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水罐（2）
胡涂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家里被个怪物强行租了就算了，好久没有出问题的身体也突然亮起红灯也不算什么，就连欧阳曦给她打电话莫名其妙骂她“狐狸精”都可以忍，但她实在想不出来，最开始明明是燕大主动提出来让她留校任教，她顶着一个“女书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身份，不说直接破格当教授，当个讲师总是可以的吧？可为什么突然就通知她，她不合适了？
负责接待她的主任话说得非常委婉：“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对待有心理疾病的人群已经非常宽容了，能够从事的工作种类也有很多，但我们是学校，每天和孩子打交道，研究的又都是容不得出任何差错的科研工作，所以综合考虑之下，我们觉得可能不太合适。”
“写女书不属于科研工作吧？而且教女书也不存在会出现什么数据上的差错……”胡涂说着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绕进去了，赶紧又绕回来，“可是主任，我并没有心理上的疾病，您所说的问题对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然后主任就用充满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同时对她绽放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胡涂：“……”
从燕大回来之后，胡涂气得浑身发抖，早就知道那个欧阳曦是个变态，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态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医学理念不一样吗！不就是她比较相信中医吗！不就是她不喜欢总是被当成小白鼠去给他们做实验吗！难道她在生病的时候想要唤醒体内的自愈机制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吗！
凭什么去燕大造谣说她有心理疾病！
她回来的时候因为生气，开了好几次门才终于顺利进屋，偏偏一进屋就对上魏莱那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胡涂觉得自己的脾气被他们这一个两个的微笑全面调动了起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已经有另一个更加欠揍的人自己凑了上来。
原晾一看到她回来，就克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嘲笑她：“噢房东小姐，你今天不走复古路线了？”他上下打量一眼胡涂，对她白衬衫、黑西装裤如此正常的装束非常遗憾，然后一看到她那张气鼓鼓的脸，瞬间心情又好起来，“那么让我来猜猜，今天你是cosplay……一条金鱼？想试试能不能把自己气死？”
胡涂觉得这个人已经贱到了一定程度了，不骂他简直不能忍！于是她用自己能表现出来的极限愤怒表情说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记性不错，”原晾饶有兴趣地听完，然后鼓励她，“不继续？”
于是胡涂更加气愤地继续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一旁的魏莱干脆停下手里整理数据的活儿，专心地围观他们斗嘴。
原晾居然还点了点头：“从《诗经》到《红楼梦》，跨越还挺大的。”
他居然能听懂！胡涂觉得自己跟他完全不在一个战斗等级，还是趁没被他气死之前，赶紧上楼去吧。
可怜原谅还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继续应战呢，没想到她一转眼就溜了，他遗憾地一摊手：“真没意思啊。”
这魏莱就看不懂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吵架吗？”
“没有。”原晾走回工作台边。“她单方面在发泄怒气而已。”
“你又怎么她了？”
原晾把白手套扔给还在八卦的魏莱，遗憾地表示：“这次我可没惹她，大概是她进门的时候你发出的那声嗤笑惹怒了她吧。”
“我去！我那不是嗤笑啊！”魏莱抓狂了，“那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在骂我啊？”
“不然呢？”
“那她骂我什么了？”
“说你是小人，”原晾重新戴上隔离眼镜，最后回答了他的助理小哥哥一句，“问你这么没有礼貌，怎么还不去死？”
魏莱：“……”
胡涂觉得自从那个原大麻烦不请自来地搬进她家之后，真是诸事不顺。但在这些不顺的诸事之外，总也还算是有一件好事的，那就是她因此认识了沈黎。
