并不鲜见。如墨玉所在的和田地区,有9780平方千米的绿洲受到土地沙漠化的直接威胁,20世纪50年代以来,有20446.7公顷耕地被流沙吞噬。[19]
2001年以来,在国家退耕还林还草政策下,当地政府明令禁止民间开荒,从政府部门的相关统计数据来看,近十年来,县境内的开荒面积似乎已经有所减少,但我们在调查中了解到,由于各种经济利益的驱使,民间私自开荒或者非法开荒仍不同程度地存在。据墨玉国土局提供的《墨玉县2009—2013年土地开发情况汇报》显示,2013年全县土地开发(开荒)清查结果显示,全县2009—2013年6月土地开发面积为12308.8亩,其中依法批准开荒面积为6675.2亩,非法开荒面积为5633.6亩。在非法开荒面积中,2009年为2460.2亩,2010年为1842亩,2011年为1332亩,非法开荒现象仍较为严重。
而且我们还必须注意到是,墨玉县的开荒和其他地区开荒种植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一些边疆省份雨养农业地区,开垦出一块荒地,靠自然降水即可实现粗放的耕种。但墨玉的新垦荒地,无论是作物种植还是发展林果业,完全要靠灌溉。灌溉用水或者是打井抽取地下水,或者是引渠灌溉,成本很高。在民间资本不是很雄厚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政府的主导和相应的外部资金投入,不少民间私自开垦的荒地,由于缺乏合理的规划、有效的管理以及后续技术、资金的支持而难以为继,成为撂荒地或夹荒地。民间私自开荒现象如果不从根本上遏制,将是对当地脆弱生态环境最为主要的潜在威胁之一。事实上,即使是在政府主导、有充足资金支持的荒漠垦殖与生态农业建设项目,如果某一个环节出现问题,相关联的生态反应也会很明显,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墨玉及相关区域可能在生态学上是应该禁止开发的地区,至少在目前的区域开发程度上,我们认为已经达到了开发的生态阈限。
2.草场严重退化,荒漠植被锐减
在区域性的环境评估中,地表自然性覆盖物包括水域面积、以森林为主的各种地表植物的生长情况是衡量环境状况的一个基本依据。据我们的调查和了解,近半个多世纪以来,墨玉县的草场退化是比较严重的,荒漠植被也锐减。究其原因,有自然的因素,也有人为的原因。自然因素主要是水文气候变化而导致植被缺水而枯死,人为因素则是人类的生产生活活动给环境带来的巨大压力。在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因子中,如果不考虑耕地的开发与利用情况,生物性能源的大量消耗和过度放牧是两个主要的因素。
对于传统的农业社会而言,与人口的快速增长相伴的是对生物性能源的消耗。墨玉县是南疆地区能源比较短缺的一个县,目前电力资源、煤炭资源及石油、天然气等常规能源和太阳能、风能、沼气、地热资源等新能源的开发利用程度非常低,广大的农牧民仍以砍伐天然植被为燃料来源,樵采乔木、灌木,砍割茅草作为燃料依旧是人们获取燃料的主要途径。同时,民居住宅和公共建筑的新建、翻盖对林木植被也有一定的消耗。墨玉县98%的人口为维吾尔族人口,维吾尔族传统民居有“外的克”“活现木”两种,全系土木结构。民居建筑的主体框架如房梁、房柱、檩木、椽子、门窗等部分,多用胡杨木。房屋的墙壁、围墙、房盖等建筑辅助部分,常用红柳枝、芦苇、麦秸等编织,并在中间抹上泥巴,即泥巴屋顶、泥巴墙。如“活现木”式的民居,四墙红柳编制,互穿成篱笆墙,外抹泥面。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农民生活的日益富裕,也出现了土砖结构的“阿衣万”式套房,但民居建筑无论是传统的还是新式的,对木材仍有一定量的消耗。
为了缓解过度樵采给环境带来的压力,解决农村燃料和照明的问题,当地政府自20世纪50年代末期起,开始在县境内营造一些以提供燃料为主要目的的乔木林和灌木林(见图2-8);同时在近期的乡村建设中,也开始有意识地推广沼气建设。据《2009年墨玉年鉴》介绍,2009年,全县新建沼气池2165座(户),至2009年年末共建沼气池4765座(户),建设县级服务站一个,村级服务网点14个,乡级沼气指导员20人,村级辅导员20人,购买抽渣车12台,配备办公桌椅14套,购买污水潜水泵35台、空气压缩机10台、抽渣管610个等,投入资金355.92万元。但由于管理、成本、技术、观念等原因,客观的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图2-8 1980—2012年薪炭林的营造情况变化
