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抢人
雨声停了。
病房里的议论声也没了，一切似乎回到余锋一个人守着余母的时候。
但这时不该是这样，五个大男人在病房里，怎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出事了！”
余锋向身后提醒一声，冲进病房。
带着湿气的风迎面吹来。
一眼看去，病床上不见人影，鱼式氧气罩落在枕边，护理机器人上的指示灯全灭，输液管随风晃动着，把药水滴洒在床单上。
余父和四个舅舅们，全背靠着墙壁坐着，似乎是睡着了。
病房中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仿佛在某一秒钟，有一阵诡异的风袭来。
它裹走了余母，熄了护理机器人，同时还将其他人原地迷晕。
两面人！余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除了他，没人能够如此诡异的将余母带走。
咚、咚、咚……
沉闷、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晴三人听到余锋提醒，马上跑了过来，看到病房内的情景，三人一脸惊诧：人怎么会没了？
呆住一两秒，赵晴最先反应过来，“岚姐你去查监控，覃医师你快查看叔叔他们的情况……”
“好！”
赵岚和覃医师同时应到，一个挤进病房，一个跑向四楼的监控室。
赵晴又说：“余锋、余江，我们……”
“不用再做其他的，”
余锋神情笃定，“我们都去监控室，能做这事的只会是两面人，他肯定是直接跳窗离开了！”
赵晴皱眉想了想，点头同意。
余江却不大信，“跳窗？这可是一百三十多米的高度……两面人带着我妈，他真的能跳窗吗？”
如果两面人独自跳窗离开，他能相信，可这带着一个人，他要怎么跳？
“不信你就在这看着爸和舅舅他们，我去监控室。”余锋不想争论，他不管余江如何，转身就往监控室跑去。
赵晴跟在他身后，两人小跑着上了四楼。
在四楼的监控室里，赵岚正查看一楼大厅的监控，见余锋来了便招呼他们查看病房和走廊的监控。
余锋他们在覃医师办公室待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但具体是哪个时间段，余锋却没多大印象，正当他不知该从那个时间点开始查看时，赵晴马上提醒了他。
“从九点五十八分开始查，从那个点开始，我们全都进了覃医师的办公室。”
记得这么清楚？！
余锋应声“好”，按赵晴提供的时间点开始查看。
听到提醒，赵岚抱怨一句，“你早不来，我说怎么一直没看到异常情况，原来是时间不对。”
赵晴已开始查看监控，听到赵岚的话，她随口答道：“你读的可是警校，还要我来提醒你？”
赵岚不服，“怎么不能提醒了？”
见赵晴不理她，又嘟囔几句，才埋头继续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控室内安静了约五分钟，赵岚困惑的声音响起：
“奇怪……赵晴你确定没记错时间？我按你的时间查了，大厅这块的监控视频里却还是找不到异常之处。”
“一到三楼的走廊上也没发现异常情况。”
赵晴说着，看向余锋身前的屏幕。大厅和走廊没有异常，那就只能是病房了。
余锋看的慢，还有近十分钟的视频没有看完。
“行不行啊你？不行让我来。”
赵岚走到余锋身后，摆摆手示意他让位起身。
“你来！”
余锋立马起身，他也想尽快弄清楚，余母是怎么被带走的。
刚一站定，他就瞟见覃医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监控室门口。
她缓了几秒，让气顺畅些，然后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没？”
“还没有，我爸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只是被催眠了，睡半个小时左右就会醒了，没事，余江正在下边照看着，医院也安排了人，正在那守着。”
把话说完，覃医师呼吸恢复平缓，犹豫几秒，她说：
“余锋，你等下可得帮我说话，不然医院又得说我失职，我那个本本上可不能再来这么一笔了。”
余锋微笑着说：“放心，我会跟医院解释。”
有余锋的保证，覃医师还是不大放心，“不行，你说的他们不一定会相信……”
“我们也会帮你解释……哎……找到了，十点三十一分二十一秒，窗户被一只黑色爪子扣开了！”
赵岚指着屏幕喊道。
赵晴挪开位置，余锋、覃医师挤到她身旁，盯着赵岚指着的那个位置。
屏幕很清晰，顺着赵岚所指位置，能清楚地看到一只，露出一半的黑色爪子，从窗外把窗户给扣开了。
画面中，余锋的二舅应该是发现了黑色的爪子，他半站着，似乎正要起身查看。
“都看完了？我跳下一帧了。”