沈黎可以说是她那部正在网络上连载的漫画《jia》的忠实粉丝了，她和网络上那些追更的读者不一样，她可以直接来原作者本人面前催！但是对于一个正卡剧情的画作者而言，能有一个跟她一起讨论剧情、理顺剧情的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但这次卡得似乎格外的艰难，连沈黎来讨论都没能让她跨过这个坎儿，胡涂索性暂停了“陈思甜”漫画的更新，转头去设计旗袍找灵感了。
其实也难怪周围那些以欧阳曦为代表的人总会觉得她有病了，和2043的高科技、快节奏时代相比，她这样一个总是热衷于传统文化、喜爱手工、抗拒机器的人，总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
胡涂一边给旗袍设计花样，一边感慨着，就接到了沈黎的电话。
“胡涂大大，怎么样，有点灵感没有？”
她最近停更太久，连沈黎的催更频率都多了起来，胡涂望着屏幕里的沈黎，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沈黎的表情竟然兴奋了起来：“既然还卡着，我就不用担心会影响你的思路啦。我这有个宝贝，你一定喜欢，我把工作室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过来吧！”
但胡涂对他们科研人员的所谓宝贝真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正准备回绝，沈黎就神秘兮兮地拿了个东西到镜头前：“别着急拒绝嘛大大，你看这是什么？”
果然胡涂一看就来了精神，立马答应下来，匆匆忙忙出门，很快就赶到了沈黎的工作室。
沈黎给她看的是一只非常精巧的鼻烟壶，而且据胡涂粗粗一眼的判断，居然以为是真品，所以才一分钟都不耽误地跑了过来。
但是仔细研究过后，胡涂放下放大镜，对沈黎说：“这是赝品。”
“这当然是赝品，”沈黎耸耸肩，把胡涂刚放下的放大镜又拿了起来，对着那只鼻烟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边看便告诉她，“最近我正和警方配合，就是要研究出这一批造假的鼻烟壶究竟是用的什么成分，想着叫你来一起看看里面的画，是不是很有意思？”
画当然有意思，但漫画家胡涂的关注点却在沈黎的前一句话：“你刚才说……有一批造假的鼻烟壶？”
“是啊。”
那事情就棘手了。
沈黎正研究的这只鼻烟壶，是一只玻璃鼻烟壶，玻璃鼻烟壶是清代鼻烟壶中的主流，制作时间最早，延续时间也最长，工艺品种最丰富，数量最多，胡涂之前去故宫博物院参观过的院藏鼻烟壶中，近半都是玻璃质地。
玻璃质地还可以分为单色玻璃、五彩玻璃、套玻璃、玻璃画珐琅、金星玻璃、搅玻璃等等许多品种，别说批量造假了，就只单单做一个出来都非常不容易，更何况做出来的还是以胡涂这样的了解程度，都得仔细看过才能辨别出是赝品的精致度。
事情看来不只是有点棘手这么简单。
胡涂问：“你说的那一批，全都像这只一样这么精致吗？”
沈黎却摇摇头：“这一只还算是最粗糙的，比这只更精致的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根据我们的分析，连玻璃材质都和真品十分接近，所以警方才会这么重视。”
这样一来，胡涂明白，事情严重了。如果像眼前这只鼻烟壶都只算是批量中粗糙的，那这一批赝品几乎个个都能以假乱真了。
但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鼻烟壶不比其他文物，首先精巧度上就不是一般匠人所能做到，更何况材质又这么特殊，换言之造假的成本和技术要求都非常高，这样大批量的造假，不可能是简单的诈骗这么简单。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见到胡涂这么紧张的表情，沈黎又笑起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案子我们家大教授也参与了，只要有他在，即便没办法短时间内抓到那些造假的人，至少也不会让他们占着什么便宜。”
一提到原晾，胡涂瞬间没了心情，蔫蔫儿地说了一句：“这鼻烟壶里的画可真好看，回头我用几个元素到旗袍上，不做商用，自己穿应该是可以的哦？”
沈黎把鼻烟壶放回试验器中，看出她其实是在没话找话，就笑起来：“我就是看你闷在家里太久了，又想着你一定对鼻烟壶也感兴趣，所以才叫你出来走动走动的，你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还等着你早点突破瓶颈期，给我们看更新呢！”
“那你呢？继续研究材质吗？”胡涂问。
“我跟你一起回去呀。”沈黎调皮地朝她眨眨眼睛，“我们家大教授在发现这批鼻烟壶的现场转悠了好几天，找到了好几块看上去被人遗弃的机器碎片，据他的初步判断，制作这批鼻烟壶的是机器人，而且他找到的那几块碎片里隐藏了大量的有效数据。我得去关心关心进展啊。”
这下胡涂明白了，如果涉案人员都是机器人的话，它们就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留下指纹等作案痕迹。
