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8.他的肩膀
这一个小小的因岁月而淡去色彩的不倒翁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还未倒下，原本鲜红的色彩成了淡红色远望像是粉中带白的雨后梨花色彩。
这个不倒翁在书桌上，禾木苒轻轻一动，就晃荡起一大片在空中看不见的波纹，手靠近时，还能感受到轻轻带起的气流，来回绕成一个环圈的不倒翁像是墙壁上挂钟秒针咔咔转动一般，似乎在与时间衔接在一起，它从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此时时间的流逝。
从一时的凝视，开始的鲜红脸谱上那画上的两条黑线，那是它们的眼睛，禾木苒看见了藏在里面的很多东西，包括那童年时的大半记忆，每摇动晃荡一下，就看的更加清晰。
俯下脑袋，倚靠在手臂上，不倒翁与禾木苒目光之间交聚仅十五厘米。
从最初看清的那一刻起，禾木苒就感到自己的思绪渐渐已经飘移它的目光，开始偏向从这个窗边看去的那仅能看见的一角天空。
天空的广阔总会让人本能的生起想要飞向天空的心，这种难以抑制的感觉只能伴随那颗被囚禁在自身不算是牢笼的牢笼中的心在跳动中平复而下。
“多好呢！也很美。”禾木苒在心中想着，眼中染上从源心底的疲惫，渐渐闭上双眼，沉浸于困倦的睡意中。
……
……
……
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什么重大的改变，固定起的端点似乎一触即碎，让其不敢轻易触碰，只能在远处悄然张望。
那即将要破碎的是什么呢？
为此，他思考了许久，那即将破碎的是自己。知道往后不会有着其他的可能，或就为了那短暂的时间，待她成长，在成长的道路上，等待她能明白所有，那他也可以放下全部，全身心放开，一下松散而开，而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呢？他不能得知，但她的生活已经不在是问题，相信她也会照顾自己的。
从每一天重复的生活里他早以看清，他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已经失去任何乐趣的地方，前往新的地方，但那新的地方究竟怎样才能找到，这对他一直都是在思考的问题，在新的地方又如何开始新的生活？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在新的地方她所会去接受的程度，在心中他知道，为了呆在这里，她用那生活在羽翼下还未长好的乳牙拼命撕咬，以做出最大的努力，他明白，所有他能任凭她在那撕咬，哪怕咬不出任何伤口，他也能感到揪心的疼痛。
从开始的源头都源头与那一场不是错误的错误，他们都知道，但这又如何让她能够明白？而且他也不认为这真的不是错误的错误，错误的产生就因它本是错的，所以他承担下错误，承认所有的原因都是为他所因，而这因中的报应就是她那在瞬间露出凶恶表情的脸，他明白，真的明白，他才相信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在往后的日子，为了目标中的结果，他与他们断开了所以联系，甚至为此扯下所有脸皮，他与她才得以在这生活的如此安心，安心只是源与表面所看去的，在他与她之间从来都不会安心，这已经演变为了一场战争，像是永远不会有着结果的战争，但对这一场战争，他抱有胜利的决心，因她只是为了毁灭敌人而毁灭敌人，为此可以丧失理智，做出不可预料的悲惨结局，毕竟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胜利，只有他才追求胜利，追求的也是相信她会改变自己。
懂事的孩子迟早都会长大的，像是她，他其实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就像是每个人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一样，他也一样。对她抱有的期望或许自己明白可能达不到期望中的模样，但还是最大程度的去期望。
不断去为此付出想之不到的努力，途中放弃的东西有很多，付出的牺牲也有很多，可她在还未懂事的时候是感受不到这些付出与牺牲的，或许哪怕懂事了也感受不到。
每个人的心都是不一的，他也无法让她的心能够像他要求的一样，随意揉捏，那样他知道，她也只是一个生活在别人为她捏造的一切中，他希望她能够独自自强，明白懂事，最后张开羽翼，飞的更高更远，至少要……比他更远。
他所停下的脚步是她的开端，她将站在这已经十分遥远的开端上，飞往更加遥远的开端，他希望他能够在有生之年看见她将在某一处落家。
可他明白，这以是不可预料之事，他只求能撑过十年，漫长的十年，希望能够流过，他相信自己能够撑过十年，熬过的岁月已经够久，三四个十年聚在一起，他也跨入中年，未来的日子他能够预想到她无依无靠，他能够依靠，可她不会选择依靠，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除了她自己。
这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没有兄弟姐妹，就等于没有亲戚朋友，甚至父母也被割去，她就像是一只失去家园的小鸟，四处漂泊，最后发现还是无家可归，落魄的低下脑袋，在它的面前就会摆上一份选择。
那份选择是残酷的，残酷到他不敢去想……
他经历过的风雨是她在不做到同样经历过如此之多的风雨前，是不会明白的，他已经明白了很多很多。
她的未来他都明白，她是一个很容易看透的孩子，所以的想法不会有着很多的表露，却能够一眼看透她的想法。这样的一个孩子，在没有庇护所庇护她避开风雨，仅凭她自己的力量，她无法做到独自生存，而他还能未她做些什么呢？
他都明白，没有人能够比他明白的更加彻底，造成这些又都是谁？是他！
为了躲过那些对她造成的影响与风波，他断去了除了他之外所以可以前去庇护的庇护所，是他让她现在在孤独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有时候深感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在外面他可以撑起一片小天地，在她的面前他却无法未她撑起一片小小的羽翼，在她面前就突然变得十分沉重的羽翼拖着他，欲发无力。
不止一次的在书房中看着电脑闪出的荧光，文档中显示的计划表总会在眼前浮现成想要对她说出的话语。
在梦中，他在总能看见她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无边原野，他的影子在远方，看着她们在那悠悠扬扬远去，他想追上，一道屏障阻隔在天地间，只能睁眼望着她们离去，醒来时，他总感到眼角微微湿润。
不会流泪的他，几次想要将泪水流下，极力的克制让他得以坚持，他害怕自己眼泪流下，一切都会因此崩溃，没有什么能去倾诉的，他也只能将这些压在心底，压的喘不过气。
每当心脏剧烈跳动或身体各处出现的一点小毛病，他都会想，究竟是不是身体坚持不住了，最为让他害怕甚至极致恐惧的是，他的精神能够坚持下，身体却些一步垮下。
他在心中想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究竟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想法他不应该出现，他也毫无办法，却不能阻止，这样的想法也是阻止不了的。
他知道，希望中的想法，她的成长，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