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淡的日子

小区里和马路边的桂花开了又谢了，不过小区健身器材旁边低矮的茶花还在顽强地开着，有粉色的，有红色的，还有白色的。我喜欢桂花的淡雅馨香，也喜欢茶花的多姿多彩。

妈妈也喜欢桂花茶花，以前常带我在桂花树下捡拾花瓣玩，在茶花丛里休息聊天。桂花只有米粒大小，捡得很费劲，我有时急了，会跳起来去拽树枝上的，不过大多是白费劲，反倒是摔了不少跤挂掉了不少毛。在茶花丛里休息是最惬意的，懒懒地躺在妈妈怀里，迷迷糊糊中觉得天地其实并不大，而且都是我们的。

地下室小区不大，边边角角都堆着垃圾。有纸盒子、泡沫板，还有长长短短的废木条。一看到这些东西，我就会觉得很亲切，就会想起以前的家，想起和妈妈一起修理家的场景。小灰说这个小区虽然盖的时间不长，但听收废品老两口叨唠说过几年就会拆掉的。我问为什么这样折腾，小灰笑着说房子本来就是人的玩具，拆过来搭过去的应该很好玩吧！而且我们是狗狗，何必去操心人的事情。我想想也是，拆的是房子，又不是地下室，而且就算是地下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找吃的、和小灰一起逛马路遛大街，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菜市场胖大嫂那我去过几次，每次去她都是在忙忙碌碌，不是在忙着招呼顾客，就是在洗洗切切。但只要我去了，她都会停下手里的活，拿吃的给我。当然，每次我都是天快黑的时候去的。

最近的一次，我把小灰也带过去了。胖大嫂看到怯怯的小灰，很开心地笑出声来。和妈妈第一次把我带过去一样，胖大嫂招待了小灰好多美味的烤鸭，离开时，还捎回来两根长长的鸭脖子。

只是看她那么忙，我也不好意思经常去打扰，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了。

早餐阿姨那我是每天都去的。油条、馒头、包子、糍粑变换着吃，不知道是吃的久了还是其它原因，我已经尝不到这些东西有什么香味了。早餐阿姨依旧是和蔼可亲，热情如故，只是从来都不会像菜市场胖大嫂那样摸我抱我，估计是害怕吃饭的人反感吧。

至于之前经常去的合欢花小区，倒不怎么去了。一是因为早饭吃得足，二是晚上出门有些冷了。即使去了，也是为了寻找当初和妈妈一起扒垃圾桶的回忆。看门老头还是凶神恶煞似的，只要看到他我就很紧张，即使离得老远也会哆嗦个不停。

每次都是和小灰一起去的。我把之前和妈妈一起在这里找食物的故事讲给小灰听，她叹息说我妈妈太辛苦了。每次她这么说，我都会想起妈妈关于“命”的那些话。

身上很痒，小灰帮我挠也没有用。好多地方都被我抓破了。天实在是冷了，不然我就去草地池塘洗澡了。想想那些被主人抱在怀里宠着的狗狗，个个干净整齐，有的还穿着漂亮的衣服。被主人精心侍候着的它们，身上肯定是不会痒的。

每当有狗狗被主人抱着从我身边路过，我都会凝望很长时间，还都不自觉地想象小狼叔叔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看着我羡慕的表情，小灰都会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吃喝不愁自由自在不是挺好的嘛，哪里会有十全十美呢？

也许小灰说得对，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

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不改变自己“流浪者”的身份，爸爸妈妈卑微而无助的过去，就是我不远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