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谁又分得清,谁又在乎?
七月,变幻莫测。
宝城,某处墓地。
一块墓碑前,有一束花。
还有一个娇小的人儿跪着,和一只安静的导盲犬。
一本结业证书放在墓碑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知道泪水一次次划过脸颊。
泪眼朦胧,盛美景抬起颤抖的手擦拭掉泪水,“妈妈,我尽力了。”
她向前稍稍挪动跪在地上的双膝,凭感觉让自己娇小的身段倚靠在墓碑侧边。
“妈妈,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她纤细的手指依然颤抖着,缓缓盲抚着碑面,再次泪如雨下。
这时,铃声从兜儿里传来,她有些无力的接起电话,只是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回去”。
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再哭,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可是她失败了。
“妈妈,我回家了”。
突然,一声惊雷!
盛美景整个人都在发颤,能够感觉到本酷热的天气正在发生变化。
突变后的乌云密布犹如她那颗早已跌入深谷的心,看不见一丝光明,但仍不舍离开。
雨滴陆续落在她身上,不慌不乱的盲拿起结业证书,“妈妈,我会努力过好”,说完,拾起盲杖,紧攥着犬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雨越下越大,她的步伐跟随导盲犬也越来越快。
“啊!”
一个小石块无情的让她摔趴在地上,疼得她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早已成了落汤鸡的她,泪水,雨水,掺和在一起,谁又分得清,谁又在乎?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疾驰而过,一滩水溅了她一身。
天哪,此时此刻,还有谁比她更糟糕?
坐在车内后座的人阴沉着一张脸,车窗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刚刚有个落汤鸡的模糊身影在他眼里一扫而过,心却莫名的痛了起来。
当他下意识的回头时,已然看不清那抹模糊的身影了。
但他的手掌心却一直放在自己的左心口上,疼得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后,安全到达公交车站的盛美景接受着好几双异样的眼神,也许她能够感觉到这些目光。
当公交车来了后,她娇弱的身段却被人挤开,惹得导盲犬吠(fèi)了一声。
然而,盛美景又是成了最后一位上车的,但她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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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太惯着她了,眼瞎了还要到处跑什么?”这个声音浑厚而有力,多了些不耐烦。
“惯她,那是我的事!我不干涉你,也请你不要干涉我。她都结业了,你还要怎样?让她走吗?”盛芳儿从头到脚充斥着怒焰。
“我养个儿子都费力!”
“我有求你养她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你养个儿子费力,她在这里用的吃的住的都是我的,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盛芳儿越说越怒。
可谁知道站在门口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谁叫他们的声音大呢。
“那个...我回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还咳嗽了一声。
盛芳儿见盛美景全身都淋透了,便连忙走了过去,“小景...”,见她的双眼有些臃肿,“小景,你到底怎么了?哭过?谁欺负你了?”
盛美景摇头,微微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转身盲走着去了房间。
盛芳儿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里很疼,怒瞪着身后的男人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