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是你
人群中叫好声不断，沈灵杰四下打量了一番，真特么尴尬。
就连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婉儿，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陈升，今天若是打不赢你，我沈灵杰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想罢，他毫不犹豫的摆出了少林罗汉拳的起手式。
这拳是他偷偷跟着一个耍把式的秃驴学的，据说是真传功夫，假一赔十，但也只是据说而已。
陈升鄙视的看了看沈灵杰，二话不说便朝着对方挥拳上去。
只听一声闷响，这力道十足的一拳居然被接住了。
沈灵杰感觉手心一震，来不及叫疼，随即拼命还击。
遗憾的是，文人打架，还真没什么看头可言。
衣服不合适是一个方面，再就是想象的自己与真实的反差太大了。
两个人都以为这是决战紫禁之巅，然而旁人那停不下来的嘲笑声，还是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这架打的，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在菜鸡互啄！
但菜鸡互啄也是有胜负之分的，一顿张牙舞爪之后，沈灵杰不晓得打在了陈升什么地方，对方竟然疼的倒地不起，险些晕了过去。
几个下人见状不对，赶忙将少爷抬走了。
沈灵杰吐掉了口中的淤血，随便的用衣袖擦了擦嘴，环顾了一下眼前这些看戏的人，笑着说道：
“让大家见笑了，没想到这么文雅的地方，也会遇到这种恶狗，不过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我得回去换身衣服，先走了。”
众人默不作声，沿着他脚步的方向让出了条路来。
沈灵杰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欠佳，便加急步子，赶忙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沿着院墙走出好远，一身狼狈的沈灵杰不顾行人的注视，突然分不清哭笑的大喊了一声！
这几年所受的屈辱和压抑，今天终于了结了，自己这罗汉拳、太合拳还真没白练。
功夫这东西他打心眼里看不上，不过稍微会点防身也挺好，老爹他真迂腐，死活不让我学。
沈灵杰从后门进入家中，打算偷偷溜回房间清理伤口，却被母亲沈周氏给逮了个正着。
“你小子跑哪去了？不在家好好、、、我的妈呀！”
沈周氏一声咆哮，挪着两条大粗腿跑到了沈灵杰面前，既生气又关心的打量着他。
“小兔崽子到哪鬼混去了，弄成这副样子，你这、你这是要气死老娘我啊！”
看着沈灵杰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竟然都气哭了。
“小翠，快带着少爷去处理下伤口，换身干净的衣服。”
就知道娘亲还是疼自己的，沈灵杰没皮没脸的笑着道：
“娘，今天跟人打架，我打赢了，你别看我挂了彩，那对方可是被我揍得都爬不起来了，哈哈！”
沈周氏听了，气得脸都变了形：
“好，很好！你们老沈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等你爹回来了，你跟他闹去，老娘我管不起！”
回到房间中，她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沈灵杰的事。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却还是心性浮躁，沉不住气，看来是时候给他讨个老婆了。
也只有媳妇才能制得住他，就算他这辈子没戏了，早点生个孙子，那也是沈家新的希望啊！
于是沈灵杰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件大事，他要成婚了，而且还是两个！
一位是沈周氏看上的：冀州知府朱温的女儿，名叫秀娥，比他小一岁，身材窈窕，面容姣好，让人留恋忘返，至少画上是这样。
一位是沈严这带回来的，名叫木子柒，看着普通，双眸却无比澄澈，早年与沈家定下了娃娃亲。
“啥？我不要，要娶你取吧，给我娘填两个小妹！”
“啊呸！”当着沈周氏的面，沈严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你个孽子，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吗？！真是气死我了！”
“那就是喽，既然你都不愿意，为啥要我娶俩？”
作为一个骚客，沈灵杰想的可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约定的日子到了，朱家来到沈家拜访，朱秀娥也在其中，不知为何，一直用一把团扇把脸遮住，生怕被人瞧见。
饭桌上一番畅谈，双方都很满意，毕竟是门当户对，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朱秀娥更是对沈灵杰颇为欣赏，激动的扇子都险些滑落。
扇子的背后，那浓浓的笑意散落出一把黝黑的鼻毛。
可沈灵杰却开心不起来，就他这副脾气，岂是随便就能被说服的？！
沈严瞄了沈灵杰一眼，故作惭愧的说道：
“朱大人，在两个孩子成婚前，有件事我必须得说！”
“什么事？！”
“我这次去南方，遇到一位故交的女儿，我与她父亲多年前曾定了娃娃亲。
如今这女孩无依无靠，甚是可怜，我希望将来能让她做个妾室，也算对我这故友的交代。”
一番话说完，场上立刻冷请起来，还是朱温打破了僵局：
“嗨，我当是什么事，没想到沈兄是如此重情重义，这事我应下了。”
朱夫人一听，急忙重重的捏了朱温一把，补充说：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幸，我们朱家也不是专横跋扈的人家。
只是为了两家的面子，我有几点要求，你们必须答应。
一是想要纳妾必须等秀娥有了自己的孩子，二是她不得在你府上出入，只能住在外面。”
“你说的都是应该的，我们应下了。”
朱夫人点点头，又说道：
“这女孩着实可怜，让人心疼的很。可否带来瞧瞧，毕竟将来是一家人。”
不一会儿，木子柒由下人带到了厅内，她比刚到沈府却精神了些，但依然很普通，让朱家人放心不少。
她站在一旁的她微微垂头，不敢抬起，见到长辈都不敢问安，眼睛来回移动，仿佛心虚一般。
突然她注意到了一旁的沈灵杰，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笑着跑到沈灵杰身边，将他一把抱住，笑着说：
“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啊！”
沈灵杰先是一惊，然后慌忙挣脱，跳起身来：
“我不认识你啊。”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沈周氏更是险些把茶盏打翻，厉声吼道：
“成何体统，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疯了！这点礼数都不懂，还不快给我退下去！”
听了这话，木子柒一下就蔫了，一副胆怯的样子，沈灵杰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她眼里的湿润和嘴角的低垂。
她缓慢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又转头回望了沈灵杰一眼。
正是这一眼，梨花带雨，让他的心中蓦然生出一丝隐隐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