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辰
我和金陵并不熟悉，但她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连连问我有没有被火烧伤，还将身后的阿木介绍给我认识，他是她的随从，从来不远离她，之前我也见过，我想他是个性子急冷的人。
唐青琦与金陵擦肩而过，她还瞧了金陵的背影好一会儿，我取笑她：“人名花有主，看了也白看”
唐青琦嘿嘿傻笑：“她这样的我可瞧不上眼”
她好像对她很有成见，每次说起她都没什么好语气：“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呢”
“也不是不待见，就是觉得她......一言难尽”
“为什么？”
唐青琦懂得很多，尤其是那些花边的小道消息最是清楚，金陵刚来赤川时也才十一二岁的模样，与郑家走的极为亲近，众人以为这位大清格格是要嫁给郑家长子郑卓凡的，可谁也没想到，大清灭亡后，这无比尊贵的公主竟然成了男人嘴中最有名的交际花。
她妩媚妖艳，总是穿梭在各各不同的酒会上，认识着不同的男人，她与郑家渐行渐远，到最后却和陆澄泓走到了一起。
其中缘由无人可知。唐青琦托着腮说：“我爹当时也差点着了她的道，是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搅和掉的，不然有那陆澄泓什么事情啊”
郑卓凡和那个金陵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我好奇，他们是相互钦慕的关系吗？还是说只是年少的玩伴？想到这里，我好想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郑卓凡了，他给我的那些书也在那场大火中烧了。
一日，店里来了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气质绝佳一身的大红色旗袍却不显得俗气，她将店里所有姑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没有说过一句话，却足够让所有人心生厌恶。
一个小姑娘小声嘀咕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呀，那眼神真真叫人不舒服的很“
另一个姑娘附和道:“是啊，看她长得慈眉善目的怎么是这么可怕的人呢。“
那妇人将这边的话尽数听去，却还是面不改色。
我开口道:“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妇人没有开口，身旁的婢女回答:“这是我们梁夫人“
“哦，原来是梁夫人，今日您是有其他什么事要交代？“我看着她的神情。
妇人莞尔一笑说:“那林锦绣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没想到接班人倒是温和的。“
“林姨，的确是个豪爽的“
妇人:“可是林锦绣不在了，你们这锦绣成衣倒是没有往日的风骨了“
这是在骂我，我知道:“晚辈是个愚钝的，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妨直言“
妇人冷冷一笑:“这赤川无人不夸你们锦绣成衣是神仙般的自在洒脱，我也是很钦佩你们女子，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人也和那些青楼楚馆的女人一般开始惦记怎么爬上男人的床了呢“
“您口口声声说钦佩，可言语间无不透露着你对我们这些靠自己双手吃饭的人心有鄙夷。您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为何而来，弯弯绕绕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妇人没想到我脸色变得这么快:“好，那我直说了，兰芷是你们锦绣的人吧，她千般纠缠我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居心？我们梁家虽然不是个攀高枝的，但也要门当户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儿都能接受的“
兰芷不是说要做张家的六姨太吗？怎么就和梁家公子扯上关系了:“梁夫人，兰芷已经与我锦绣成衣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不该来这里讨公道“
妇人微微蹙眉说道:“她是你这里出去的人，你们也该想想你们的名声吧“
这女人分明奈何不了自己儿子破罐子破摔了:“夫人您今天来不仅仅是为了来吐苦水，您直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梁夫人看我这么爽快，便拉着我的手:“我原本不是个疾言厉色的人更不是有意为难你，可是兰芷那个女人她绝非好货色，前阵子她要进张家的门，却被那正妻带着娘家人狠狠打了一顿，没成想这样的祸害居然缠上了我儿子呀“
“可是梁夫人，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若是贵公子真心爱慕兰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梁夫人急得眼泪汪汪:“不会的，思凯不过是被那女人迷了心智，只要他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一定会断了关系“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同是锦绣成衣的人，你说的话他自然会信一些，你去帮我告诉他她的真面目。“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抽出自己的手问道:“若是我无法办到，您会怎么样“
梁夫人正了脸色:“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看看你手底下做事的女孩子们，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她们到了适当的年纪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相夫教子好好生活，可若是名声受损，就算嫁的出去又有那个婆家会正眼瞧她们？“
“夫人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为难我了“
“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我不求我儿能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愿他这一生诸事顺遂，那女人要是进了门她会毁了我儿的一生。只要你告诉我儿子她的真面目。“
我不知道林锦绣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如果她遇到了会怎么处理？我正烦着，唐青琦拿着帖子来找我，说是生日宴会金陵盛情赤川的多个小姐少爷前来，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摆手说了声不去，唐青琦将帖子放在我面前说道:“这是她给你的帖子，叫我务必带着你过去呢。“
我最近在学习打算盘，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说道:“我这两天烦着呢，我和你们这些少爷小姐本来就不是一回事，我去瞎掺和什么劲。“
