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州长沃特·科勒

Walter was a dyed-in-the-wool Republican who relished politics.

He believed that government,

like business, should be run with efficiency,

integrity and fairness.

 

沃特是个政治热情颇高、彻头彻尾的共和党人。

他相信政府就该像公司一样，拥有效率、诚实和公正这些品质。

 

沃特是个政治热情颇高、忠诚的共和党人。他相信政府就该像公司一样，拥有效率、诚实和公正这些品质。

1928年，沃特当选为威斯康星州州长，1929年1月就任。此时，他看到了能将自己的理念化为行动的希望。他用一个年金与投资委员会取代了之前的七个委员会，还创建了一个中央采购局，从而简化了州政府办事流程。此外，他经常投票反对那些在他眼里只是捞取政治好处的项目。在沃特参选期间，州政府财政部说，财政赤字可能会在一年内达到350万美元。沃特在当选州长后不但彻底消除了所有财政赤字，在他两年任期结束时，威斯康星州政府实现了2千万美元的盈余。

尽管沃特来自大企业家背景，但他却批准了二十项工会提出的议案。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取消了“黄犬契约”—这些由企业管理层强加于雇工的劳动合同要求劳动者不得加入工会。许多雇主反对这项新法案，但是沃特认为雇工应该天然拥有加入工会的权利，就如同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加入工会。类似的员工个人选择事件分别在1934年和1954年以不同的方式发生，当时代表科勒公司生产与维护部门员工的工会组织要求公司不得雇佣非工会成员，公司对此强烈反对。沃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些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在他看来，强迫员工加入工会就同要求员工不加入工会一样，是一件非常“不美国”的事。这一事件有时被描绘成政治自由主义者（倾向工会）与政治保守主义者（反对工会）之间的战争。沃特不愿意接受这种分类，坚持认为这纯粹只是个人选择的自由。1930年代中期，沃特的员工成立了工会，他并没有反对，说他的雇员有自由选择加入任何组织的权利。但是他确实不依不饶地坚持反对封闭式雇佣工会成员的要求。

同样，在沃特的推动下，州议院通过了一项儿童保护法案，对收养和保护未成年儿童加强了管理。

在担任州长期间，沃特依然同时管理着科勒公司。周一到周五，他在威斯康星州首府麦迪逊工作，周六就回到科勒镇。但是他把公司管理权力大幅下放给了其他高层人员，包括弟弟赫伯特和汤姆·克洛斯。（他的飞机也使他更快地在两地之间穿梭。）

1930年，沃特第二次参选，但是在共和党初选中输给了菲利浦·拉弗莱特，后者最终获胜成为州长。1932年，沃特又一次参选，这次他在初选中战胜了拉弗莱特，成为共和党1932年的州长候选人。然而此时，由于1929年的股灾和大萧条，总统赫伯特·胡佛已经失去民众信任。作为忠诚的共和党人，沃特在1932年的选举中依然采取支持胡佛的立场，这也导致了他自己选举失利。沃特解释说：“我是共和党人，他是共和党人，我必须跟他并肩出现，这是我的职责。”在民主党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下，胡佛以35万张选票的劣势输掉了威斯康星州。沃特则以10万张选票的差距输掉了州长竞选。这是他最后一次参与政坛角逐。

沃特的一生都对技术发明充满热情，这种热情也辐射到了航空事业。1928年，他购买了一架瑞安单引擎飞机—就是比利·怀尔德的电影《林白征空记》中的那款。酷爱坐飞机的沃特从此成为威斯康星州（也许也是全美国）第一个常常坐飞机出行的公司总裁。他曾在80天里，坐飞机出行次数高达104次，绝大多数是在威斯康星州内部的短途飞行。尽管当时航空旅行依然在起步阶段，被认为风险不小，沃特却坚持说飞行“是忙碌管理者的选择”，还宣称自己在途中常常会工作或“睡上一个安稳觉”，不过每次安全着陆后，他总会习惯性地给飞行员一支雪茄以示庆祝。

