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爱心送考
黄海浪等人从南古学成归来，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明城高考。
往年，唐潮集团是参加送考车队中表现最燿眼的明星，从未缺席。而今年，方源好像并不打算重走唐潮的老路，还压下了许多司机志愿送考的申请。
“方总，请问今年的送考任务是怎么安排的？”黄海浪回集团销假、办理提车时，顺道来常务副总裁办公室找方源。
“到时候再说吧。”方源冷漠地说。
“爱心送考是提高集团社会效益的最好机会，请方总千万不要错过啊。”黄海浪说。
“黄海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每年唐潮集团因参加爱心送考而发放给出租车司机的奖金是多少，你知道吗？这个数，”方源笑眯眯地说着，伸出五个指头，“我倒要看看，今年我一分钱的奖金都不发，到底有多少司机还会参加送考。”
“原来方总是心疼钱啊！这点奖金对于集团来说，九牛一毛而已。”黄海浪说。
“不当家不知盐米贵。集团已经入不敷出，哪有闲钱花啊。”方源脸露难色，见黄海浪还要说话，立即打断道，“此事不必再提。对了，你的动作很快嘛，老家危房改造好了？”
“谢谢方总关心，在农村也样，好钱好办事嘛。”这是黄海浪和唐玥商量好的，不能让方源知道自己去南古学习的真实情况，而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早些时候，素有交际花“美誉”的徐敏，通过钱色收买了南古的梅老，梅老便效力于方源；同时，她还略施小计，收买了南古出租车司机关喜，关喜便成了方源的“包打听”，不但挖掘到晏可阳的大量个人资料，还监视着郑丹的任何风吹草动。果然，黄海浪等人受唐玥重托，刚到南古和郑丹会面，他们的考察学习任务就被关喜发现了。于是，方源便掌握了众人的行踪。
方源城府很深，不会提及考察学习的事情，笑眯眯地对黄海浪说：“哈哈哈，你很幽默，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多谢抬爱。”黄海浪见方源虚情假意得肉麻，也不便揭底，再次确认道，“方总，您真不打算组织大家爱心送考了吗？”
“看，我手头的工作真是千头万绪，力不从心啊。”方源叹了口气，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激动地说道：“像你这样既聪明又执着的年青人真是不多了，晏可阳也算一个。这样吧，如果你真心参加爱心送考，我给你千载难逢的机会，和晏可阳对接一下，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方总，您真是慧眼识英才啊。”黄海浪假意吹捧道。
“哈哈哈，咱们谁也别谦虚。”方源分别指了指自己和对方。
黄海浪也想了想，说道：“我妈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部队首长也说，兵军未动，粮草先行。方总，请问您打算拔多少钱作为我们完成爱心送考的战略支援呢？”
“你怎么老是提钱啊，太俗气了。”
“咱们又不是圣人，自然不能免俗。”
“嗯，”方源笑眯眯地看了看黄海浪，说道：“我也说过，集团已经没闲钱做闲事了；再说，用钱能办成的事情，派谁去都可以。假如，没钱也能办好一件大事情，才是体现你和晏可阳有大能耐的机会啊，年青人，去大胆尝试吧，我从精神上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呵呵，方总，一瓶矿泉水都没有吗？”
“没有！”方源斩钉截铁地回答。
“方总啊，能有你这样的铁公鸡守家，我真替唐总感动。”黄海浪褒贬揉合在一起，嘲笑道。
“你！”方源不怒反笑，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荣幸，荣幸。”黄海浪受宠若惊地离开了方源办公室。
明城一家茶楼里，来了一群人，以茶代酒，欢笑一堂。唐玥被众人强行安排坐于“明德阁”包厢最中央位置，并接过江宗递来的一杯茶水，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浅浅地品尝了一口。热闹过后，江宗郑重其事地向唐玥和众人说：“从现在起，小唐总裁将带领大家重新拿回集团控制权，希望大家各尽其力，各司其职，为集团的未来努力拼搏……”
蒋东迫不及待地拍打桌面，抢着附和道：“对，老子早就看方源不顺眼了，恨不得现在就搞死他……”
“听我说，”唐玥放下茶杯，站起身，微微弯腰致歉，诚恳地说：“首先，我代表我的父亲和集团所有员工感谢两位伯伯，感谢在座的各位，但是，我不得不说，现在还不是最佳时候，所以，我们还得再等等。”
“还等什么？”绛红此次南古考察，学的是现代企业管理，受益匪浅，恨不得马上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去，于是，也摩拳擦掌起来，“难道，非要等到方源把整个集团掏空吗？”
“对，眼下就有个机会。”黄海浪说道。
“嗯，你说给大家听听。”绛红朝黄海浪点头称赞。
“众所周知，一年一度的爱心送考是一项雷打不动的政治任务，你们猜猜看，方源对今年的这项任务是什么态度？”黄海浪自问自答道：“他的态度是漠不关心！”
“告他，他就死定了。”绛红点明了要害之处。
“告他！”江宗和蒋东同意这个方案。
唐玥闭眼沉思三秒，睁眼便问晏可阳，“你怎么看？”
晏可阳一直在旁听，见唐玥问话，也没回应，而是反问黄海浪，“他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了，你做不做？”
“不做！”蒋东抢答。
绛红补充，“正好，你表面上可以应付他，实际上任何事情都不要做。”
“既然方源把任务交给了你，你就不能落井下石。”晏可阳的话，立场显而易见。
“对待坏人，我们顾不了那么多吧？”江宗说。
“我也知道，落井下石并非君子所为，但为了集团的未来，我必须做出牺牲，再说，这点牺牲是微不足道的。”黄海浪轻描淡写地说。
这并不是黄海浪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从来不失信于人。