唐青琦憋嘴:“那成吧，那咱们都别去了“
我笑道:“我看你挺想去的，别因为我扫兴了。不过我觉得金陵有些太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昨天她还让她身边的阿木送了两个墨孤皮子来。可我却觉得怪怪的“
唐青琦转着她那眼珠子说道:“或许她觉得你和她投缘吧。她邀请的都是些大面子的人，像郑卓凡梁思凯，陆澄泓等人一般人是没有机会同席的，想想你多大面子“
我停下那噼里啪啦的算盘笑道:“你刚说金陵邀请了谁？“
“除了我华门，还有陆澄泓，郑卓凡，梁思凯，还有一些少爷小姐们，都是些小年轻。“
梁思凯？
我起身去换衣服，唐青琦问：“不是说不去吗？怎么突然又去了呢”
我换了一件淡紫色旗袍，在她眼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嘛？“
“额好看，可是你怎么突然要去了“
“我有件小事要你帮忙“我很狗腿的去锤了锤她的肩膀
“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我需要你色诱一个人“
“谁呀？“
“梁思凯“
唐青琦瞪大了眼睛怒道:“我现在可是女扮男装“
齐北音接着说道“的女人兰芷“
唐青琦的脑袋完全转不过弯儿来，我无奈将梁夫人来过的事从头向她叙述了一遍，她才点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很会撩拨女孩子吗？“
“哎，自从我遇见你，我就再也不想和其他妹妹谈情说爱了“
她每次都这样不正经，我也习惯了。好在她闹归闹，总是积极的帮我的，她在撩拨妹子这件事上还是很有造诣的，三两下就将兰芷哄得晕头转向，早忘了梁思凯了。
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有几个男子来寻我说话，可说了不到几句就走了，大概是觉得我很无趣吧，也算不得我无趣，是那些人说的话我都不怎么能听懂，什么令尊令堂在哪高就，当今局势什么的。我的眼睛看向作战中的唐青琦，却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早就不知踪影。
嗯？
郑卓凡？
他也很巧的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我走到他身旁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郑卓凡回我一个笑容说:“傻笑什么，坐。“
“怎么一个人？”他问。
“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伤好了？”
“嗯”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的那位护花使者没来？”
“护花使者？”他说的大概是唐青琦吧。
我笑道：“来了，不过去忙了”
他皱眉道：“没有礼貌的野蛮人”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问：“啊？”
“背后说人坏话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但是......唐青琦，你小心被她教坏了”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眉头紧锁，我用手指戳了戳他：“他对我挺好的”
“他能帮你的我也能帮你，他不能帮你的我也能帮你”他瞪着我。
我知道，这人是又要和我斗嘴了：“哦”
他不依不饶：“什么态度，我认真的”
正说着，一男子向我伸出手，邀我跳舞。我还来不及拒绝，郑卓凡便先说到：“你找别人，她有伴了”，那人半信半疑的再看了我一眼，郑卓凡像是恼火了，牵起我的手便走进了舞池，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作势要跳舞，我惊慌失措：“我不会啊“
“不是有我吗？我教你“
我一次又一次的踩到他的脚，他倒是没骂我笨，就是让我轻点踩，一支舞跳完，他脸都红了说：“平日多让唐青琦教教你”
“你和她什么仇什么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想她应该很愿意做个栽树的人。“
金陵来到我们身后，幽幽开口道:“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和唐少爷说时，他还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我还很担忧呢“
“我没什么事，老唐就是比较小题大做，夸张了“
“关心则乱，外头都在传这华门要有少夫人了呢，现在看来传言不假喽。“
我微微一愣，唐青琦与我的流言蜚语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吗？我看了看郑卓凡的反应，见他毫不在意我们的对话:“金陵小姐都说是传言了，那传言只能是传言啊？老唐对我帮助颇多，我们也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金陵笑看着郑卓凡:“这华门与郑家一白一黑，黑白不两立，齐允小姐在两者间游刃有余呢“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好话，难道是因为我和郑卓凡跳舞她不高兴了？听唐青琦说金陵对郑卓凡心生爱慕，想必是真的了，我拿着我的果汁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看着他，郑卓凡一身纯白色长衫，和这里的人群格格不入，金陵也很漂亮，大红色旗袍，露出她那细白长腿。站在一起的确很养眼，可是我觉得她们不合适，一点也不合适。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郑卓凡的神色总是淡淡的，像是有什么心事，金陵说一大段话，他也只是点点头，连眼睛不怎么看她。为什么呢？他喜欢金陵吗？不敢面对她吗？还是他厌烦她？
金陵伸出了手，我懂，这是要跳舞的意思，咦？郑卓凡居然向后退了一步，金陵又近了一步，我觉得我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我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周围音乐的声音太大了，我无奈又巴巴的看着他们，郑卓凡的眉头皱得和我一样，我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到底说什么呢？
他撇下金陵走了，去和梁思凯又说说笑笑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觉得金陵的眼神能将郑卓凡活活吞掉。
唐青琦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我旁边，一声不吭。
我递了一杯果汁给她笑道：“唐爷，战况如何？“
“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第一天不能喂得太饱，要一点一点的钓鱼，不然岂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不用，你且看着她过两天会不会去找你，你的人如何无所谓，重要的是华门的头衔能不能喂饱她。“
唐青琦拍案而起：“什么？不是色诱啊，那我费那么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