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希望学校
牛二为方源盗取疆彧《股权确权书》后，内心倍受煎熬。回到明城不久，他便主动向唐玥进行了交待。
“唐玥，对不起，当时我一时糊涂，才犯下了严重错误，希望有机会能补偿你。”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唐玥越是宽宏大量，牛二越加难受。善良的人，做了错事就是这种表现。
他能接受方源指使，也是有原因的。当时，黄海浪和晏可阳正在协助唐玥为奶奶治丧，光棍村的老村长打电话给牛二，说是村办希望学校已经弹尽粮绝，要求经济支援。牛二是唐潮指定的光棍村唯一联络人，有义务担负起希望学校后继发展的重任。正好，方源以重金作为诱饵，要牛二到唐家庄敬老院盗取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股权确权书》轻而易举到手，还换得一笔不菲“报酬”，以解光棍村的燃眉之急。
当时，方源为了拉拢黄海浪，还顺便许诺牛二做行政部保安经理。黄海浪没有向方源妥协，牛二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还好，牛二并没有野心，仍旧本本分分地跑着的士。
这天，他经过唐潮集团附近菜场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叔，你怎么来了？”
“牛二娃，找你找得好苦啊。”
“老叔，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呢？”牛二埋怨道。
“唉，我在车站把艾星的纸条弄丢了，你和晏可阳的号码都在上面呢！”
这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艾老汉。
艾老汉见到牛二，顿时老泪纵横。原来，他受老村长委托，到明城找牛二和晏可阳，希望能为希望学校提供持续帮助。可是，他刚下火车，就被人群卷进了的士转乘处，遇到了司机文香。文香也没客气，不但抬高车费，还把他扔在了半路。
艾老汉穿着朴素、乡音不改，向路人打听唐潮集团的时候，并没有几人愿意答理。他就稀里糊涂地往热闹的地方徒步行走，饿了就去饭店潲水桶里捡些残渣剩汤吃，被冷漠惯了，实然遇到好心老板施舍剩饭剩菜，都会感动得磕头谢恩。
后来，他遇到了好心警察，把他送到唐潮集团楼下。
已经和乞丐无异的艾老汉向唐潮集团保安打听晏可阳和牛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赶走了。
为了生存下来，为了找到晏可阳和牛二，艾老汉只好寻找活路。他听说过，大城市遍地是金，有人靠捡破烂都发了大财。于是，他就满大街捡破烂，等捡了一大袋时，不但没找到回收店换钱，还在去洗手间时，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
艾老汉在菜场转悠了半天，发现城里人居然爱吃野菜，便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他凭借农民特有的经验，翻山越岭，很快采集到了大量的野菜和野生菌，刚拿到菜场门口，分成小堆售卖，很快就被识货的人抢购一空。他从不讨价还价，并且只收零钱。路人见他老实可怜，但凡买了菜，都愿意多给点钱接济他。
一连几天，他的生意很不错。
这样，他也就招惹了城管。
牛二遇到艾老二时，城管正好巡逻至止。
“赶快搬走，这点儿不允许摆摊儿。”
“马上。”艾老汉说着，把剩下的野生菌送给了路人。
这位路人几天都光顾艾老汉的生意，也不占便宜，硬塞了一张大面额的纸币给他。
“我没零钱找，不要了。”他又把钱退给了路人。
牛二看了，很受感动，由衷说道：“还是咱们光棍村的人地道。”
“牛二娃，我请你吃饭。”艾老汉整理着衣服说道。
“不，怎么说也是我请你。”
牛二把艾老汉请上车，朝熟悉的一家饭馆驶去。
到了饭馆门口，艾老汉怕弄脏饭馆的环境，徘徊着不敢进去，悄悄告诉牛二，打个包，自己蹲在外面吃就可以了。
