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作
余锋抬头看了眼，“你说她们在里边会说什么？”
覃医师不作声，专心吃饭。
对她来说，吃饭是必须专心，必须要认真对待的头等大事。
余锋扒了两口，没心情再吃下去。
邻桌的张艾放下筷子，盯着那扇小门，侧身对余锋说：“大猫的事……你们真不知情？”
余锋不耐烦地瞟她一眼，“真要是知情的话，我会不告诉你们？我可是守法公民。”
“哦？”张艾不大相信，“因为这事，赵岚都快抓狂了，你两自求多福吧！”
“不至于吧？碰到没法解释的事不是如实上报就行了？”余锋不大相信。
“在别人那也许是这样，但在赵岚这里……还真不一样……”
张艾还有往下说的意思，却忽眼神一闪，将身子坐的笔直。
嗯？
余锋疑惑地向小门看去。
原来，紧闭的小门已被推开，赵老板正从小门走出来，赵岚跟在她身后。
人还没跨出小门，赵岚就做出了安排，“张艾，医院的事你找个地方整理出一份报告，明早交给我。”
“好，我这就去。”
张艾立马放下筷子起身，就像一部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工作机器。
是怕？
还是绝对服从命令？
结合张艾种种表现，余锋觉得应该是害怕居多，可张艾会怕赵岚什么？
他想不明白。
然而，更让他想不明白的事还在后头。
张艾前脚刚走，赵老板跟着就把小食坊大门关上。
赵岚更是奇怪，她竟然面色平静地坐到了余锋左手边的木椅上，而关好大门的赵老板则坐到了赵岚对面。
这一幕太奇怪，就连一直埋头吃饭的覃医师，都惊讶地看了眼赵岚两姐妹。
余锋心中惊讶更多，惊讶之余却不由的有点佩服这位赵老板，竟然这么快就把赵岚给劝住了。
而张艾，只怕也是赵岚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支走。
想到这，他更是好奇：弄出这阵势，她们是要干嘛？
他默不作声，等赵家姐妹先开口。
就像余锋所想的那样，赵老板在看了他一会儿后，开口了。
“其实，岚姐说的事，我并不是怎么理解，
但听她所说，
又看两位……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所以才想着帮你们解决一下。”
余锋点头，示意赵老板继续往下说。
赵老板回应的点下头，“我们家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正处于一种奇怪的阶段，
所以我才会自己出来开了这个无人光顾的小店，岚姐才会去读警校，并成为一名警察。”
余锋眉头一皱，按赵老板话里意思，似乎有自己的小店和成为警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他才皱眉头，赵老板就开始解释：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别的的意思，只是事实真就是这样，
对我们两姐妹来说，这其实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好选择，如果你信我就继续往下说，不信……那就不用再说下去了。”
说这话时，赵老板满脸真诚，赵岚一脸无奈。
余锋无所谓信不信，倒是好奇她想要干嘛。
于是，他点头，“我信，你说。”
“嗯，”
赵老板微笑着，“现在，岚姐的机会来了，她可以通过掌管星空集团的某个小部门，重新让家里多出那么一点……生气。”
“可能我这么说你听不懂，不过我觉得，这大概是最为恰当的词。”
对家里来说，这也是最奢侈的一个词。
这一句她在心里默念，没说出口。
话听到这，余锋心里好奇已经变成惊讶。
星空集团的某个小部门？
让家里多出那么一点生气？
这赵家姐妹到底是什么人？
等下……赵家？！
余锋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刚想确认，赵老板已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余锋深呼一口气，确认自己平静下来后，直问道：“所以，赵老板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赵老板满意地笑了下，“我想你跟岚姐或许可以合作。”
“合作？”
“嗯，合作！”
“我跟赵警官能怎么合作？”余锋一时没想明白。
“那只大猫的出现，你们两位也很意外吧？”
余锋点头，大猫的出现，他跟覃医师两人都很意外，甚至还受了那么一点惊吓。
“我大致听岚姐说了大猫的行径路线……大猫甚至把你们带到了你母亲所在的病房，我想……”
赵老板停了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大猫的出现肯定跟你母亲有关吧？”
余锋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赵老板一猜就准。