数据来源:《墨玉县志》及墨玉县统计局提供的2001—2012年共十二个年份的《墨玉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对草场及地表植被影响的诸多因素中,牲畜存栏量也是值得关注的一个环节。在墨玉县境内,草场主要分布于地下水位较高的低湿地带,大概可以分为山地荒漠草场、山地草原化荒漠草场、低地草甸草场三个大的类型。另外,在喀拉喀什河西侧农区绿洲的边缘或绿洲开发延伸地带,分布着少量在低地草甸天然植物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人工草场。草场的载畜量,根据中国科学院综合考察队测定,全县原有天然夏秋草场4.14万公顷,可载畜6.9万只绵羊单位,全年草场4.96万公顷,可载畜9.4万只绵羊单位。[20]那么,20世纪50年代以来,墨玉县的牲畜存栏有什么变化呢?
图2-9 1949—2012年墨玉县牲畜存栏变化
数据来源:《墨玉县志》及墨玉县统计局提供的2001—2012年共十二个年份的《墨玉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从图2-9可以看出,60多年来墨玉县牲畜存栏量呈不断上升的趋势,1949年为23.84万头(只),2012年增长到119.05万头(只),增长了将近6倍,远远超过了草场的承载能力,虽然目前大部分的牲畜已转为圈养,农作物的秸秆也解决了部分饲料,但主要的饲料还是依靠草场及地表植被,其对环境的压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3.水资源相对匮乏,生态用水不足
相对而言,墨玉所在的区域是水资源比较匮乏的地区,县域水资源主要来自冰川融雪,地下水也主要靠河道渗漏和灌溉渗透补给,全县的生产、生活用水少量靠打井抽取地下水,大部分来自喀拉喀什河的地表径流。由于喀拉喀什河的时空性很强,径流年内分配十分不均,春秋缺水,夏洪、冬闲,水资源时空分布的不平衡性,客观上加剧了区域内水资源利用的难度。近60年来,随着区域经济开发尤其是以农业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无论是林果业还是设施农业,基本上是以水定地,对水的需求量很大。目前,全县已发展灌溉面积128.36万亩,全年的“渠系水有效利用系数为0.52,灌溉水利用系数为0.46,综合毛灌溉定额为952立方米/亩。灌区缺水主要集中在3—5月及9—11月,形成了灌区春秋季严重缺水,季节性缺水量1.67亿立方米。现状年灌区全年水量供需是不平衡的,缺水量大于余水量,属于缺水状态,因此属于区域资源性缺水”[21]。
另外,虽然目前县里没有什么大型的耗水企业,工业用水所占的比例也较小,但为满足灌溉用水和生活用水,或是修渠引水,或是抽取地下水,实际上在大量消耗水资源的同时,也客观上改变了水资源的时空分布,不同程度地干扰了区域内水的自然循环,挤占了天然绿洲的生态用水,许多自然植被因缺水而枯死,天然绿洲的面积在萎缩。如墨玉所在的和田地区,近半个多世纪以来,“人工绿洲扩大1538平方千米,灌溉面积增加13.13万公顷,但这也是以牺牲了天然绿洲为代价的,这里因缺水旱化土地面积达3430平方千米,还有退化掉的胡杨林和柽柳林地1290平方千米和被流沙吞没的农田200平方千米,合计达到5000平方千米,即损失的绿洲面积为扩大的3倍以上”[22]。县域经济开发尤其是农业生产中大量耗水,挤占了区域的生态用水,这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在区域性的生态决策中应加以高度重视,然而,我们从相关资料看到,有“再建一个和田绿洲”的提法,其实当地的水资源,能否完全满足现在的绿洲灌溉用水,本就成问题。在目前的区域性经济开发中,除了要考虑水资源的储量和可控性外,如何保证生态用水也是一个关乎生态稳定的问题。
4.干旱、风沙等气象灾害严重
在一个地区的生态系统中,气候作为生态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与水、土、生物等环境因素息息相关,也同人类的活动相互影响,是判别区域性环境变迁的一个重要因素。墨玉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是典型的内陆干旱荒漠气候,全年降水稀少,蒸发量大,如中部绿洲农业区年平均降水量仅为35.2毫米,而蒸发量却高达2300毫米。山区降水量相对较多,则“多集中在5—8月,约占80%,多阵性降落,多突发暴雨,常常量大时急,形成洪水,而且年际间变率大”[23]。
