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难捱

世界上最娇贵的关系，恐怕有一样，一定就是夫妻关系。

正如胡卫国与曼青，如今关系脆弱的就像肥皂泡，那是吹也不行，拍也不行，横竖都是岌岌可危，随时都能破碎一般。

可是有一样，却又是不同的。肥皂泡破灭了，还可以用洗洁精重做，夫妻关系就不行了，一旦出现了信任危机，几乎就没有复原的可能性了。

此时的曼青，被胡卫国严重挫伤了自尊心。她未必不知道，胡卫国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好人。他做好事，她也并不是不支持。只是曼青觉得，人总得在自己有能力和基础以后再谈奉献或许更为合适。

曼青心里就是这般的忐忑与复杂，她走到胡卫国面前，径自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等他的解释和表态。

男人都怕婆婆妈妈，永无休止的追问，胡卫国也不例外，特别还是在他极不情愿去讨论的范围里。

胡卫国梗起脖子说：“我们不妨辩证的谈一谈吧，曼青，我们之间的问题，难道独独就出在我的身上么？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你不要说的好像什么都是我的错一样。每次一遇到房子的事情，你就跟晒干的爆竹似的——有火就大叫，你说我还能怎么跟你好好商量？一来二去，是个人都要躲着了！”

“你！”曼青一下就觉得喉咙被噎住了，气的血液都往脑门里涌。

曼青真是心里头直冒火，她本来是希望胡卫国能好好反省一下的。如今看起来，简直是鸡同鸭讲，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两人的头顶上，洋洋洒洒落下不规则的昏黄亮光。自由恋爱的这对夫妻此刻就像一幅蒙尘的画，被搁置进了浩瀚往事里。

静默的时间难捱，每分每秒都过得很不容易。

对于胡卫国来说，他的缄默里更多的是冷漠。那种冷漠里还带着对曼青自私念头的不屑，乃至于带了些许的厌恶。

恍恍惚惚间，曼青也从胡卫国的神色里感受到了什么是作茧自缚。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她并不是没有试图去改变过胡卫国，从日常的生活到各种琐碎的事物上，只是一次次的，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望。

“卫国…..你没有错，或许我们只是并不适合在一起。”曼青红着眼睛，里头早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摔桌子、摔碗、被爆竹声掩映的怒喝……曼青这话算是彻底激怒了胡卫国。随之而来的一切，叫幼小的胜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简直不敢睁开眼睛。

胡卫国下手颇重，曼青脚跟是怎么也站不稳了，手里胡乱一抓，那都不是可以依靠的东西。

她没有办法去逃避，只觉得自己被口水呛到嗓子疼，连带着脸上的那股子疼痛，一块痛到了心肺深处。

她用青春陪着胡卫国捱了许多年，从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家到如今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从前是工作忙，又或者是生活的盲从，她从来没有直面过，她与胡卫国之间深层次的矛盾。

到了现在，她不得不用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来面对这个现实。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房子的事情，更多的是观念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