赵老板抓住了余锋脸上的情绪变化，自信地笑了下，解释道：“我不是猜的，我听人说起过类似的事情，
同样的潭州中心医院，同样的大猫，同样的绝症患者……我还记得她坐在门边手足无措地跟我说这事时的惊慌表情，
跟两位的镇定相比，她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手指在桌面虚画几下，“所以我想，两位肯定比那位客人知道的更多，
而这事跟岚姐想弄明白的那件事又隐有关联，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被赵老板这么一说，余锋确实心动了，但他没有马上回答，他看向已经吃完的覃医师，觉得应该听听她的意见。
“覃医师，你觉得呢？”
覃医师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认真想了会儿，说：“赵老板的提议很好，之前大猫来的那几次我都没在，所以才没遇到，
病患家属也没跟我说这事，而是直接跟医院举报我，所以我们才会毫无心理准备，
听赵老板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事是需要人打掩护的，而赵警官就能很好的给我们掩护，只是……”
覃医师看向赵岚，“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赵警官会对大猫感兴趣，难道家中也有……”
虽然话没往下继续说，但听的人都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赵家姐妹同时摇头。
赵岚认真想了想，说：“具体为什么我还不能说，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都会知道。”
覃医师点头，“那既然这样，合不合作的就由余锋拿主意吧！”
余锋当然想合作，只是没等他开口，滴声响起，他整个人立马紧张起来。
覃医师愣了下，直接从对面跑到他身后，“快打开看看！”
赵家姐妹眼中透露着好奇，却准备安静的等着结果。
余锋点开腕屏，确认是时光中有新消息，心情越发紧张。
虽然时光他很久没用，但万一有人忽然想联系呢？但愿不是那样的情况……
他暗自希望着，点向时光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明明只是伸一下手指就能点到的屏幕，他却愣是好一会儿都没点下去。
覃医师越看越急，却也不敢帮着点下去，要是里边是两面人拒绝的话语……
她担心的看着余锋，心里想的不再是会不会被举报，而是：如果被拒绝了，他会怎样？
两人犹豫间，一根白净手指忽从余锋脖子右侧伸向腕屏，直点到时光图标上。
眨眼间，腕屏底色由白变成绿色，时光消息栏出现在三人眼前。
“没想到你还在用这款时光聊天软件。”
余锋耳边传来赵老板的声音，视线中那根白净手指没有停下，又将置顶的两面人那栏点开。
跟着，赵老板又把消息内容读了出来：“首先，你能付出我想要的代价，
其次，请在令堂心跳停止后，将她送到周公寨，
最后，在治疗完成后，请确定你可以一直守在令堂身边，直到她重新醒来。”
消息读完，赵老板笑了声，“看来你没办法拒绝我的提议了，在这种情况下，跟岚姐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余锋呆看着腕屏，似乎还没有从两面人确定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覃医师双手捂嘴笑着，不知是为能见到两面人而高兴，还是替余锋高兴。
赵岚眼中有几分担忧，赵老板见此，又附到她耳边小声安慰。
一小会儿后，余锋回过神来。
他把赵家姐妹和覃医师认真打量一遍，再看向腕屏时笑了一声，木桌下的左拳紧握。
他笑得很浅很短，但此时是真的很开心，比人生前二十四年所有开心累积到一起还要开心。
定下心神，他又看向赵老板，想起她帮忙点开时光那种果断，不禁好奇她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这么果断。
将这份好奇先放下，余锋微笑着说：“你说的没错，跟赵警官合作确实是我最好的选择。”
就像覃医师说的那样，只有赵岚才能很好的帮余锋打掩护。
在赵老板点开消息，余锋看到消息呆住的那一小会儿，他想的是按两面人所提要求去实施的难度。
首先，需要有人拖住户籍科的人，这个必须要有赵岚这样的警务人员在才好实施。
其次，需要一辆车，这个只要肯花钱，倒是好办。
最后，周公寨是林区，必须得靠赵岚的身份，才能通过巡逻机器人的封锁线。
这样想来，确实没得选，反而还要感激赵岚。
等成功后，再去感激吧！
余锋想着，目光转到赵家姐妹身上，“我们可以合作，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