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战斗与抉择
待众人分散在马车旁藏好之后没过一会，那群火烈鸟就飞到了商队的头上。
果然如同卡莱尔设想的那般，这些火红的大鸟嘎嘎乱叫着就冲着车队落了下来——它们的目标是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食物。
耐心等到它们统统落下的那一刻，卡莱尔大喝一声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手中长剑接连挥动，瞬间斩杀了十余只火烈鸟。
这些魔种本就十分弱小，再加上卡莱尔出手毫不留情，它们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就丢掉了性命。
布莱克紧随其后，也获得了差不多的战果。
商队的护卫们这时也纷纷跳将出来，将手中的武器递向了火烈鸟的身体。
本以为能够享受一番美食的火烈鸟群被突然冲出来的这一群人惊吓到了，一双双火红的翅膀展开扑腾着就想要离开地面飞回到空中去。
不过大部分的火烈鸟都没有再次升上天空的运气。
护卫们的武器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它们的身上、翅膀上、脖子上。
即便一击没有杀死它们，也足以让它们失去飞行的能力。
地面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最后除了几只最后才落下的体型最大的成年火烈鸟，以及十余只趁着纷乱从缝隙中飞上天空的幼鸟外，其余的火烈鸟在几个呼吸之间便被一拥而上的护卫们斩杀了个干净。
飞上天空的那几只大型的火烈鸟也没有选择仓皇逃窜，而是在天空上盘旋悲鸣起来。
然后在一只为首的火烈鸟带领下，朝着地面上的车队吐出了数十个拳头大的火球。
“这几只大个的火烈鸟好厉害，“布莱克看到那些火球眼睛猛地瞪大，”操纵的火焰的威力怕是比寻常火烈鸟厉害太多了。”
卡莱尔此刻满脸严肃的望着天上残存的火烈鸟们，低声说：“那更不能给它们逃掉的机会。”
说着他身体微微后仰，举起手猛地发力将长剑投掷了出去，一只成年的火烈鸟应声垂下了翅膀掉落了下来。
另外几只成年火烈鸟见状短促的叫了几声，扇动翅膀想要逃跑，而此时布莱克和罗德掷出的长剑便穿过了它们的身体。
致辞这群火烈鸟的成年个体无一存活。
那十余只幼鸟在大鸟死亡后，盘旋着哀鸣了几声，它们四处乱飞了一通后朝着几只成年大鸟的尸体处落了下来。
布莱克和卡莱尔一马当先的赶到了它们近前。
那些幼鸟却也不惊慌逃走，只懂得垂着脑袋在那几只成年火烈鸟已经开始逐渐冰冷的尸体上摩挲。
看到这情景布莱克不禁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给你。”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去，却是西斯在他站定的时候跑到一旁去捡回了他的长剑。
也好在这一带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不然如果还是茂盛的草丛，这一剑掷出去怕是就找不回来了。
视线重新转回那些试图捋顺成年火烈鸟的尸体上纷乱的羽毛、并唤醒它们的幼鸟们，布莱克刚刚接过来的长剑便不太能抬得起来。
他和西斯对望了一眼，发现年轻的护卫眼中也流露着同样的神色。
“斩草除根。”一旁的卡莱尔信手抽出了西斯腰中的长剑，从布莱克的身边迈了过去，逐一斩杀了那些已经不再飞起来的幼鸟。
布莱克的心底震颤了一下，卡莱尔路过时略微有些失望的表情让他强行按捺下了同情这些幼鸟的念头，抢上前去斩杀了剩余的几只幼鸟。
卡莱尔转身将长剑交还给了怔怔的西斯，然后转而对布莱克说：“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一定要记得将你的善良用在正确的地方。”
说罢他就捡回了自己的武器，回到了商队驻地。
在护卫们逐一收拢了这些火烈鸟的尸体之后，商队里的食物储备大量增加，当天晚上商队里就做起了火烈鸟肉大餐。
将整只的火烈鸟用木棍串在火架子上翻转着烧烤，大滴大滴的油脂从烤成金黄色的表皮上渗透出来，低落到下面的火堆中后，激起窜动的火苗，并发出滋滋的脆响。
切成小块的鸟肉和干粮搭配着串起来，边烤边撒上一点粗盐直接咬着来吃的肉串。
还有磨成肉糜之后慢慢炖煮出来的肉汤。
商队里从上到下哪里是刚刚从一场草原大火中死里逃生的模样，喜气洋洋的气氛反而像是在开着欢庆成功的宴会。
整个驻地都弥漫着烹饪火烈鸟肉的香味，就连一贯不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贾古都特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要了几块火烈鸟的烤肉才回去。
不过面对着如此多的美食，布莱克却是没什么胃口。
那些幼鸟悲戚的眼神时不时在他眼前浮现，手中的肉串就变得不太容易下得去口了。
作为一个战士，或许他可以轻易的下手杀死那些危害到了他们生命的成年火烈鸟，但是看到那些失去了双亲之后的幼崽的可怜模样，他的心肠就一时没办法狠下去。
“怎么，不合口味吗？”卡莱尔端着一碗肉汤坐到了布莱克的旁边，看似不经意的向他问道。
“火烈鸟的肉烹饪出来的食物是少有的美味，怎么可能会不合我的口味，“布莱克摇摇头，”我只是有些......”
