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玉的到来
在破解了大伯密码信的暗语后，我已经连续好几天严重失眠，主要实在想不透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这一天我和刚子在教室闲聊，自从我和他提起我懂得一些巫术的知识以后，刚子就对这方面展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他不停追问我巫术一类的法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用？能害人吗？能抓鬼吗？
这些问题问的我有些尴尬，我说你咋这么多问题呢，不知道自己去看《十万个为什么》吗？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和刚子胡侃起来，讲起一些我听老人们说过的往事。
中国喜欢讲究辈分，历史越悠久的东西地位上似乎便要更高一阶。按照这个逻辑，这世上所有职业都要称“巫”为祖宗了，因为“巫”就是这世上最古老的一门职业，几乎伴随着人类文明诞生之初。
任何与鬼神方面有关的事，都可以找到一些巫术的影子。
巫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神职人员。巫术和道士、术士的方术有些地方类似，却又有所不同。
毕竟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各个流派之间融合贯通，很多法门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剥离。
我告诉刚子，巫术包含的内容其实相当繁杂，基本上涵盖了天文地理喜丧礼仪所有事情，大到宗国祭祀，小到迁宅入土都在其内。
虽然巫术最开始服务于神明，但所谓“事神必事鬼”，所以巫术中也有与死后的世界交流的方法。
人死以后必然要下葬，而在传统葬仪中，下葬需要包括“洗尸、放魂、回煞、破地狱”四部分，这其中每一步都很重要。
如果这其中一步走歪了，又恰逢时令不济，轻则死者不得安宁，严重的还会影响到死者家人的运势，甚至会出现死者变成鬼煞的情况。
如果真的有鬼煞出现，这就需要有经验的巫师来驱邪了。巫术驱邪的本质说穿了，就是厌胜之法。
所谓厌胜法，就是根据世间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运用鬼所畏惧之物来驱赶它们。比如道士用桃木剑、墨斗线治鬼，佛家用法器经文超度，民间用黑狗血避邪，摸金校尉用黑驴蹄子镇压僵尸，其实本质都是同一个道理。
我把巫术中一些可以让鬼害怕的东西随口列举了几样，听得刚子一愣一愣的。我看他钦佩的样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最后我还是告诉他，巫术虽不能说完全是胡言，但很多事也未必能尽信。有些东西，做到尊重也就足够了。
聊了一会，刚子提前去食堂排队打饭了。我没心情吃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休息。
这时政治老师李小霞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喊我：“小叶，找你好半天了，有人找你！”然后转过头说道：“里面的人就是他，你自己进去说吧。”
我忽然有点紧张，正担心会不会是派出所的人呢，结果门口却出现了一个面貌清秀的姑娘。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窈窕，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一开始我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新过来的老师，不过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雨潇哥吧？”那女孩先开口。
咦？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我赶紧搜索以前的记忆，好在终于还是想起来了，避免了尴尬。
“你...是小玉？”我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好久不见了。好在小玉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让我松了口气。
陈晓玉是老家隔壁街那边长大的孩子，小玉是她的小名。她家不是本地人，是后来迁过来的，我记得她父母曾经在小佘湖山的一个道观里面帮忙做事，而且和我们家大人也都相识。
我年纪比她大了好几岁，依稀记得当年她总是扎着两个小辫儿，脸红扑扑的到处乱跑，想不到现在却已经是大姑娘了。
“你..你怎么来了？”我对她突然到来还是有些惊喜，毕竟这几年以来我在内蒙还没碰到过老家的人，此刻突然见到儿时伙伴，感到十分亲切。
小玉莞尔一笑，随后又收敛笑容告诉我：“雨潇哥，我其实有事来找你，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我听她的语气有些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便有点惴惴不安的带她出了校门。
沿着小胡同一直走，我们去到了操场后面的公园，便打算坐在一排长椅上细细聊。
这周围十分清净，只有不远处几个老房子。以前那里是鞋匠店一类的铺面，现在已经搬走了。
我问小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玉抿了抿嘴唇对我说道：“雨潇哥，叶伯没来找你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她怎么会突然提起我大伯呢？
“啊？我没见到大伯啊！出什么事了吗？”
小玉听我这么说明显有些失望。
我心想她既然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寻找大伯的消息，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事，于是赶紧追问小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玉可能看出我有些急，便解释道：“这事也是说来话长...其实也不光是和叶大伯有关，还和我的师父有关。你知道我的，我师父失踪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还是一直了无音信。”
“嗯，是洪...巽洪师父吧，是有他的消息了吗？”随着我这么一问。记忆中的事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记得巽洪师父是道观的道士，年纪不算很大，但是说话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他和我大伯也是至交好友，但后来他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玉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们其实一直在找，尽管周围的人都不太抱指望了。不过叶伯最近似乎得到了消息，他曾说有线索显示我师父曾经来过内蒙古的一处深山，而且这线索很可靠。于是叶伯提议和道观里面的人一起来寻找师父的下落，如果能够找到师父最好。哪怕如果师父真的有所不测，至少不能让师父的遗体曝露于外……”
我点了点头：“这很对啊！那大伯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呢？你是和大伯失去联系了吗？”
小玉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说道：“本来的确是要一起来的，但后来又出了些变故...目前我也不知道叶伯在哪里。”
小玉看起来有些顾虑，似乎有些事不太愿意告诉我。这反而让我更着急了，只能继续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不会出了什么危险吧？”
小玉睫毛不住翕动，似乎下了决心，对我说道：“雨潇哥，叶伯是你的大伯，所以有些事我想你应该是需要知道的。”
我连忙说道：“当然啦，小玉妹子你快告诉我，最近我眼皮跳的厉害，可不是啥不好的消息吧？”
小玉只是苦笑，随即她开始一五一十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