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霓裳（二）
两个人慢慢走着，张二一会就回来了。张二连连道歉：“掌柜的待人严格，我们这些当伙计的要是走慢了，就会被骂，刚刚走着走着，把二位忘了，二位千万别见怪，千万不要告诉掌柜的，不然他又要扣我工钱了。”“没事。”桃雨配合张二演着，仿佛被张二打动了。
到了霓裳早有一个穿着西瓜红，头上梳了个坠马髻的女子等着他们了。桃雨和朱小柱佯做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被这女子领到一个包厢。
这女子让朱小柱留在外面，只桃雨一个人进去。桃雨给朱小柱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跟她进去了。
在包厢里，这女子自我介绍姓张，人称张娘子。桃雨客气的喊了声：“张娘子。”“嗯。”张娘子对桃雨的态度很满意。“张娘子，您怎么把我带到这间房里来？”“这间是我的贵宾室，”“霓裳里还有像张娘子您这样的人吧？”“有，不过她们都不如我，我可是霓裳的销售头牌。”“那就请张娘子多多指教了。”“好说。我接待过的外地客人多了去了，保证给你们挑到又好看又合适的衣服。”“有劳张娘子。”
包厢北面是一扇大窗户，南面是门，东西两面都拉着布帘子。关上门，北面的大窗户开着屋里的很亮堂。张娘子拉开西面的布帘子，衣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粉、蓝、黄、绿、紫、红、白、黑，各种纯色的、花色的，什么颜色都有。桃雨看着，并不做声。张娘子拿了一件粉色的齐胸襦裙放在桃雨身上比量了一下。“姑娘，这件粉色颜色鲜艳，很趁你的肤色，你看怎么样？”桃雨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试了几下，“颜色不错，但是款式不适合我。”张娘子看了眼桃雨的身材，觉得是有点不合适。她又拿了件粉色的交襟广袖裙给桃雨。桃雨低沉不语。“姑娘，这件很适合你的身材，颜色也不错，你觉得怎么样？”“粉色是很不错，但是这件你不觉得我穿上很小家子气吗？”张娘子放下这件，拿了另一件黄色的高领对襟裙给桃雨。桃雨懒得伸手接，“张娘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所以就没有见识？”“姑娘你这话怎么说？”“怎么说？我们拿着你手里的这件衣服出去给大家看看，我看你的销售头牌的名号是自己吹出来的吧？”
张娘子想不到桃雨看上去不起眼，没想到不好糊弄。她马上挤出个笑脸对桃雨说：“小姐不满意刚刚的衣服，我们再挑就是。别生气，别生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桃雨，桃雨甩开她的手，很嫌弃的拍拍身上她拉过的地方。张娘子转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张娘子转身去拉开东边的布帘子。
“小姐，请看，这边都是新款式，料子比那边的好。”桃雨瞅了一眼，怒从心底生，东边的乍看样式和西边的不一样，但是桃雨自从到南都就没有看到一个女子穿那些款式的衣服。如果说是新款，张娘子会把最新款推荐给她吗？而且，桃雨还从东边的衣服里看到一件和桃山镇上的老嬷嬷穿的款式一样的，只是布料和颜色不同。
怪不得张二要先来和她通气，怪不得她自称销售头牌，把过时的衣服冲新款高价卖给外地人，这个张娘子大概给霓裳挣了很多银子吧？看来那家客栈也不能长住，掌柜的和伙计都很奸诈。
“张娘子是说这些都是新款？料子都很好？”“那是当然，我们霓裳最好的衣料，最新的款式都在这里。”“那张娘子您给我当个衣裳架子吧，您把那几件都试试给我看看？”“好哇，好哇。”张娘子脸上笑开了花，“我试给小姐您看看，您可得多买几件。”“好啊。”
张娘子拿了件大红色的进了隔间里去换上。桃雨趁着这功夫，从北边打开的窗户里跳出去。桃雨跳到窗外，一想，这里是制作成衣的铺子，不如就在这里找个剪子使使。
桃雨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她看了一眼，这座楼上有好多房间窗户都敞开着，就到最近的那间看看。桃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响，没有人，她从窗户里钻进去，里面和张娘子那间布置的差不多，不知道有没有剪刀之类的啊。桃雨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准备个小刀什么的带着，要是这里没有剪刀什么的，只能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了，张娘子差不多要换好衣服了。桃雨随便的翻了翻，“哎呀！”桃雨暗叫一声“好啊！”她摸到了一把剪刀。
事不宜迟，桃雨拿上剪刀立刻回去。桃雨刚刚回到张娘子的包间，脚一落地，张娘子就从换衣间里出来了。桃雨反手把剪刀藏进衣袖里。
“小姐，您看怎么样？”张娘子在桃雨面前华丽丽的转了个圈，大红色的衣裙像盛开的花朵。“不错。”桃雨边说着，边用手抚摸着裙摆。
“哎呀，张娘子，这件衣服，我不能要。”“怎么？”张娘子脸上带着点怒气，加重了声音问桃雨。“你自己看呀。”桃雨装作害怕的样子，把裙角拽起来给张娘子看。
张娘子一看，裙角竟然有个小洞。张娘子脸上很尴尬，“对不住，小姐，那些干活的皮松了，竟然这么不细心。”张娘子边说边顾不得还是在外面就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小姐，我再给您另挑一件，包您满意。”“好啊，别再拿个坏的糊弄我了。”桃雨小声地委屈地说。“不会，不会，我一定给您挑好的。”
张娘子这次拿了件粉蓝色的衣服去了换衣间。桃雨看着她拿的衣服，撇撇嘴，都是老掉牙的款式了。等张娘子进了换衣间，桃雨拿着剪刀对着那些衣服，算了，桃雨本来想把它们都剪个洞，想想算了，就把每一件的扣子或者衣带等能修补的地方破坏了一点，张娘子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桃雨正无聊的站在原地。
张娘子心里嗤笑了一下，小地方来的就是没有见识。
“姑娘，您看这件好不好看？”桃雨从她身后走过去，用剪刀轻轻一划，衣服的后要身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桃雨走到张娘子面前，很生气却极力忍着，“张娘子，您是不是不想把衣服卖给我？我虽然从小地方来，但是我有钱啊。”“小姐您这话怎么说？”“你看看你衣服的后面。”张娘子把后面的衣服拽到前面，“啊！”她尖叫起来，桃雨被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