气候是一综合因子,它的变化除了与全球大气环流相关外,区域性水环境和地表植被的变化也是导致气候变化的因素。如果把墨玉县的气候变化放在其所在的和田地区来考察,据相关学者根据和田地区气象资料研究表明,1942—1980年平均气温增高了1.4℃,近20年又增加了0.2—0.5℃,气候有明显的变暖趋势。年降水量在前40年里也减少了16毫米,近期略有回升,但因气温增高,空气仍处于干燥状态,并加剧了土壤水分蒸发和植物蒸腾作用,广大地区土壤失水日趋严重,气候干旱化较为明显。[24]同样,近60年来,墨玉县的气候也渐趋炎热和干燥,灾害性天气增多,尤其沙暴浮尘天气十分严重。在20世纪50年代,五、六月内大于八级的大风,平均只有0.5天,到20世纪70年代增加到2.1天。浮尘日数平均每年增长4.5天。1987年全县刮了一次干热风,吹枯棉田2300亩,小麦3万多亩,造成当年皮棉产量减少115万斤,小麦减收500万斤。卡克乡有个村500亩耕地被风沙淹没,流沙前移200米。[25]
进入21世纪以来,墨玉县的气候没有根本性的变化,春旱、夏洪、风沙依旧是主要自然灾害。如2008年5月以来发生了有气象记录以来的第二个干旱严重年(仅次于1974年),由于缺水,不仅农田灌溉受到很大的影响,当年新定植的核桃苗和红枣苗部分枯死,一些造林地块成活率下降。又如沙尘天气突出的2009年,仅四、五月就受到三次大的沙尘暴侵袭,全县受灾严重。对此,《2009年墨玉年鉴》有如下记录:
4月16日,“受北方冷空气影响,墨玉县发生强沙尘暴天气,风力达到5—6级,能见度降到不足百米。此次强沙尘暴天气为今年首次,从西到东,影响墨玉县大部地区,对林果业、交通产生较大影响”。
5月6日,“墨玉县受巴尔喀什湖低压槽东移影响,自西向东出现风沙天气,全县16个乡(镇)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扬沙、浮尘、沙尘暴天气,风力达到5级,最低能见度不足100米,沙尘天气对墨玉县农业生产、交通运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5月14日,“受南支短波槽影响,全县出现沙尘暴、扬沙、浮尘天气,有效能见度下降到150米,风力达4—5级,其中极大风速为13.6米每秒,受灾人数3.18万人,大棚384座,棉花12.8公顷,核桃树9863株,刮落核桃、杏子、苹果118.6吨,其他经济作物31.3公顷,直接经济损失145.83万元”。
6月29日,“夜间2点44分开始出现大风、沙尘暴天气,风力达6级,极大风速为20.2米每秒,最小能见度为500米,出现降水天气,降水量为1.8毫米。大风天气影响全县16个乡(镇),受灾4.4万人,受灾棉花9.9公顷,受灾林果业包括核桃树2.26万棵,杏树2.55万棵,红枣2786棵,刮落核桃9.7万千克,杏子9.95万千克,苹果2.55万千克,直接经济损失446.5万元”。
(三)县域生态评估与对策建议
通过以上几个部分的分析,我们对墨玉县的生态环境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气候十分干旱,沙漠面积大,生态的可持续性低,生态环境异常脆弱,目前正面临着草场退化,荒漠植被锐减,水资源匮乏,林地缺乏,耕地质量差,荒漠化、盐渍化严重等一系列现实的生态问题。
近20年来,在国家的资源开发与生态治理的战略决策下,以“三北”防护林工程为依托,县域内的生态治理,无论是退耕(牧)还林(草)工作、防风固沙工程,还是以林果业为主的生态农业的实施,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局部或者小范围内的生态得以改善,环境恶化速度相对减缓,人进沙退和沙进人退处于暂时的相持之中,但县域生态功能整体退化的趋势尚未得到根本的遏制,而且这种退化的趋势在将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依然面临着自然资源开发、人口增长以及民众改善生存条件和提高生活水平的多重压力。在将来的社会经济发展之中,墨玉县面临的是经济发展与生态建设的两难抉择:一方面,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必然会开发自然资源尤其是水资源,给本就承载能力很弱的生态系统带来更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荒漠地区以治沙为主的生态建设项目,往往科技含量高,资金投入大,无论以何种形式推进,均是一个长期艰难的过程,短期内对区域生态环境不可能带来明显的改变。在生态环境建设的过程中,局部的某一个小环节的细微变化,均可能会引发区域性的生态的连锁反应。