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忆

小乐走进小源的卧室里，老木床、老柜子、老箱子，还有一台年龄颇大的电视机摆放在老柜子上。这明显是和他奶奶一起睡的一间房，房间木窗门敞开着，小源靠在床头往窗外望。突然听见有人进来，一看是小乐，感觉心里像是开心得绽出一朵花来。

“小乐姐姐，啊，我还没有起床呢！”他用双手用力撑自己坐起来，然后伸手拿到床边的裤往腿上一点一点套上去，动作其实也并不十分麻利。

“你就坐在床上吧，我今天背了吉他来，”小乐拿过一张凳子，在小源床边上坐下，取出吉他，“因为看到了你的画，我不禁想起一支曲子来，想过来弹给你听。”

是天空之城中久石让所作的曲子——《伴随着你》，虽然一般的吉他初学者都会学习这首曲子，但却很难弹奏出曲子本身所散发出的空灵感来。主人公经历重重的历练，遭遇各种险峻，但他坚持不懈，永不放弃地追求梦想，最后也终于拥有了那些来之不易的一切。其实，在小乐看来，这首曲子不仅仅是描述了一个人的成功以及回首过去的艰辛经历，而且还有，还有对那些苦难的想念，对那些经历的种种挫折的怀念，对自己看上去好像已经成功的那种空虚与孤寂。人是多么渺小啊，但却拥有千万种、亿万种的情感和思绪，但当他们仰望天空，就像小乐曾经登上楼顶仰望过的天空一样，自己的一切和天空比起来，又能算的了什么。

“这首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啊？”小源斜着脑袋问。

“一般都叫它天空之城，看到你的画后，我仿佛有听到这首曲子的旋律，所以过来特意弹给你听。”

小乐再次熟悉熟悉，开始弹奏几首不同的曲目。

“再弹一遍天空之城吧，小乐姐姐，”小源认真地听完所有的曲目后，说，“真的很好听，而且还让我想起来很多以前开心的事来……”

这首曲子可以很自然地循环弹奏，小乐于是弹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小源开始说话了。

“啊啊，得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了啊，今天画什么好呢，小乐姐姐来了想画小乐姐姐弹吉他的样子，但听到小乐姐姐弹的吉他曲子，又想画出以前的开心模样，哈哈，该画些什么好呢？”他准备从床上下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让小乐看了发笑。

“我猜到你早饭没有吃呢，给你拎来了面包，”小乐放下吉他，从边上取过一个袋子，放在小源旁边，“吃吧，是我最喜欢的圆豆沙面包，我觉得特别好吃，想带给你尝尝。”

“好吃，好吃！”

面包屑沾在了小源的嘴边，这样呆呆地看着小源面包的小乐，心里格外的满足。她回想自己小时候先是养小鸡小鸭，后来也养小猫小狗，之后有养过鹦鹉、金鱼还有乌龟，而不管是养什么，小乐每每看它们进食的时候，心里总会觉得很欣慰满足。这倒不是说小乐把小源当动物对待了，其实另一方面，小乐也从没把自己养过的动物仅当动物来看待。而且，这种行为更加不是施舍，反倒可以说是一种互相给予的慰藉与关心。

“小乐姐姐，我跟你说哈，很久以前，我和我妈爬过一座深山，山老高老高了，而且你想不到的是，半山腰还住着一户老人家。老爷爷啊，胡子老长老长，简直就和门外池边的垂柳枝一样长，……”

小源说了自己很多很多的故事，也许并不是那么多那么长，但每一个故事都被他讲得好像电视里的场景一样，一幕一幕的，或有趣，或夸张，或联想，每一个都充满着无限的童真，从他的嘴里咿呀咿呀蹦跳出来，就如同一个个活泼的音符，在早晨的光芒下跳动着，在他这间狭窄的卧室里跳动着，在小乐的吉他琴弦上跳动着，也在小乐心中的琴弦上跳动着。小乐不忍心打断他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微笑着，又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来，而小源都能够不假思索地回答出来，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