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司机之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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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空穴来风 没安好心

明城某医院病房内,绛红正在给一位老朋友打电话,门外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

“请进。”绛红喊道。

“哈哈哈,绛主任,恢复不错,才三天时间,便神采奕奕了。”老桂大笑着,推门而入,把一捧鲜花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

“老桂,听你的意思,是怪我好得太快了?”绛红说着,两眼上翻,又接起了电话,“喂,我在听,你继续说。”

“绛主任,在和谁通话啊,这么亲热。”老桂提高分贝问道。

“是江宗,你要不要说几句?”绛红很不耐烦地把手机递给老桂,吓得老桂连连摆摆手,不敢出声,用唇语告诉绛红,承认自己错了,不该打扰她通话,表示马上回避。

提起江宗,老桂就怕成这样,是有原因的。江宗是唐潮集团创业功臣之首,在集团内部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身居集团要职,前些日子,只因私自挪用集团资金而引咎辞职。然而,告发他的正是老桂。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老桂告发有功,被唐潮从车队长提为集团营运部长;江宗因此退隐云关,和唐潮一刀两段,几十年的兄弟情谊,说散就散了。

“回来。”绛红见老桂真要退出病房,立即叫住。

“绛主任,打扰你了,嗨嗨。”老桂嘻皮笑脸地朝绛红作揖。

绛红三言两语挂了电话,示意老桂坐到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全身不自在。

“绛主任,有什么不对吗?”老桂心虚。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呀!”绛红指着那束鲜花,一语中的。集团上下,没人不知道,绛红很实际,从不喜欢鲜花这种只能当摆设的东西。

老桂哪会轻易招供,摆摆手,说道:“绛主任,我来看你,纯粹是个人情分,千万别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坏。”

“个人情分?你我还有个人情分?我怎么没发现呢?”绛红没给老桂留面子,戳穿其虚伪外表。

“咱俩为唐潮总裁效力多年,没感情,总有交情吧?绛主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正因为你我共事多年,谁是哪路人,早就见分晓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必聪明的老桂,比我还清楚吧。”绛红心想,唐潮在集团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从来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号。然而,唐潮刚刚出事,此人的狐狸尾巴开始暴露了,就没大没小了。

“嗨嗨,我的绛主任,想必你也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眼下,唐潮已经……下落不明,而你又是唐潮最信赖的人,集团的走向,都得仰仗你绛主任了。”

“老桂,你太抬举我了,真正掌握集团大局的人,另有其人吧。”

“谁?我怎么不知道?”

“去问问你的主子,不就知道了吗?”绛红没好脸色起来。

“绛主任,这话说得过火了,啊!什么主子?好像我天生就是奴才命似的,封建社会都被消灭多少年了,你的思想怎么也倒退了多少年呢?怪不得,方总对徐敏总是青睐有加,我终于知道原因了,年轻就是资本啊?我啊,不服老不行啰。”老桂话中有话,还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那撮山羊胡子,暗道:唐潮真是自断臂膀、自掘坟墓,不但赶走江宗,还气跑蒋东,原本坚不可摧的铁班底,只剩下绛红一人已经独木难支,难成气候。

想当初,老桂还是方源手下一名修理工,方源一夜豪赌、输光所有家产,唐潮为了挽救方源,全力出资赎回汽修厂。方源从此把汽修厂注入唐潮集团,成为股东之一。因此,老桂便有了发展平台,挤身管理层。

他虽然是方源的人,也想过改投唐潮门下,没有得呈。此时,他暗自庆幸,幸好还是方源的人。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唐潮的时代眼看已经结束,方源的时代即将来临,他老桂将会成为方源的第一功臣,现在,尽快把唐潮的人清理出局,就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绛红,识趣就自行滚出唐潮集团吧。

嘻嘻,未来将会很美妙……老桂已经想入非非,禁不住乐出声来。

绛红不傻,听老桂的意思,他们将会对自己下手,取而代之者就是徐敏。至于动机,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方源在吃掉唐潮集团之前,必须换掉唐潮集团管理层的旧班底。老桂之所以敢向自己挑明了说,是因为方源等人已经有恃无恐,成竹在胸。

