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结亲1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周围独自一人在罐山上放牛,坐在青青草地上背诵着古诗。
山下,皂荚树组一片祥和,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炊烟从瓦房里透出来,云蒸霞蔚般。
而陈家坪人声阵阵,宣告着有喜事发生。
陈先生的二儿子,陈君贵明天结婚。
国庆佳期,举国欢庆,这是一个好日子!
陈君贵作为电力工人,常年在外,却自己带回来了一个媳妇。
在皂荚树里口口相传里,两人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说陈君贵在给幸福镇一家人安电的时候,正好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在家。
两人一见钟情,陈君贵回来就让父亲找媒人前去提亲。
小姑娘是一口就答应了,父母看着陈君贵也是一表人才,又肯吃苦,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大喜事,与陈家亲近的村民自然要提前去帮忙。
而除了亲近的人以外,骨干级的人自然也是少不了。
比如陆大民要去杀猪、汪氏兄弟要去办菜……
而周围的父亲周化雨也被请去煮饭。
周围到了早饭时间,把牛牵回家中,母亲已经煮好早饭。
因为下午要去陈家吃席,早饭便煮得少,菜也只两样。
吃了饭,周围便抓紧做作业,遇到结亲这种喜事,宴开三天,少年们是要聚在一起玩的。
作业还未做完,何民义和何民勇就找上门来了。
何民义和何民勇喊了声姑婆,便要邀请周围去陈家玩。
周围说:“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何民义说:“我们也没做完嘛,晚上再做。”
杨阳笑着说:“对耍嘛,心思不在这里也做不好。”
周围想出去玩的心思被母亲看穿了,此时得到赦令,也不再装,高兴地收起作业,同何家兄弟出去玩。
何民义临行前向杨阳表示感谢说:“谢谢姑婆。”
何家和周家并无多少亲戚关系,只是在同一个村里,论着辈份,该是这么称呼。
到了陈家,已经铺了不少桌子。
汪为峰跟着父亲早早就到了陈家,见着三人欢快的跑了过来。
马上就约在一起玩纸牌了!
陈家的孙辈,陈君文的儿子陈作昌和陈作川也围了过来。
几个少年玩得欢快,一直玩到唢呐匠来才停了下来。
唢呐匠是接亲必须请的人,因为唢呐的声音嘹亮,穿透力强。
吹奏起来,可以说十里八村都知道这儿有喜事发生,是其他乐器所不能比的。
与唢呐匠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打锣的和一个打鼓的。
五人组成了结亲的核心力量。
此时吹奏的乐曲却是《大花轿》,周围们跟着唱了起来。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春天里那个百花鲜,我和那妹妹呀把手牵。
又到那山顶我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杜鹃。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嗬呦嗬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
唢呐匠到哪家都是卡着时间来的,此时到了,乐声一响,意味着下午饭就要开始了!
村里其他人都开始往陈家走来!
只要没有结仇,不管是拿桌子还是拿凳子,都要拿一样拿着过来。
这样大家才有吃饭的地方,否则就只有爬在地上吃了!
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件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总不能让远方的亲戚带着桌子凳子过来!
没有这两样东西,再大的喜事都办不成!
李三作为队长,也是红白喜事的管事。
到厨房转了一圈,看到汪家兄弟的菜已做好,周化雨和何国兴的饭也蒸好,正是开饭的时候。
走到院子里找了两个闲着的人,让他们去把饭先抬出来。
这闲着的人就是站着无事做的人,而忙的人却是指打着牌、下着棋的人。
李三在院子里一转,村民是否到场马上就了然于胸。扯开嗓子喊道:“吃饭了——”
少年们有样学样,也跟着喊了起来。
在场的村民马上各找各的位置,八个一桌,各自坐了起来。
年纪大一点的,腿脚不方便的,少不了找根凳子过来坐起。
稍大一点的小孩,如果是有凳子也会被剥夺,理由则是“娃儿家站着吃饭长得高”。
少年们自是不同意,但却扭不过大人,只得站着吃。
吃完饭后,李三便开始安排工作。
结亲要抬轿子,需要四个强壮的劳动力;
两个少年拿喜烛;
四个未结婚的姑娘;
女方那边陪嫁的家具、被子自然也是要不少人拿……
一一安排下来,但凡有力的劳动力都有了工作分配。
而王道权和何泰永两人肯定是要开车去帮忙拉家具的。
要大家出力,主人家自然不能吝啬,每人一包银杉烟。
李三一边发烟一边喊道:“拿了东西明天记得来哈,不要临阵脱逃哈。”
陈先生精神焕发,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拿着酒挨桌挨桌的敬酒,说感谢大家来捧场。
村民们纷纷表示祝贺。
到了刘显德面前,刘显德露出一脸的羡慕表情说:“还是你老哥厉害,六个儿女,结了三个了,任务完成了二分之一,恭喜恭喜。”
陈先生同刘显德饮了酒,高兴说:“感谢感谢,你也完成了三分之一,我可等着喝你家安忠的喜酒。”
“那还得大家多多帮忙,给介绍一个合适的女孩。”刘显德坐了下来。
陈先生打着哈哈,继续走到下一桌。
等到怕有的村民都吃完饭了,主人家才和厨师们坐在一起。
服务好所有的客人,主人家才能坐下来吃饭。
这是皂荚树组雷打不动的规矩。
而唢呐匠们吃饱后,抽完一支烟,又开始吹奏起来。
随时把氛围热闹起来,这是他们的责任。
女人们开始收拾桌上的残根剩饭,负责把桌子清理干净,把碗筷洗净。
而男人们找着空闲的地方,又围坐在一起,继续打牌闲聊。
这头一天大伙耍到晚上九点,吃完宵夜才散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