赵岚问着，屏幕上的画面已经被她跳到下一帧。
画面一闪，黑色爪子被一片白光遮挡住，隐约能看到窗户大开，余锋二舅又重新坐下，头倚靠着墙壁，已经睡着。
这白光是什么？
余锋刚要问，覃医师已经把手指点在白光与竖着的窗框之间那抹比夜色更深一点的黑影上。
“这是什么？不像爪子更不像躯体，该不会是翅膀什么的吧？”
赵晴凑近，认真看了几眼，“应该就是翅膀，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它没有出现在大厅的监控里了。”
“看体型，似乎跟我们看到的那只大猫一样……长翅膀的大猫？那它第一次来的时候，为什么走的是大厅？那白光又是什么？”
余锋提出的问题，刚好是赵晴所想到的，她解释说：
“从下边看，一楼大厅下边，其实还有十层，上次它从大厅进，应该是为了确定位置。
至于白光……”
赵晴看向覃医师，覃医师指着画面中已坐回去的二舅，“白光应该就是大猫的催眠手段。”
余锋点头，表示他已经懂了。
大猫虽然来过不少次，可潭州中心医院的位置是变换的，光从地空城外边看，确实会找不到地方。
画面跳到第三帧，白光已经消失，大猫扑腾着翅膀，两只爪子按在护理机器人头顶，眼睛直盯着余母。
答案已经确定，见无人说话，赵岚把画面跳到第四帧。
画面上，背生双翼的大猫已然不见，一个顶着杂乱长发，看不清脸的高个男人正将余母抱起。
同大猫一样，他的背上也有一双大翅膀。
监控室安静了十来秒，覃医师率先打破安静：“我的天，他肯定就是两面人，可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从大猫变成一个人……这真是……”
覃医师嘴巴张了三四秒，最终吐出来一个成语：“匪夷所思！”
其余三人听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画面。
余锋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早就认为大猫就是两面人，可当他亲眼看到监控中的画面，那种无比惊讶、无比震惊的感觉，让他也找不到词来形容。
赵岚、赵晴两姐妹同余锋的想法一样，即使是早就听到风声的赵岚，也是同样如此。
大概也只有匪夷所思这个成语才能形容眼前这一幕吧？三人这样想着。
愣了会儿，赵晴提醒道：
“岚姐，你快把两面人出现到离开的这段视频拷下来，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赵岚点头，立马将视频拷到手环上，“余锋，等下我把这段视频发给你，万一叔叔他们问起……你也算有个交代。”
余锋说声好，心里琢磨着：
为什么两面人之前说让我送去周公寨，这会儿却又把人抢走？
信不过我们？
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余锋看眼赵岚，能威胁到两面人这样的存在，只可能是星空集团和联邦这样的存在。
虽然余锋只看了一眼，但是也没逃过赵晴的眼睛。
她微笑着说：“别多想，不是因为我们。”
余锋苦笑：“我什么都没说，你也能猜到？”
“好像能感觉到，”赵晴往边上挪了挪，“要不你给两面人发消息问下，问他这样做的理由。”
“你觉得他会回答吗？”余锋反问。
“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人，他应该是不屑于遮遮掩掩的。”
赵晴说的很肯定，赵岚和覃医师也赞同的点头附和。
“那我问问。”
余锋点开腕屏，等腕屏展开又点开时光界面。
代表两面人的那个钟表小头像正缓缓转动，这表示他此时在线。
“两面人在线。”余锋向三人说道。
“我猜他正准备给你发消息，说不定你马上就能收到他发来的新消息。”
“我觉得也是。”
赵晴刚说完，覃医师又表示了赞同。
能有这么巧？余锋有点不信。
然而，没等他把这话说出口，滴声响起，低头看去，两面人的钟表小头像抖了两下。
余锋啧了一声，点开同两面人的对话框，滴声又一次响起。
“人已平安接到。”
余锋把消息念出来。
又把两面人拍的，以树林为背景的，余母的照片拿给三人看。
“你快问他！”
覃医师想起上一次两面人发给余锋的消息，忙说：“你快问他：为什么要心跳停止后才进行治疗？”
余锋哦了一声，手指一阵灵活的跳动，不到十秒钟就将两个问题都发给两面人。
刚完成发送，两面人的钟表小头像却已经停止转动，他下线了。
这么快就下线？
余锋只好把腕屏递到覃医师面前，“他已经下线了……也许，过会儿会上线？”
赵晴不以为意，“覃医师你不是在担心医院会找你麻烦？走，我们先去帮你作下证明。”
话音刚落，覃医师还没来得及回话。
余锋刚按的开关，腕屏还没完全收回去。
恰在这时，滴声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