但目前在墨玉县的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中,人们对环境的脆弱性及影响环境变化的敏感因子的认识还存在一些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在决策与实践的层面对生态环境的脆弱性认识不足。据我们的调查与了解,当地干部和群众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当地生态环境的脆弱性,很多人都曾有遭遇沙尘暴的经历,尤其是长期在当地工作和生活的干部群众,他们对县域环境的变迁均有很深的感受。但是,在县域经济开发中,由于主观和客观的原因,对县域生态环境状况与制约条件,即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认识上还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近60年来经济开发对环境的巨大干预,至今还处于生态偿还的状态。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是,县域的经济开发,往往不仅仅是县一级政府的单方面决策行为,与地区、省区乃至全国性的经济开发大战略均有一定的关联性,所以即使是县的决策机构有长远的生态决策规划,开发单位有很周密的环境保护措施,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也不可避免会受到上一级错误决策和追求现实经济利益的影响,往往很难始终如一地贯彻下去。在这种如何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多难处境中,单独的部门或个人往往感到无能为力。
二是水资源的可控性估计不够。墨玉属于极端干旱的荒漠地区,在其生态系统中,水是影响生态系统最为敏感的环境因子,“有水即为绿洲,无水则成沙漠”,水资源关乎绿洲生态系统的形成、发展与稳定。在墨玉所属的和田地区降水稀少,生产、生活用水主要源自冰川雪水融化,全区36条大小河流中,玉龙喀什河、喀拉喀什河的流量占总流量的61.2%,区域分布不平衡。目前的经济开发中,虽然没有什么大型的耗水企业,但当地以农业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无论是林果业还是设施农业,基本上是以水找地,对水的需求量很大。20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土地资源的开发,给和田地区本就有限的水资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目前“地表引水量达72.624×108立方米,地下水开采量达8.846×108立方米,上游大量引水使河流流程缩短甚至断流,下游地下水位下降,供给天然草场与植被的生态需水量减少,使草场植被退化,造成沙丘活化和流沙入侵,也造成了严重的盐渍化”[26]。在今后的经济开发中,水资源可以说是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变量。
针对以上情况,在将来墨玉县经济社会发展中,如何有效地缓解自然资源开发、经济发展给生态环境带来的压力,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县域生态系统的健康运行,提出如下建议:
(1)在地方政府的决策规划中,应充分考虑生态与经济发展的紧密关系,开展县域生态普查,根据普查结果进行生态功能区划,严格规定哪些区域是禁止开发区,哪些区域是限制开发区,哪些区域是轻度开发区,把经济规划与生态布局有机地协调起来,尤其是对生态极端脆弱、环境敏感流域的水土资源开发,应该加强监管,慎重行事。
(2)加强环境风险防范,保障环境安全。环境问题不仅是生态问题,也是影响社会稳定的问题。从可资借鉴的历史经验来看,在墨玉县生态环境变迁和人地关系矛盾中,人进沙退或沙进人退始终是一对难解的矛盾,社会稳定与生态趋好、生态恶化与社会动荡也处于动态的转化中。如何有效地防范环境风险,保持社会的稳定,是一个客观而现实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建议建立健全生态预警机制、生态监督机制、生态灾难救治机制,完善相关的环境法规,对生态环境进行动态的监管、监察与监测,制定出各种不同层级的应急预案,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生态灾难。