原晾觉得这个工作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胡涂领着沈黎回来的时候，他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补觉，工作室里正在忙活的魏莱见到她们就笑起来，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非常可爱，他告诉沈黎：“我把那几个碎片拼凑了一下，教授设定了一个小程序，很快就恢复了一部分数据，已经和警方沟通过了，移交了备份。”
接下来他就和沈黎就具体的一些数据聊了起来，胡涂听不懂，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不合适，就悄悄上楼了，临上楼前偷偷打量了一眼原晾的卧室，明明有门有墙，偏偏都用透明的材质，没有他的指纹连魏莱都进不去，当然了，除了他应该也没人想进去……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床弄得跟个棺材似的，而且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走在时代最前端的科学家吗？棺葬文化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知道棺材长什么样？
真是个怪人，胡涂想。
托沈黎的福，被鼻烟壶的事一打岔，胡涂一直卡着的剧情突然就顺了起来，她还在漫画中设置了一个机器人大反派“吕”，战斗力一路飙升，虽然是反派，但它竟然也开始有了人类的感情，从而开始有了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女主角陈思甜。
胡涂觉得机器人开始懂得人类的感情，其实是件挺可怕的事，之后的剧情怎么发展，就看陈思甜准备怎么办了。一个人物真正成形之后，连画作者本身都要受她影响。
沈黎看完更新之后大呼过瘾，连夜跑来要跟胡涂讨论剧情，于是胡涂只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听她兴奋地感慨着故事的发展走向，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模模糊糊还听到原晾的声音，大概是嫌沈黎太吵了，赶她走吧。
周末的时候，胡涂一般都是要睡到自然醒的，但这天竟然是被魏莱给叫醒的，她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怔忡，揉着眼睛问：“一楼漏水了？马桶堵了？哦马桶已经让他给拆了……找我什么事？”
魏莱挠挠头：“有人找你，看到一楼的样子，直接把我们教授给打了。”
胡涂的心情只在听到这句话的前三秒钟慌乱了一下，很快就幸灾乐祸起来：“哈哈哈你们教授都被打了，我得下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着她蹦蹦跳跳跑下去，魏莱突然觉得这矮房东也不是她表现出来那么……文静嘛。搞艺术的就是有性格！
来人是胡涂的亲叔叔胡佐，他这次来，其实早就和胡涂说过了，非但说过，还特意提前交代过，让她不要在胡球面前表现出异样，得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是因为要去和太太汇合，一起执行秘密研究任务才把胡球送寄宿学校的，知道真相的胡涂一直很伤感，但她这阵子赶画稿什么的，一来二去就把叔叔要来“托孤”这事儿给忘了，当叔叔的一进门发现屋子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特别拽、特别欠揍，非但装饰和门锁都被换了，而且还一脸“我要报警”的诡异自信，真是……不打他打谁？
来的当然不止胡佐一个人，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把他们家混世魔王胡球送过来，自从上次胡涂孤身涉险，差点就被炸死了之后，胡球对这个姐姐已经处于极度无语、生死由她的态度了，这次他爸把他送来胡涂这儿，胡球一开始是拒绝的：“亲爱的爸爸，你觉得我在她这儿安全吗？”
结果胡佐说：“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安全。”
胡球：“我觉得还可以再讨论一下。”
胡佐表示：“我是说你在这里，家安全一点。”
胡球：“……”
而之所以说“一开始”是拒绝的，是因为他进门之后，发现他亲爸一拳抡过去打倒在地的，竟然是他的偶像原晾教授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晾头昏脑涨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那个小女孩朝刚跑下来的胡涂奔过去，张嘴就是一句：“亲人啊！”
原晾这下简直受到了惊吓，他瞪大眼睛看着胡涂，不敢置信地问：“你竟然有个儿子？！”
胡涂赶紧一把推开抱过来的小孩：“我没有！他不是！”
胡球：“……”
原大教授开始审问了：“姓名？”
嫌疑犯A：“胡佐。”
嫌疑犯B：“我叫胡球，你是原晾对不对！我从小就特别特别喜欢你！”
原大教授不为所动：“年龄。”
胡佐：“43.”
