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哀愁:说出你的家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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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如今的家

我们家周围的环境不如从前了,藕田都被填平建成了小区,湖泊对岸的小山坡上也满是住宅楼。除了三四户老邻居,皂里湖的周围都被建设成了住宅小区,皂里湖还被改名为锦湖。门前的水巷被彻底盖住成了下水道,我们家门前成了大马路。顺应周围的变化,我们家也筑起了高高的水泥围墙。过去的湖光山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密集的住宅楼。

在建围墙的时候,家里顺便清理了一下庭院,院子里的树太多太密了,被清理掉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一棵橘子树、两株蜡梅和两株桂花。自从奶奶病倒之后,再也没有人打理花花草草了,院子里曾经的四季芬芳也不再有。妈妈是一个务实的处女座,她不在乎漂亮的花花草草,只想把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开辟了两块地用来种一点家里常用的菜,比如小葱、生姜和韭菜,还有小白菜等等。

曾经与子女关系紧张的严厉的爷爷,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得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关注和照顾。大姑姑和大姑父去了广西,跟表姐生活在一起,只是偶尔回家乡看看。二姑姑生活在武汉,节假日会回来探望爷爷。谁也没想到,陪在身侧细心照料衣食起居为其养老的,竟然是曾经最不靠谱的四儿。近几年爸爸开始下厨,虽然起步晚,但是爸爸比妈妈用心,他会琢磨不同的食材,用不同的调味料,尽力把饭菜做得更加可口。

后来我再回到家,也大概是我长大了、翅膀硬了,过去的那种压抑感一扫而空。父母对子女生活的干涉和管束在中国很普遍,只是有的人选择不理会,走自己的路,有的人选择遵从,还有的人,想逃又不敢逃。成年后我一直生活在一线城市,从北京到香港,再到北京。回到家,我站在院子里看爸爸妈妈给菜浇水,爷爷在院子里散步,觉得生活其实不过如此。

我们在香港、北京那么努力,不也是为了最终有一座自己的房子,能够惬意地种菜、养花、活动筋骨吗?这个家塑造了我,也给了我生活的底气。现在城市的房价很高,我那么拼搏,不是为了一套房子,我要的,是这个无限可能的过程。我读到博士,即将进入高校工作,未来我希望自己有机会还可以创业。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我会尽力走得更远。如果走不下去,也没有什么,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总会容我回去闲庭看花,那儿就是——我的家。


故事背后的故事

记得那年看李安导演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我特别感动的点是少年PI努力寻找信仰的过程。在国内成长的年轻人,在信仰方面是有缺失的。虽然他们对人生也充满了困惑,但是并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做类似的soul searching。

有信仰的人,通常是安稳和愉悦的。这是刘茜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

香港城市大学从内地招来的学生一直相当不错。本科生不用说,大都是高考的高分生。研究生和博士生则大都是从国内211大学本科毕业来此深造的。不过,来自北大和清华的学生还是凤毛麟角。

刘茜并不是我的学生,她从清华毕业来城大硕博连读。我们一起去内蒙古拍了一部和佛教有关的纪录片,我有机会和她聊天,知道了她的信仰。

等我们开始“族印·家庭相册”的拍摄之后,有一天刘茜找到我,说她也有兴趣参与。因为对她的信仰很有兴趣,我们就讨论了她的选题,觉得就从家中三代人不同的信仰的角度来拍摄,会是很有意思的故事。

博士生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刘茜那会儿也进入了论文攻坚战。所以,到底能否拍成,拍得怎么样,我们没有抱任何期待。但是,在她的努力下,竟然完成了。

信仰的主题确实独一无二。多少人都经历过和刘茜一样的寻找自我的过程,不过很多人中途放弃了,选择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生活,最终长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为了寻找信仰,刘茜度过了纠结的青春期,熬过了寻寻觅觅的青年时代。但是,在想清楚自己何去何从之后,以后的生活真的会光芒万丈吧。

如今,刘茜已经博士毕业并在北京的一所高校教书,开始实践她期待中积极而快乐的生活。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