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市场的抉择

“红梅，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我只想告诉你，你清醒一点，一旦你知道了，我实际上是什么样的烂人，你根本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许越笙说着，轻叹了一声。

红梅抬起头来，逼视着他：“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许越笙摇头：“你是县城里长大的女孩子，一看就没吃过多少苦头。我们整个戏班子，老老小小，难道都可以跟你一样的任性么？不，我们要吃饭，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才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要务。感情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你懂不懂？”

闻言，红梅果然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在她的心底，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生活化的细节问题。

从小，她就被母亲如芬捧在手里疼惜惯了。几个哥哥、姐姐，谁不是让着她。虽然跟那些家里条件特别好的姑娘比不上，可是比下总是绰绰有余的了。

许越笙的问题，对她而言，有些过于复杂和严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生存下去会是一个人的问题。

许越笙突然牵起红梅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心绪。

他垂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点：“谢谢你一时看走了眼，我会记住你，也会记住今天的。只是往后，你千万别再惦记我了。请你记住，我是我，戏是戏，永远不要把两者给混淆起来。”

说完，许越笙自嘲的笑了一声，而后他松开红梅的手，转身朝着台阶下头走去。红梅自上而下俯视着许越笙，只觉得他的背影着实不像戏台上那样提拔了。他的背是伛偻着的，好像背负了很沉的东西一样。

红梅实在觉得自己的感情无法受控，只觉得脑海里热血迸跃着，她大喊了一声：“许越笙！你回来！”

许越笙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他似乎在等红梅把余下的话给说完。

红梅一字字说道：“你听着，我会叫你对我改观的！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至此，红梅并不知道，许越笙的心下是如何去想的。她只知道，这席话感动了她自己，她愿意为许越笙付出一切，这也便是全部了……

——

曼青南下，去的并不是旁的地方，正是当年顾鸿恺进修深造过的深城。

这是一所很有活力的城市，进口车、合资车，但凡是市面上所能想得到的车子，在这里都能看到它们的影子。

顾鸿恺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要叫曼青来这里的，他发现曼青拥有敏锐的市场嗅觉，因而叫她南下深城，便是要她提早去看南方的市场。

曼青是个非常追求效率的人，才下了火车，就直奔到了公司事先安排好的宿舍里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这就去了当地的几家汽车销售公司去了解当下的行情。

如今南面的市场与杭城周遭，乃至于北面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已经不仅仅是造车的阶段了，甚至那些最早开始造车的公司，已经进入了疲软期。

诸如深城的“华阳汽车公司”，一开始占据了南面市场的半壁江山，如今却转向了日渐繁荣的出租车市场。曾经的私家车品牌变成了出租车品牌，这种转变无不叫曼青感到诧异。

华阳汽车因为本身技术的缺陷，一直没有在自主研发的路上跟进，几年时间里，一直都在与国外的厂商合作。结果可想而知，一旦资金出现断裂，又没有自己的技术作为支持，公司所面临的困境就几乎是不可挽回的。

近一个月的考察，使得曼青对于南面市场的定位有了更准确的认识。她心下对于顾鸿恺的钦佩之情也便愈发的浓厚了。

顾鸿恺确实是个有远见的商人，在市场尚且混沌的情况下，他早就明确了公司的方向——打造一辆真正属于中国人自己的汽车，自主研发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