“对，你可以落井下石，但是，其达成的效果才是微不足道的。”晏可阳辩驳道，“你们想想看，方源为什么对爱心送考的政治任务漠不关心，因为，他有恃无恐。一种情况，你黄海浪什么都不做，唐潮集团的任何人也什么都不做，方源就凭自己在运管局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受到影响的最终只有唐潮集团的声誉；另一种情况，你黄海浪执行命令，圆满完成爱心送考任务，说明他方源领导有方，便能坐享渔人之利了。并且，他断定，你一定会为了唐潮集团的声誉而不得不达成他的愿望，不是吗？”
“这就是个圈套。”江宗边听边想，终于想明白了。
“方源就是个狡猾的狐狸。”绛红说。
“那么，黄海浪还做不做。”蒋东问。
“没有选择的余地。”晏可阳严肃地说。
“唐总，您的意思呢？”黄海浪问唐玥。
唐玥继续闭目沉思，没有马上表态。
晏可阳却说：“利害关系大家都清楚了，我建议黄海浪全力以赴完成爱心送考任务，当前，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我相信，江伯他们都会成全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成全他？”蒋东有些不高兴。
“老二，为了唐哥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们必须听晏可阳的，老三，你说呢？”江宗深明大义，同意晏可阳的意见。
“既然老大都说了，黄海浪，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尽管说话。”绛红表态。
“多谢！”黄海浪拱手道。
方源虽然以唐潮集团的名义颁布了爱心送考的文件，却没有通知下去。
黄海浪没有得到方源的任何精神和物质的支持，却又不得不扛起爱心送考的大旗。凭借江宗等人的资深影响力，聚合了一部分出租车。然而，保障运力却远远不够，黄海浪只好打起了明城的士联盟的主意。
晏可阳也没闲着，而是联系了明城交通广播主持人小甜甜。他在咖啡厅见到小甜甜便说：“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每名出租车司机都有着各自的家庭，大多都还是顶梁柱，总不能为了义务参加爱心送考而放下赚钱养家的责任。所以……”
“所以，今天你约我，就是拉赞助，对吗？”小甜甜一语道破。
“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们聪明的主持人。”晏可阳点头道。
“说吧，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晏可阳心想，自己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万一她说没有，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她给什么，自己就拿什么。所以，他学乖了，说道：“多多益善。”
“聪明！”小甜甜竖起了大拇指。
许多商家为了提高知名度、提升社会效益，经常挤破头皮找小甜甜等媒体人打广告、为公益活动提供赞助等，为此，明城交通广播还专门成立了拒绝工作组。因此，晏可阳又和商家信息不对称，只得求助于小甜甜，为自己牵线搭桥。
小甜甜想了想，说道：“牛奶、面包、饮料之类，我有现成的，甚至，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常用医药用品，至于活动经费，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多谢。作为明城交通广播当家花旦，你的权限不会仅此而已。”晏可阳并没有表现出激动，而是深情地看着小甜甜，似乎在等她出大招。
小甜甜神秘一笑，说道：“好吧，我交底。不过，在交底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的大恩，我没齿不忘，区区一件事情，我答应了。”晏可阳爽快回答。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回答得这么快。”
“是啊，我太草率了，你先说吧，什么事情？”
“我问你，我和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晏可阳一愣，然后说道：“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
“你难道就不想把友情上升到更高级的层面吗？”小甜甜含情脉脉地说。
“不敢想。”晏可阳害羞地低下了头。
“抬头，挺胸，看着我，对，就这样。”小甜甜发号施令，似乎在培养晏可阳的自信心，晏可阳照做后，她接着问了一连串问题：“我漂亮吗？我聪明吗？我能经济独立吗？我能养活男人吗？我有选择自己爱情的权利吗？”
晏可阳连连点点，逼着气，不吱声。
小甜甜接着说：“所以，我想说，我喜欢你，我不需要你养活，反过来，我有能力养活你，不管你是曾经的大作家，还是现在的出租车司机，甚至将来不工作，我都可以养活你。晏可阳，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啊？”晏可阳傻了。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身份地位悬殊很大，对吗？你呀，别被我的光环所困惑，实际上，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对你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我有爱你的权利，可以吗？别担心，我是理智的女人，不会死缠烂打。所以，我对你的爱，你有拒绝或接受的权利。你不必马上回答，我给你时间考虑。”
正如小甜甜所说，她是个理智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想得很透彻。
这样的女人，太精明了，晏可阳不敢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