“老桂,徐敏不是你的旧情人吗?你舍得让给方源?”绛红故意激他。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绛主任,你说我也就算了,可别把徐敏的方总裁牵连进来啊,这样会毁了他们的清誉。”老桂说。

“徐敏的风流史,人尽皆知,你还怕毁了她的清誉?真是既当那什么,又要立贞洁牌坊。至于方源,你说方什么,总裁?谁给他封的?终于等不急了吧,想当总裁想疯了,哈哈哈……”绛红气得大笑起来,突然,心气不顺,口吐鲜血,差点昏倒。

“多闻闻,有利健康。”老桂假惺惺地挪动鲜花,离绛红更近些,见绛红被浓烈的花粉刺激而连连喷嚏,心内乐得比鲜花还要夸张。他打击绛红的目的已经到达,多说无益,便告辞道:“绛主任,你的身体太虚了,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希望你早日康复,回到工作岗位上来,集团不能不没有你啊。”

“离了谁,地球照样也会转。”绛红一下子变得虚脱,说完,闭上了眼睛,顿时就像天旋地转般,恐惧瞬间笼罩全身。这恐惧和在光棍村关口一样,天塌地陷,无力挽回。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到了晏可阳,一个奇怪的主意油然而生。

她看过唐潮的委托书,要完成唐潮心愿,把晏可阳推向集团最高峰。

此时,晏可阳正在隔壁病房看望牛二。病房里,还有一名不速之客肖林。肖林是和老桂结伴而来医院的,老桂的任务完成了,肖林却一直在和晏可阳、牛二谈条件,进展很不顺利。

“两位,你们在光棍村见到的这个女孩儿,我都拍了下来,不错,长得很漂亮,不过,两位不用谢我……”肖林正拿着一叠刚冲印好的照片,一张一张扔到牛二的病床上,把自己在光棍村偷拍照片的经过都说了出来,还要挟道:“艾星很有可能就是唐潮的私生女,这些年,由于没有找到艾星,大家都快渐渐把她淡忘了。我听牛二说,艾星不能暴光。如果真是这样,简直太好了。”

“你要干什么?”晏可阳气愤地问道。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要得到想得到的嘛。”

“什么条件?直说吧。”晏可阳说。

“我要你交出唐潮的《车夫笔记》。”

“《车夫笔记》对你有用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明城盛传,唐潮的《车夫笔记》可以教会一个人如何快速发家致富。你不信,可以问问牛二。”

“晏可阳,东西不能给他。”牛二紧张地提醒道。

“你要发家致富,巧的很,我突然也想发家致富,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晏可阳拒绝道。

“你,无耻。”肖林气得咬牙切齿。

“肖林,别把屎盆往外扔,‘无耻’两字,正好适合你。”牛二说。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要把唐潮的私生女,公之于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肖林好像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样子,希望能让晏可阳回心转意。

“肖林,你可以去公之于众,很多人就喜欢道听途说、哗众取宠的假新闻,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要图一时快活,而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得不偿失的做法,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啊。”晏可阳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神秘一笑。

“你……你什么意思?”肖林看清那只手,有些紧张,而后转念一想,便放心地问道:“你拿只进了水的破手机吓谁啊?”

“没错,我的手机在关口拍灾情时淋了雨,因为它有防水功能,所以,它并没有坏。你想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吗?”

“手机明明坏了,秦可珍亲自检查过的,你还想骗我?”肖林不信。

“你先听听这段录音吧。”晏可阳说着,找到一个音频文件扩音播放,声音在整个病房内回荡着。果然是肖林的声音,从谈话内容得知,他正在和徐敏打电话。两人好像提到了唐潮,本来,徐敏只要让唐潮身败名裂,可惜失败了;懊恼不已的徐敏得知唐潮要亲自带队参与光棍村营救行动后,便马上安排肖林实施第二步计划,在险象环生的地震现场,要肖林伺机除掉唐潮。没想到,唐潮还未跨入光棍村,在关口就被肖林堵在越野车内,导致唐潮没能及时逃脱而遭遇泥石流……