牛二心酸不已。
幸好，饭馆老板很厚道，亲自把艾老汉拉进了饭馆。虽然遭到部分食客的非议，老板也没在意，还特别关照后厨，免费给艾老汉这桌加一道招牌菜。
吃好喝足，艾老汉满意地打了一个饱隔，引起饭馆一然哗然。
牛二拱着手、陪着笑，向老板道了谢，带上艾老汉去泡了一个温水澡，还把自己的工作服给了艾老汉，笑道：“老叔，精神多了。”
“嗨，这衣服还真合身。”艾老二憨笑道。
“合身就好，送你了。”
“牛二娃，你也没挣几个钱，叔不贪便宜，会赔你的。”艾老二说道。
“老叔，我真心不要你赔。只不过，在我朋友面前，请你别叫我‘牛二娃’，好吗？”牛二恳求道。
“不叫你‘牛二娃’，叫什么？”
“没那么严重，‘牛二’切实就少一个字而已，比那什么好听多了。”
“好吧。”艾老汉答应道。
当晚，牛二把艾老汉引荐给了晏可阳，晏可阳又立即通知唐玥和黄海浪到茶楼集合。
几人驱车前往。碰面时，艾老汉不经意间发现了唐玥右臂戴着孝布，追问牛二得知唐玥奶奶已经离世。他立即对唐玥奶奶的离世表示沉痛哀悼，并要追究牛二知情不报的罪过，经过晏可阳解释和黄海浪劝说，才肯作罢。
接着，众人以茶代酒，为艾老汉举行简短接风仪式，艾老汉很是感动。
之后，众人正式切入正题，共同商议光棍村希望学校的持续资助问题。
长期以来，在唐潮的领导下，集团帮扶困难的光棍村希望学校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都是默默无闻地支援着希望学校甚至是光棍村的建设。当前，名义上杨思柳是唐朝集团总裁，实际控制权在方源手里，输送到光棍村的所有资金链全断了，要想重新恢复如初，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光棍村希望学校，成了断奶的婴儿。
众人感到困难重重，无从下手。
晏可阳想了想，率先表态，“我这儿还有一点钱，可以先拿去应急。”
“我为给儿子积点阴德，把身上的钱都捐给希望学校了……”牛二十分崇拜地说。
“你女朋友都没找到，儿子的事情，还八杆子打不着。”黄海浪难得说笑。
“现在是讨论光棍村希望学校经费问题，你们别打叉了。”晏可阳严肃地说。
唐玥看着尴尬的牛二，捂嘴笑了，又见晏可阳的认真劲，立即表示：“好样的，你抢在我前面了。我手头也有点小钱，也可以先拿去应急。”
黄海浪同时伸出两个大拇指，分别表示晏可阳和唐玥，却说道：“不是我沷冷水，你俩那点钱，相对于一个学校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去方源那儿骗点钱来？”老实的牛二也变了，坏笑起来。
“比狐狸还狡猾的方源，才会被你骗？”黄海浪很不明白牛二的话。
“老实人，偶尔骗人，成功率将是100%。”晏可阳帮忙解释道。
唐玥并没把牛二盗取疆彧《股权确权书》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两天前，牛二在艾星翻晒图书时，偶然发现《周易》中藏有尘封许久的一封信，封面写有“艾星于十八岁开启”几个手笔字。他悄悄打开看后，欣喜若狂。只见信封里装有姜羲的《股权确权书》，他在向唐潮汇报后，又找方源索要了不菲的报酬。
牛二此举，正是唐玥计划之内的事情。
此时，唐玥不希望牛二暴露过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就别开玩笑了，赶快商量个对策来呀。”
艾老汉瞅瞅众人，欲言又止。
晏可阳见了，鼓励道：“艾叔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想把村里的野生菌卖到明城里，就是无法解决运输问题。”艾老汉接着把最近在菜市场卖野菜和野生菌的经历说了一遍，立即引起大家的兴趣。
“老叔，亏你想得出来啊，多远的距离，要多长时间，你也不想想。”牛二说道。
晏可阳称却赞道，“好主意。”
“怎么说？”唐玥和黄海浪异口同声道。
“物流如此发达的今天，距离和时间都不是问题，实在不行，我们的士就可以承担这个任务。”晏可阳说，“主要问题是，如何解决好链条式的持续发展计划？比如，供应产品的采摘量和品种、运输过程中的包装保鲜、需求方的长期合作业务等。”