(3)加强生态环境保护,有效地协调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关系。为了保持目前荒漠治理、植树造林所取得的成果,维持生态系统的基本稳定,在将来的环境保护工作中,除了加强环保宣传教育,不断提高广大干部群众的环境保护意识外,还要加强基层农村的环境保护工作,在农业生产的规划与布局中,做好节水示范工作,摸索出一条最佳的节水灌溉模式,以标准化、集约化、现代产业化带动墨玉县生态农业经济向前发展,保持资源开发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严防造成不可逆转的生态破坏。
[1]高前兆:《塔里木盆地南缘水资源开发与绿洲的生态环境效应》,《中国沙漠》2004年第3期。
[2]田烽:《墨玉县农区畜牧业调查》,《新疆畜牧业》1994年第4期。
[3]在墨玉县境内,除了喀拉喀什河外,还有一些南北向流淌的小河流,但这些小河流,流程短、渗漏强、流量小、支流少,没有形成河网水系,几乎不具有灌溉意义。
[4]王平:《和田地区节水灌溉工程发展规划探讨》,《黑龙江水利科技》2012年第9期。
[5]王平:《墨玉县农业高效节水灌溉发展规划研究》,《中国水运》2012年第3期。
[6]徐德福等:《新疆墨玉不同治沙工程措施对土壤肥力的影响》,《生态学杂志》2010年第6期。
[7]满苏尔•沙比提等:《新疆和田地区土地利用时空变化特征分析》,《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07年第8期。
[8]马金珠等:《气候变化与人类活动干扰下塔里木盆地南缘地下水的变化及其生态环境效应》,《干旱区地理》2002年第1期。
[9]马金珠等:《气候变化与人类活动干扰下塔里木盆地南缘地下水的变化及其生态环境效应》,《干旱区地理》2002年第1期。
[10]高前兆:《塔里木盆地南缘水资源开发与绿洲的生态环境效应》,《中国沙漠》2004年第3期。
[11]墨玉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墨玉县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12—213页。
[12]刘维忠、陈玉兰、韦振江:《内陆干旱地区林业生态工程扶贫开发模式的探索》,《生态经济》2008年第12期。
[13]孙振晓:《开拓进取扎实工作,努力开创墨玉县各项工作的新局面——在墨玉县委扩大会议上的报告》,2002年1月15日。
[14]墨玉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墨玉县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13页。
[15]本表根据《墨玉县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及县统计局提供的相关统计公报汇总整理而成。
[16]墨玉县境内总面积25624.02平方千米,2003年,人口密度由1959年的7.11人/平方千米增加到16.28人/平方千米,高于干旱地区每平方千米7人的临界指标。
[17]孔维财、王让会、吴明辉:《墨玉县绿洲人工林景观格局分析及其生态效益》,《遥感技术与应用》2011年第1期。
[18]谢丽:《塔里木盆地南缘传统农业开发阈值对绿洲荒漠化的影响——以民国时期和田垦区为例》,载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历史地理》编辑委员会编《历史地理》第26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19]土尔逊托合提•买土送等:《塔里木盆地南缘地区土地沙漠化的防治及沙产业发展探讨——以和田地区为例》,《国土与自然资源研究》2012年第3期。
[20]墨玉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墨玉县志》,新疆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85—187页。
[21]王平:《墨玉县农业高效节水灌溉发展规划研究》,《中国水运》2012年第3期。
[22]高前兆:《塔里木盆地南缘水资源开发与绿洲的生态环境效应》,《中国沙漠》2004年第3期。
[23]高前兆:《塔里木盆地南缘水资源开发与绿洲的生态环境效应》,《中国沙漠》2004年第3期。
[24]同上。
[25]中共墨玉县委宣传部、县政府林业局:《农田林网化,大地如锦绣——墨玉县实现农田林网化侧记》,《新疆林业》1985年第4期。
[26]俎瑞平等:《2000年来塔里木盆地南缘绿洲环境演变》,《中国沙漠》200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