“不,不可能。”肖林被吓住了,晏可阳怎么会有这个录音。

“螳螂捕婵,黄雀在后。肖林,你躲在别人背后做坏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吧……”晏可阳说道。

“你想怎么样?”肖林说。

“别急,我还有一段视频,就是你故意把越野车的车门堵住,不让唐总逃脱的整个过程……”晏可阳继续说道。

“你别太过份了,当心鱼死网破。”

“不,你错了。”晏可阳说,“艾星的照片,仅仅是照片而已,就算你能坐实她是唐总的私生女,顶多算是唐总的道德问题,何况,你只是在捕风捉影,再说,你真要做了,与我没有任何利益关联;而你的所作所为,手机里可是铁证,你已经触犯法律,后果怎么样,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肖林无可奈何。

“我不想怎么样。本来,你我并无过节,我又何必为难你呢?只要你不动,我也不会动,大家相安无事,肖林,你意下如何?”

“好,算你狠。”肖林服了。

“晏可阳,你不能放这样放过他……”牛二为晏可阳的自作主张而反驳。

“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们为什么不大度一些呢?”晏可阳说得很轻巧。

“有你这么大度的吗?”牛二气得鼻孔一张一合。

肖林在牛二的质问声中夹着尾巴逃出了病房,晏可阳连忙追了出去,假意挽留了几句,等他走远后,才回到牛二的病房。

“晏可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牛二大声冲晏可阳吼叫。

晏可阳解释道:“师兄,对付肖林这种人,就得虚张声势,不过,也只是缓兵之计,等他反应过来,就不灵了。”那段录音,是秦可珍在光棍村的大操场上发现肖林贼眉鼠眼,猜想不是善类,便加以关注而监听到了肖林和徐敏的通话。秦可珍十分气愤,便把录音拷贝给了他,希望他能调查出唐潮出事的真相。

“原来如此,我还怪你是……”牛二听了晏可阳的一番陈述,方才取消了内心的芥蒂。

“怪我无情无义,对吗?”晏可阳反问。

“对。”牛二憨厚地笑了。

“肖林没这么简单,他的背后除了徐敏,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晏可阳望着牛二,希望他能提供有用的帮助。

“我就一个特点,四肢发达。我最怕想事情了,越想越头疼。所以,动脑筋的事情,千万别指望我。”牛二很直率地说。

“哈哈哈……我很佩服你的坦诚。”晏可阳点头认可牛二的自我评价,反观自己,有些时候还没牛二做得好,一切顺其自然吧。

“大家都说我没文化,真可怕。我就不明白,我什么地方可怕了?”牛二继续调侃。

“简直是谬论,‘怕’字与有无文化本身无关,而是在人心。”晏可阳有感而发。

“你们读书人真聪明,什么事情都能想得明明白白。”牛二很羡慕地说。

病房的门被突然打开,绛红走了进来,分别看了看两人,问道:“看你们认真劲,在说什么呢?”

“绛主任,我们没说什么。”牛二回答。

“绛主任,你怎么过来了?要好好休息,别太劳神了。”晏可阳很担心地把绛红扶到软皮椅子上坐下。

“我再不能坐以待毙了。”绛红很激动地说道。

“怎么啦?”牛二问道。

“集团里小人作怪啊。”绛红说道。

“绛主任,不要动气,不管别人如何,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别人是奈何不了的。”晏可阳安慰道。

“说得对,我还是静观其变吧。”绛红看着晏可阳,会心一笑,关心起牛二的病情来,“你小子恢复得怎么样?”

“没事,就掉了几斤肉,等出院了,最多半个月就把肉吃回来了。”牛二憨笑起来。

“在你眼里,吃便能解决一切。”绛红真羡慕牛二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的能力,她却不能。算了,暂时什么都不想了,便笑着问道:“你们知道吗?黄海浪这小子在干吗?居然不来看我,没良心。”

“我问问他。”晏可阳说着要打电话。

“算了,别麻烦他了。”绛红摇摇手,把晏可阳叫到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到底说了什么,牛二都没有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