“关于产品采摘方面，我和老叔可以动员全村老幼，保证每日供应，各种野生菌、野菜、野果、野鸡、野兔……你们都去过光棍村，应该知道那里有连绵不断的深山老林，什么都有。”牛二指着晏可阳和黄海浪说道。
“说得对，还有你们养的土鸡、土鸭等，也是不错的资源。现在的城里人，就爱吃农村的东西，绿色无污染健康放心食品。”晏可阳说。
“连喂猪的草都被城里人搬上了餐桌。”唐玥补充。
艾老二听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咱们农村也不比城里差，同样遍地“黄金”。
“我提醒一下牛二，有些野生动物是不能捕杀的，千万别犯法啊。”黄海浪说。
“哪些野生动物？”牛二茫然。
“回头自己上网查资料。”黄海浪说。
“既然物产资源如此丰富，当地为什么不招商引资，规模化生产外销呢？”晏可阳问艾老汉。
“什么招商引资？”艾老汉不是不知道招商引资，而是他和其他村民一样，根本没想过尝试。这种大事，也不问一个小老百姓能办得到的事情。
唐玥打趣道：“不如你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是啊，呆子，我绝对支持你。”黄海浪说。
“别扯远了。”晏可阳被说得不好意思，连忙拉回话题，“这样吧，我想到了几件事情，提供给大家参考。”
“说。”黄海浪和众人翘首以待。
“第一，我们可以在同行之间寻求帮助，包括但不仅限于捐款、捐书、捐物，甚至为学校的孩子们提供教学资源。”晏可阳说。
“我补充一点，寻求帮助的对象可以扩大到每一名乘客。”唐玥说。
“为了吸引大家积极参与，我们可以提供有条件的回报，比如，赠送光棍村野生菌等。”黄海浪说。
“好主意。”晏可阳说，“那么，这个任务由谁牵头较好呢？”
“他！”。
见黄海浪成了众人关注的的焦点，晏可阳说：“浪子，众望所归啊，辛苦你了。”
“义不容辞！”黄海浪爽快答应下来。
黄海浪凭借战友团的力量，号召力自然不在话下，没有人能比他更胜任的了。
“我可以找文萌师姐帮点小忙。”唐玥想到了红玫瑰车队，队友虽然不多，却都是女司机，在和乘客互动方面，应该具有很大优势。
“好主意。”晏可阳为她点赞，接着说：“第二个任务，就是联络市内餐饮业，和光棍村达成新鲜山货长期合作意向，谁愿意承担呢？”
“这个任务需要营销型人才，我……”牛二抢着发言，大家正要赞扬他勇气可嘉时，不料话锋一转，令人唏嘘，“我很不合适，只好供手让贤了，实在可惜了。”
“牛二，老实人就好好做老实人吧，还学什么油嘴滑舌，一点都不像。”黄海浪取笑道。
“晏可阳，你别看我，我也没学会市场营销，所以，我也不合适。”唐玥学着牛二的口吻，视线躲开晏可阳炽热的目光。
“浪子，你……”晏可阳停顿了一下，说道，“浪子更不合适。”
黄海浪已经做好应战准备，却被晏可阳否定了，奇怪地问道：“我更不合适，谁才更合适呢？你吗？呆子，呆头呆脑的，只有你更合适吗？”
“哈哈哈，黄海浪这是不服气，能者多劳，他能耐大，你就把这个任务也给他吧。”牛二劝晏可阳。
“说得对，你的激将法凑效了。”唐玥也劝道。
“不，我已经有了最佳人选。”晏可阳摇摇头，对艾老汉说，“艾叔叔，你就是我的最佳人选。”
“我？不行不行。”艾老汉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我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哪会像你们说的什么市场什么营销啊？”
“艾叔叔，你先听我说。”晏可阳说道，“真正有用的市场营销，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些嘘头。你这几天，实际上做的就是市场营销。”
“我知道了，晏可阳的安排就是本色营销法，更能取信于人。”唐玥领悟了。
“对。”晏可阳点头认可，继续说道：“艾叔叔这项工作，还需要浪子的配合。”
“乐意效劳。”黄海浪答应道。
“你是明城的活地图，知道该怎么做的，不用我说了吧。”晏可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