科勒镇很快成为美国中西部航空中心。1923年，安东·波洛兹在希博伊根建造了一个飞机场。但是1920年代末，因主楼被闪电击中坍塌，他关闭了这个机场。之后，沃特·科勒在科勒镇建造了一个拥有两条跑道的机场，一条是适应各种气候的煤渣跑道，另一条则是草坪跑道。许多年里，科勒机场都是附近区域唯一的机场选择。这是沃特·科勒、安东·波洛兹和其他科勒公司热爱飞机人士的骄傲和欢乐所在。科勒镇的居民对此也备感兴奋，尤其是年轻人，因为那些能做巡回飞行特技表演的飞行员每个夏天都会出现，并带他们上天。沃特说，他建造这座飞机场的一大原因是让当地的年轻人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未来大有前途的航空业，他也希望其中某些人会成为飞机工程师或飞行员。1961年州政府建立了希博伊根县纪念机场后，科勒飞机场才停止运营。

1929年，美国进入经济大萧条时期。大萧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噩梦，科勒也未能幸免。当几乎所有美国人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和现金去购买价格不菲的新潮卫浴产品？每一块美元都只可能用于明天全家的一顿晚餐或者为了交上房租。1932年，整个美国卫浴业的销量跌掉了90%，而这仅仅是最坏日子的开始。科勒公司一开始并没有选择解雇多余的工人，因为科勒家族明白每一位工人对当地来说都是一个家庭的收入来源，如果他们丢掉了工作，那么希博伊根的那些普通家庭用什么挨过这段艰难岁月？所以直到1931年，科勒公司依然以全额工资的形式保留了雇员的全职工作，他们用囤积货物的方式维持生产并避免裁员。拉尔夫·波洛兹记得他的哥哥罗曼·波洛兹在1931年受科勒聘用到仓库销毁库存—而与此同时，工厂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新商品。

这当然是不可持续的，科勒公司不可能无止境地失血，这种一边生产一边销毁的模式是对工人的施舍，也是为最后的倒下拖延时间，支票本不可能无限支付。但沃特在1932年依然说：“我一直坚持认为，管理人员最重要的职责是尽一切可能保留雇员。”然而此时，科勒公司已经开始需要依靠贷款来保全自身，除去大幅裁员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出路。起初，某些部门的工作时间减到了每周三天，后来慢慢又减到了每周八小时，但是依然没有一人被辞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33年，科勒终于挺不住了，包括陶瓷厂在内的不少生产部门被关闭，第一批裁员开始了。

与此同时，受到大萧条影响，美国工人为了自保开始积极加入工会组织，希望从资方那里获得更多的补偿，或者保住自己的工作。1933年罗斯福总统签署了《全国产业复兴法案》，赋予劳动者组织和集体协商的权利。工会为工人争取更高工资和更好工作环境的呼声越来越高。通用电气、纺织业以及许多其他公司和行业都出现了大规模罢工。

1934年的大罢工对沃特是身体和情感的双重打击。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向善待员工却遭到如此对待。随着大萧条缓慢过去，经济开始复苏，科勒公司也开始慢慢走出阴影，到1940年时，科勒公司的营销已经恢复到了不错的水平。

1940年4月20日，那是一个普通的周六，沃特以他一贯的精力和士气在办公室忙碌工作至晚上七点。公司正在恢复元气，这是让他欣慰的地方，最坏的年头已经过去。而且尽管他已六十五岁，但身体看起来相当不错。因此当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他因心脏病发作突然逝世时，所有人都震惊到了极点。

六十五岁的沃特·科勒在公司工作了三十五年，为公司带来了无法衡量的发展与机遇。

1926年加入科勒公司，并在公司效力终身的律师卢修斯·P·切斯这样描绘沃特逝世的那段时间：“如果科勒公司能够从沃特去世的阴影中重新崛起，那么他们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重新站起来。”1998年切斯在佛罗里达州的家中接受采访时，他言简意赅：“沃特·约·科勒是我认识的最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