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邂逅
“嘿，小哥哥。”
左锋回头，看到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扎着马尾，皮肤特别好，即使没有化妆，也几乎看不出瑕疵，她的笑容特别干净。她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黑色宽腿裤。
“你叫我？”左锋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没啥印象。以前他没女朋友的时候，很多女孩都主动跟他搭讪。难道她也是一个找机会搭话的人？不过眼前搭讪的女孩很漂亮。
女孩嘟囔着嘴，有些不悦:“我以为你能记住我呢！”
左锋确实想不起，难道是公司新来的员工？不会吧，员工就不会明目张胆地叫他小哥哥了。
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8月份的时候，在A市跟在李总后面的秘书。”
他在脑中搜索一遍，李总后面确实跟了个女孩，不过比她现在的样子要更加惊艳。当时她化着淡妆，五官比现在更加立体，穿着连衣短裙，身材玲珑有致。现在，她的好身材全都藏在了宽大的衣服里。
“嗯，记起来了，小谢。”他仍然冷淡地说。
女孩高兴地笑了，她对自己的外貌特别自信，尤其是化妆之后的脸，她就知道他会记住她的。
“我叫谢梓潼，也在这栋大厦上班，16楼。”她介绍道。
“嗯嗯。”左锋不愿意多说，随意点头。
现在还是公司的范围，他得装得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如果让同事撞见他的本来面目，他辛辛苦苦树立的威严必定荡然无存。
他记得16楼是一家IT公司，不知道这个以前在旅游公司的女孩怎么突然到IT公司了。不过细想，文员嘛，换什么公司都行。可是又好像不对，一般公司不都是要求文员得穿得正式些吗。她这一身，也穿得太休闲了吧。IT公司都是那么随意的吗？
谢梓潼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我这次不是当文员，是码代码的，也就是罕见的IT女。”
“嗯嗯，挺厉害的。”那句“牛逼啊你”被左锋硬生生塞进了肚子了。
平时谈生意时，他要把那份稳重表现到极致，久而久之，他跟陌生人的聊天多了些生硬和客套。
她心里有着失落，觉得他不该是那么冷漠的人，可她还是强颜欢笑:“怎么你一点也不惊讶啊？我们公司的老总见到我时还不信呢，非得要我现场码一段代码才信。”
左锋想换我也不信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
他对人都是自来熟的，尤其是对女士，话匣子一打开了就不可收拾。只是自从跟周淑莹在一起后，他便收起了以往的作风。公司也有好多女生主动与他搭讪，他都是避而远之。曾经，可能对很多人来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个挺传统的男子，认定了一个人就始终如一。
“我认识的女孩中，有学建筑的。”他淡淡说。
她咧嘴一笑:“我可是软妹子哦！别被我的职业给欺骗了，你认识的学建筑的女孩是个女汉子吧？”
“不是，她是个……”左锋竟然想不到词语来形容她，她不是软妹子，也不是女汉子，是个奇怪的女孩。
“左锋，你有没女朋友啊？”她就很随意地说出来了，跟每天要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甚至感觉不到她情绪有波动。
“小妹妹，你问的时候也不知道害羞的啊？”他装不下去了，大概从谢梓潼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我又不是跟你表白，怎么会害羞？再说即使表白，我也不害羞。跟喜欢的人说心里话怎么了？”她无所谓的脸多了几分认真。
左锋笑了，有些痞，他很久没遇到那么无赖的女孩了。
“你有理！”他妥协了。
她又问了一遍:“你回答啊！有还是没有？”
“有啊！”
谢梓潼的眼里闪过难过:“她有我好看吗？”
左锋仔细看了一下她，然后认真地说:“没有，但是我很爱她！”
她像泄了气的球，低着头看地板。不一会儿，她认真对他说:“如果哪天她抛弃了你，我可以追你吗？”
他笑意更深了，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她的表情，像是一个要糖的孩子，眼里充满了认真和渴望，跟他年幼的妹妹一样。他的妹妹才7岁，特别爱粘着他，他也特别溺爱她。有时跟她视频时，看到周淑莹，她会嘟囔着不许他跟别人在一起，要等她长大了要跟哥哥在一起。
“哈哈，好啊！”他的语气里充满宠溺，跟哄小孩似的。
“把胡子刮了后，你看起来很年龄很小，跟我差不多吧？”谢梓潼说。
自从上次跟陈一羽见完面后，他每天都会刮胡子。也许他又得把胡子蓄回来了，他的人设是个成熟稳重的大叔。
“不能以貌取人，我只是样子显年轻！”他否认。
谢梓潼还是不相信，他也不辩解。
“你为什么换工作了？做旅游不好吗？非得码代码，不怕以后要植发？”左锋笑话她。
她下意识地摸摸头发，面露难色，掉发对女孩子来说确实是件挺可怕的事。记得第一天到公司时，她随便扫视一下公司，就看到几个光得发亮的脑袋，还有几个头发稀疏的脑袋。见到他们贫瘠的脑袋，她不由地心慌慌。
她曾经偷偷盯着她隔壁的同事的脑袋看了很久，他才30出头，头上有一两个口子没了头发，手指般大小，像家里的土狗冬季换毛，总是一个疙瘩一个疙瘩地掉。她注意到同事露出皮肤的那个口子还有留有几根稀疏的绒毛，像是刚刚长出来的。她想如果此时他若幡然醒悟，放弃码代码，也许能保住这头乌黑的亮发，奈何一入IT深似海。
“别提这茬，以我的发量还是可以撑几年的。”她黯然神伤。
她说:“旅游公司又不是我想要去的，是我妈逼我去的。平时就只看偶像剧的她，有一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看了一则新闻，说一个IT男上着上着班就猝死了。然后她立马找我舅舅，说我现在学的专业是要人命的，拜托我舅在他公司帮我找个闲职。于是，我在我舅的公司待了两个月。可是，我觉得当文员没意思，就又回来当代码狗了。”
“原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啊！”
她摆摆手，笑道:“哈，过年时，我爸那辆用了几年都没舍得换的丰田车，就跟在我舅他们家的几辆奔驰宝马后面，村里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全程盯着我舅的车。你说可笑不，我舅他家就7个人，却开着四辆车。”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坐在她舅舅的宝马车上。坐在副驾的舅妈得意洋洋地指指方向盘上的标志:“小潼啊，认识这个标志吗？”
她特别想说，她只认识西贝尔、迈巴赫、柯尼塞格等豪华到极致的品牌，至于宝马这种不上不下的品牌她可不认识。可是想想，忍忍就算了，明面上总不能得罪老妈的亲弟，不然老妈一定会削了她的皮。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宝马。”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呢？你大表哥也买了一辆宝马，二表哥开的是奔驰。”舅妈炫耀着，脸上抑制不住着骄傲。
她保持礼貌微笑。她想:我同学每天由劳斯莱斯接送上学都没你那么嘚瑟！
左锋说:“你挺仇富的啊！”
“那倒也不是，别人能显摆那是别人的本事，我就纯属吐槽！”
左锋看了一下周围，只有两个保安站在门口，这个点，大家都下班了，所以周围很静。周淑莹应该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回家吧。他准备跟这个女孩道别。
谢梓潼反倒先开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回去写代码！”
她转身走向大厦，冲两个保安打了声招呼，小跑进去，然后身影消失在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