胡球：“我今年六岁啦！你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吗……”
原大教授打断他继续问：“职业。”
胡佐：“国家公务员。”
胡球：“小学生！”
“你们什么关系？”
胡佐：“他是我儿子。”
胡球：“我是他爸爸……哦不，他是我爸爸！”
原大教授终于抬起头来，皱着眉问：“你们父子闯进我家对我进行攻击，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们的“审讯”进行到这里，追着胡涂下楼来的魏莱终于忍不住爆料了：“他们是来找房东小姐的！”
闻言胡佐和胡球一起看向胡涂，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把房子租出去了？”
原晾于是调转方向来询问胡涂：“他们是你什么人？”
胡佐抢答：“我是她叔叔！”
胡球跟着补充：“她是我堂姐！”
原来是亲戚啊……原晾伸手摸了摸被揍到现在还隐隐发疼的眼眶，突然发现他们三个还真长得有点像，连说话时候的神情都像，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
胡涂糊里糊涂点了点头。
原晾好整以暇地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胡涂双目无神，下意识答道：“我默默不语，只因息息相关。”
原晾：“……”
“姐，你说人话啦！”胡球急了，“我偶像哪有闲工夫听你的外星语！”
没想到胡涂竟然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这不是外星语，我还没有背古诗文，那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你应该多学学。”
说到这里，原晾居然还点了点头，然后对胡球说：“我能听懂，你听不懂吗？那你要认真读书了小女孩。”
胡球：“……”看在你是我偶像的份上，我忍！
原晾没花多久时间就弄明白了，原来胡涂的叔叔胡佐夫妻工作都忙，而且都长时间不再京市，胡球今年已经六岁，到了三月就要开始正式上小学了，胡佐的太太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京市，他接着也会离开，所以胡球被送去了寄宿学校，小孩子平时都会住校，但周末总要有个地方走动一下，不至于和家里人脱节，所以周末和寒暑假会到胡涂家里来住。
好像现在相当于寒假啊……
这说法是一早就说好的，胡涂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默默看了叔叔一眼，胡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胡佐弄清楚了原晾的身份也就放心了，交代了胡涂两句，又敲打了一下自家儿子，就愉快地离开了。
说起来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啊，那得好好相处才行嘛，看着那个还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孩，原晾愉快地想，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就是话多了点，如果被做成机器人那就简直完美了。
他这边还在想得美好，那小孩已经忍不住来更正了：“教授，我是男孩子，不是小女孩！”
长得这么好看，竟然是个男孩子，原晾嫌弃地扫了他一眼：“你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有点什么特长没有？”
胡球的第一反应是：“没有特长就不能住在这里吗？那我姐也没特长，她为什么可以！”
“因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胡涂忍无可忍了，“胡球我警告你啊，不准再乱动我的东西！也不准再……”
话没说完就被胡球非常不耐烦地打断：“你这里还用得我乱动吗？我偶像已经把你这里彻底改造好了好吧？而且上次那个电子管家你给弄哪儿去了？没把我的系统弄崩吧？”
“放心吧！”这次搭话的是观战好久的魏莱，他兴奋地蹲下来，勾住胡球的脖子，“你姐根本不会动那些程序，我已经帮它休眠了。”
“太棒了！我还得用它去捉弄我们班上那群坏小子呢！”胡球高兴起来，“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以为我是女生！看我不整死他们！”
胡涂刚想教育他要和同学们团结友爱，魏莱就问：“可是原教授刚刚也把你认成了女生，要不你先捉弄他试试系统？”
不巧，刚刚“有眼不识泰山”的原先生正跷着二郎腿看着他，胡球赶紧狗腿地凑过去：“那不一样！我偶像那是没认真看才会认错的！”
原晾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还没回答我，你有什么特长？”
胡球眼珠子一转：“我会弹古琴，不信你问我姐！”
“才上了几堂课，就敢说自己会弹古琴……上个星期练琴了吗？”胡涂想敲敲他的小脑袋，被他灵巧地躲过去，“你怎么不说你的破坏力一流？”
魏莱和胡球闹作一团：“你破坏什么了？”
“他一双小肥手弹起琴来笨笨的，拆卸机器人倒是十分灵敏。”胡涂撇了撇嘴，“你们如果有什么重要研究可得注意了，我弟的破坏力真不是吹的，到时候被弄坏了什么可别来找我，我不会管的。”
胡球急了：“你别在我偶像面前说我坏话啊！是不是我亲姐啊你！”
胡涂摇头：“不是，堂的。”
魏莱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原晾终于起身了，他一边往实验室走，一边貌似随口地说了一句：“喜欢拆机器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不叫破坏力一流，叫动手能力强。小孩，我这里的东西，你要是能拆，也算你的本事。”
胡球听完立即精神了：“偶像，你的意思是，你的东西都可以随我拆吗？”
但他的偶像已经指纹解锁走进了实验室，门上的屏幕弹出一个胡涂的头像，一边抠鼻一边说话，声音居然和原晾的一模一样：“随便你拆，拆不了就回去好好读书，拆坏了就从你亲堂姐的房租里扣，扣完了就拿房子作抵押，到时候……”
胡涂不等它说完就奓毛了：“他拆他的关我什么事！我不会管的！你要是敢……”
魏莱见她真急了，就赶紧凑过去告诉她：“放心吧，他逗你玩儿的，合同里没写这些，是不会生效的。”
但胡球已经欢天喜地地开始满屋子转圈圈了：“太棒了！从此我就可以和我偶像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