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菩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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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拈花散作人间客

美美的尝了咖啡的赵文玺还记得外带几份给五十里的其他人尝尝,正拎着咖啡赶到五十门口,玄清拉住低头的他说“赵哥,那个女孩在这半个月经常在门口站着,她是有事吗?”

赵文玺抬头挑眉“应该没事,这是个人,只有鬼才找五十有事。”

玄清瞥着那个个子很高但是胖胖的女孩同赵文玺绕过她走进五十,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中途折回笑着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她摇头眼睛含着泪水“没有,这是酒店吧?”

“是,不过现在客满了,恐怕你入住要困难些……”

她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现在身上没钱我也住不起酒店。”

“你是无处可去吗?”玄清疑惑。她咬唇垂眸“我……”

他迅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我,我现在去看有没有空房!等我!等我啊!别走!”他跑的快连忙去敲赵南浔房门,赵南浔放下书门自动开了“玄清?怎么了?”

“我们可不可以招人住在五十,我出钱!”

她合上书“五十是和鬼魂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让人住的酒店。这恐怕有点……违反规矩。”

玄清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无理取闹,可刚才一时头脑冲动偏偏想自己为难南浔,心中不平衡,凭什么他们什么都知道,而当事人的他不能知道。

“好吧,那我带人去别的酒店住。”

赵南浔点点头,玄清合上门快步走到五十门口给那个女孩塞了一百元“附近也应该有酒店,你去住那些地方吧。”他又塞了一百元给她,他觉得一百元住酒店差不多,另外多给一些是她的吃食。

女孩将两张百元钞票攥的褶皱,她还是摇头将钱放在他手心里“谢谢你。”她拉拉书包微笑着转身瞬间落了泪,她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她一直沿着这条街走了很久,漫无目的不知停留。直到脚跟被磨破她才有了痛觉停了下来,她坐在关闭了的店门口的台阶上翻着自己的书包,从书包中抽出一瓶药,她习惯性摇摇头继续翻找终于脸上露出了微笑。月光之下那把水果刀闪闪发亮,她搭在手臂上慢慢合上眼皱着眉心下一狠划下去。手腕上剧烈疼痛,伤口不深血也流了不少,她颤抖着手想要再来一刀之时手腕被人握住,玄清叹了口气“别这样。”

她哇的一下哭了,扔下了水果刀双手抱头低声哭泣,玄清坐在了她身边说“你别走,在这里等我。”

她透过缝隙看的清楚他的面容,他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他让她等?等什么?

玄清跑出去身影渐渐消失,她无奈撇嘴有些人真的喜欢见义勇为,她再次拿起水果刀的时候却迟迟没有下手,或许等他回来会有什么不同?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期待。

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回来,她苦笑起身原来在骗她,他可能怕自己摊上人命溜之大吉。她拎起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剧烈的喘气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背对着玄清笑着流出了眼泪。玄清低头翻弄着塑料袋里面的药品说“附近没有药店,走了好久才买到纱布和药品,我可能手笨不会……”

“喂,你的名字是什么?”

玄清笑着回答“玄清。”

“我叫陈念,谢谢你,不过我没什么事,麻烦了,我回家了。”

玄清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总觉得未来有一天会再见,也许还会有牵扯。

赵文玺拿着许久之前买给阮红菱的礼物当作拿回他记忆的交物,说来也可笑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在她手里。细细一想怪不得她总是和他谈起有关记忆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红菱红菱红菱,我的记忆还给我呀!”他找到在给柴苡施针的阮红菱唠叨着,她收起银针不耐烦的说“没有,滚开。”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南浔的意思?不对啊,应该没错,他犯了嘀咕。

柴苡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事物了,她轻笑说“长姐,你在怕什么?”

“长姐?她还是你亲戚。”赵文玺看热闹。柴苡转而问他“真的想要拿回记忆?”

“嗯嗯。”

阮红菱推开面前的玉盘手心里跳跃出那团光亮“赵文玺,你有了记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阮红菱了。”她怕,怕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纠缠不清。

“你始终都是你啊。”他合眼完全不顾她到底多不想让他这样遗忘,他总是按照着自己的心去活,既然想知道就一定要知道。

阮红菱明明可以拦下来的但她选择了成全他的想法,过了几百年风平浪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迎来一个汹涌波涛。好像记忆里不变的只有高耸的城墙.....

这后周啊有一个十分调皮的公主,不但敢烧了禁卫军首领的住宅还敢违反皇帝的命令,真真是一个女魔头。皇帝头疼不已便让守将的表弟赵文玺教导公主,可公主提前一天失踪还惊扰了他国使臣,皇帝大发雷霆直接抓了回来剥将原来的封号,在皇室之中查无此人。可宫里人都清楚,这位公主是皇帝青年时至爱之人和他唯一的孩子,自然还是一直不敢对这位公主找一点麻烦。自然还是成为阮公主,这阮姓随了她的娘亲。赵文玺心内懊恼,怎么要他去教授这么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公主?

他抬头看着太阳叹了口气,在酒馆多喝了一杯没想到一醉就是到了傍晚,这错过了进宫时间今天不能进宫就算是违背了皇命,真是难办。他侧头看着大哥赵匡胤在换班便悄悄绕到禁军后,可刚踏进宫墙里就被人长矛一拦,他尴尬笑笑”大哥,放我一马。”

赵匡胤一身禁军制服威风凛凛,面容也是正派,他收了长矛道“你这是死罪。”

他心下一想横竖都是死罪,大哥总不会让他去死,他坐出可怜状“陛下让我教导的那位阮公主让我出宫给她搜寻些野杏,命我必须今日送达。可这皇城之中哪里有野杏,我出城才找到。这不,回来晚了进不来了,被逼无奈,大哥放过我吧。”

赵匡胤浓眉大眼瞪得他心慌,他问着“野杏呢?”

