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耻

云姑娘挑明了她的目的，桃雨心中这回也确实放下来。不就是出不去吗？暂时住在这里也不错。不用担心挨饿受冻，没地方住。她还小，也没有银子，这个时候一个人下山了没地方住，没东西吃，还不如住在这里好。桃山上就是太寂寞了，时间长了桃雨就自己跟自己说会子话，回想在山下见过的人和事，她怕那么长时间不说话，等到下山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

桃雨不练掌法，轻功一直练着，而且非常勤奋地练。除了练功，她还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现在又到了三月份桃花盛开的季节，桃雨每天都到桃林里选最好看的桃花连同枝干一起剪下来，剪下来的桃花有时候找个瓶罐插在里面，有时候就编一个好看的花环戴在头上。桃雨还想好了，今年等桃树结了桃子一定要捡了又大又甜地挑着吃，就像吃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样，就坐在桃树上，一手一个，这个咬一口，那个咬一口，不好吃的直接扔了，再另找好吃的。

桃雨想着想着，仿佛变成了淘气的猴子，和一大群猴子一起蹦着、跳着在桃树上摘桃子吃。桃雨笑了，眼泪也流出来了。我怕是要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地方了，早知道会被像个鸟一样关在笼子里，还不如当初冻死了，起码还有自由。

桃雨心里差一点就要妥协了，不就是学个功夫吗？但是，最后，桃雨还是坚持住了。

云姑娘暗地里看着桃雨，她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当初捡她的那个人开始的时候对她那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眼，她差点就相信了她。不过，当云姑娘揭开了她的伪装后，她就是这样把云姑娘一个人丢在山上，一丢就是三年，云姑娘被困的发疯了，只得向她认输，听她摆布，想不到就是这次妥协，云姑娘的一生就被绑在这座山上了，她要她为她的门派陪葬，她又给云姑娘指了一条路，那就是像她一样找个替身。云姑娘记得当时她骂那个人无耻，那个人笑着说“你将来一定像我一样无耻，甚至更甚。”

为了赌一口气，也是因为心里善良，云姑娘一直没有捡小女孩，一拖三十多年都过去了，云姑娘一直住在山上，在每个规定的日子下山补充山上的食物，偶尔也会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在山下稍稍逗留，不过她从来不敢超过时辰回山，因为她试过，那次尝试她就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求死都不能，所有，云姑娘再也不敢试了。反正都这样了，不如让自己过的好一点，然后，带着这个门派一起消失。云姑娘一直这样想，还经常喊自己：“云姑娘”。这是那个人给她起的名字。直到，那天遇见桃雨的时候，云姑娘就将她捡回来了，事后，云姑娘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无耻又如何？云姑娘无所谓的笑了笑，想象着很快就要拥有的自由的日子，我就为我自己无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