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车夫》后篇

“稍息，”所有人汇聚一堂，在布满黑色砂砾的跑道上。前方的老师样貌平平，着装上倒有城里人的味道儿，但听其的口音，普通话并不是十分标准，想必并未有过高的文凭。

草鞋在人群中显眼，体育老师一眼便瞅见了。他昨日严肃要求过，今日有人竟敢当众违抗，这完全不将他放置眼中。

“你出来！”

这句话许多孩子期待已久，现今在一旁咯咯的笑着，一场好戏例如即将上映了般，引得了许多人的目光。车夫的孩子缓缓走出了人群，埋着头不敢看。

见着是他，体育老师略显犹豫，他自然知道这孩子的家室，若是要责怪，也难不伤孩子的自尊心。可要是不责怪，也难维持大众的纪律……这可引得他头疼。

但师者不应人人平等？这观念浮现其脑海，让他瞬间有了决定。

“我昨日有严肃要求，你可有听见？”

车夫的孩子点点头，红润的嘴唇颤颤的动了动，良久才说道：“听见了。”

听闻此句，周边几位孩子暗笑起来，体育老师仿佛有了台阶，谴责例如泉水涌出：“你既然知道，却还故犯，这显然是违抗命令，要知道在校园里就要遵纪守法，纪律方面你是未能遵守，你要怎样受罚？”

“老师，我可以赤脚跑的。”车夫的孩子速速说道，体育老师先是一愣，有的学生却开始啷啷起哄。

“这地都是砂砾，脱了鞋跑，岂不是钻心的疼？”

“确实如此，光是想就疼无法忍受。”

但好的声音过后总有坏的，有人起哄，有人煽风点火，这让人群乱成了一锅粥，体育老师例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躁动不安。

“你可想好了？”体育老师心口焚烧着的热，他这惩罚自己心中也有愧疚，·但车夫的孩子咬着牙就答应了。

他人敬佩这小子的胆识，但这胆量也是来自他人的挑衅，当草鞋离开了车夫孩子的脚，他就感觉到了刺痛，每走一步石子就仿佛钻进脚里头，一个孩子哪能承受的了？但早晨他就脱了草鞋奔来，虽说如此，但来的路面还是能避开碎小的石渣，可要在这操场上上体育课，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车夫的孩子已准备就绪，体育老师狠了心，挥挥手让他们跑个三圈，其他孩子眼睛一抖，平日里仅就一圈，至多也才两圈，今日怎提至三圈？与车夫的孩子脱不开干系。

一些孩子曾恶的眼光抛向已经跑起来的他，心中起了坏的念头。此刻，一名同班级的女同学将政教处的老师叫了来，立刻停止了这场“破天荒的课程。”

倘若有人听闻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对车夫的孩子称赞，小小年纪便有了此等胆识。车夫的孩子最终通过老师的集资，获得了一双属于自己的运动鞋，车夫仍在奔波水乡，挥洒着汗水。

尝到了人心善意的甜头，孩子觉得去往校园的路不再是那么遥远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