“有些想不通是吗？”卡莱尔挑了挑火堆旁的灌木枯枝，平淡的对他说着。
“假设我们因为一时的怜悯，放过了这些幼鸟，如果它们也是比寻常火烈鸟更厉害的个体，那逃走之后它们会不会再次造成这样的大火呢？”
“再如果那一次的大火肆虐的范围恰好是有人存在的区域呢？他们可不一定懂得你那个灭火的法子，也不一定有你师父这样有实力斩灭大火的人在。”
卡莱尔转头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布莱克，他那金色的短发垂在额头之上，表情写满了迷茫，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问题，忽然就让卡莱尔想起了在圣光尖角第一次见到布莱克的时候。
他不禁也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正像他们出发前瑞波所说，十三岁的布莱克，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布莱克思考了片刻之后，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了，然后眼神也坚定了下来。
“那放走了幼鸟的我们就变成了伤及他们性命的罪魁祸首。”布莱克低头看着手中的肉串，慢慢的说：“我们的怜悯与慈悲，从来都不应当赠予敌手。”
“对不起师父，不会有下次了。”布莱克低声但是态度坚决的告诉了卡莱尔。
卡莱尔有些心疼的搂住了布莱克，这孩子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成长，哪怕是在勉强自己，也没有停下过前进的脚步。
如果有可能，真希望他能过上一个平凡的生活啊。
然而平凡却注定了是任何一名勇者都奢求不得的生活。
转过天来，调整好了自己心态的布莱克一大早趁着商队还没要开拨的间隙里，继续起了自己在荷莫山时每天都要执行的训练。
从一旁路过的西斯看到他不断的重复着劈砍练习，随着呼吸的调整布莱克出手的速度也逐渐的加快，直到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了咻咻的风声。
西斯见状由衷的感叹：“你都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刻苦的锻炼啊？”
“就是因为这么刻苦的锻炼，布莱克小哥才能像现在那么厉害，“另外一名恰好也路过这里的护卫听了西斯的话后笑着逗他，”换成西斯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训练的时候也总是在想着怎么偷懒，怕是没这个机会喽。”
西斯怒目冲他瞪了回去：“起码我现在还年轻着呢，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倒是大叔你这岁数恐怕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吧。”
“好你小子！“那护卫听了之后恼羞成怒的吹了吹胡子，”罗德老大安排你去把火烈鸟的羽毛和内脏找个地方好好的埋了，这活儿你干完了没有？”
西斯听了顿时苦着个脸向他抱怨：“近百只只火烈鸟的羽毛内脏，我一个人怎么埋的过来，罗德老大也真是。“
”算了我还是接着收拾去了，回头再来找你聊天啊布莱克。”
最后一句却是向布莱克道了别，之后他就接着去忙罗德吩咐的事情。
草原上的这一场大火波及的区域着实非常大，而大火过境之后的草原上也只留下了一片焦土般的狼藉。
不过对商队来说这反而是件好事，最起码这片区域里暂时就不会再有什么强大的生物出现。
即便后续有什么其他游荡的危险生物步入这片土地，没有了草丛的遮掩，也不会出现魔种借着茂盛的野草伏击商队的可能。
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前进。
唯一麻烦的就是在这片被大火烧的不剩什么的地域中要格外留意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好在一大群火烈鸟雪中送炭的行为很好的补充了商队的粮食存储。
昨晚罗德就命令几个护卫将所有的火烈鸟都处理干净，然后整个儿烤好之后又架在火堆上用烟熏了半夜。
处理之后这些肉类一时便不会腐坏，可以充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食粮。
拿火烈鸟肉作为护卫们的日常食物，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接下来的这些天可以说是护卫们此次出行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段日子，罗德干脆连斥候也不再派出去了。
毕竟大火过后一眼望去，所及之处都是焦黑一片的土地。
派他们骑马前行看到的情况与自己跟着车队看到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便吩咐那几个斥候跟着车队的时候多留意些便是，不用再时刻出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