赵文玺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今早二哥给的野杏说道“这儿呢,这儿呢。”他半信半疑,对于赵文玺的油嘴滑舌谁都不免猜忌几分。只听得身后的声音“大哥,你们在干嘛?”

正对着赵文玺那方来了一个同样穿着禁军服装的男子,相比赵匡胤长得粗枝大叶,赵光义还有几分文秀,小算是个美男子。赵文玺捂脸今儿真是倒霉,果不其然赵匡胤转身问他“今天白天你值班,文玺白日可曾进出宫内,文玺你不许打手势。”赵文玺悻悻收回手。

赵光义垂眸点头“文玺是曾进出宫。”

赵文玺嘻嘻偷笑,不打手势还可以点头。

赵匡胤面色严肃放了赵文玺“下不为例。”

他直点头,赵匡胤这才罢休转身离开。赵光义瞧见他手拿着他给的野杏问着“野杏好吃吗?这可是城南摘的。”

“二哥....”

果不其然赵匡胤杀了回来,追得赵文玺落荒而逃。幸亏他武功高强甩掉了大哥,不然一定会被带回家处罚,免不了半个月起不来床。他随手摘了狗尾草吊在嘴里跳上了宫墙坐了下来,听得下面女子声音洪亮“那个禁军总领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强娶我的侍女,烧了他房子便宜他了。”

“公主...主人,别说了。”

“我才不怕....啊!谁扔我?”那位曾经的阮公主郭菱气冲冲抬头便看见了坐在墙头肆意笑着的少年郎,她霎那晃了神但又掐腰故作气势说道“你是谁?竟然敢砸我。”

她话音刚落他扔给了她一颗野杏“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

落日余晖披在了他身上,逆着光却又自成一方耀眼。她错开他的目光将手向后一背“父皇让你午时来教导我武艺,现在是什么时辰?你是怎么进来的?看来是你家那两位好哥哥知法犯法吧。”

赵文玺嗤笑跳下墙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彼此彼此。”

他拍拍长袍上的灰尘问她“这学武自然要选一种自己喜欢的兵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你喜欢哪一种?”阮公主挑眉手里不知何时拿着几根银针“我喜欢这些。”

他点头“好吧好吧,今日天色晚了明日我再来阮公主可要选好一类心仪的兵器。”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带着侍女快步离开,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赵文玺俯身拾起她扔在地上的野杏咬了一口喃喃自语“真是难吃。”嘴里念着难吃可是不知道为何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下去,还站在原地呆呆笑了。

第二日阮公主日上三竿才起来,赵文玺在殿外等了一个时辰有余,顶着烈日汗流浃背。看来,这阮公主明摆了让他知难而退,可他偏不。他瞄着殿外昏昏欲睡的侍女手脚利落快速的移动到了后殿,在窗外听见了殿内阮公主的声音。

“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我不出去她也不能闯进来。”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陛下……”

“闭嘴,我讨厌这个人,很讨厌……啊!谁打我!”

赵文玺几下到了房顶,嘴角的笑意渐渐漾开,他掂掂手里的野杏觉得这东西没准是个好用的暗器。幸好今早又去了城南带回来了一大筐,来日方长,他不介意全部用在这位公主身上。

“赵文玺!”嘭的一声窗户被推开,阮公主气冲冲的站在窗口却看不见任何人,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他。

赵文玺在房顶翘起了二郎腿吹起口哨“臣在。”

“下来!”她只觉得耳边碎发被吹起,没想到赵文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不禁想着他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既然他不讲规矩,那她就更不必顾虑了。

“赵文玺,你是打定主意当我师傅了?”

赵文玺摇头“不,圣旨难违。”他低头目光落在她还未穿戴整齐的衣衫上,抬手替她拉了上去。她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出去,我要更衣。”

“呵,狗咬吕洞宾啊……”

她恨不得白眼翻上天“这是狗拿耗子。”

“行行行。”他不再跟她争辩只觉得这个小徒弟有意思,和一般的王公贵女不同,性子真的洒脱的很。

她换好了衣服不情愿的走了出来,他又坐在了长廊栏杆上摆弄着腰带,听到声响抬眸见她一身利落黑衣,头发用金色锦带束起,整个人倒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意思。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昨儿让你选的兵器选好了吗?”

“选好了?”

“什么是选好了?应该是选好了。”

阮公主咂嘴“我是真不喜欢学什么兵器,我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四方?那更要学防身术了。”

阮公主白他“我擅长的是医术,我的梦想是悬壶济世。”

“哦。”他眨眼“学武功和学医并不冲突,既然你不知道应该用哪一种兵器我推荐你用鞭,女子易携带。”

她摆手“不学不学。你讨厌我何必这么认真教导我,你就随便教我一点我不会和父皇告状的,行不?”

他摇头,她懊恼“果然不行。”

“不。”

她一下子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双眸都亮了几分,赵文玺伸手拿起她的发带细细端详“我不讨厌你。”

她打掉他的手愠怒“你这般是对皇族不敬!”

赵文玺学着她的模样背手耸肩“怎么不敬?我不讨厌你就是不敬吗?还是……”他身体前倾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我是喜欢你。”他说话时气息温热喷在她的耳尖,她一下子从耳朵红到了脸连忙推开他口不择言“走!去学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