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赵疯婆子》
儿时不知唢呐意,知时已是棺中人。这几日丧礼太多,本就略含忧愁的水乡,在唢呐声里头,彰显不出一点平静的氛围。
“入夏了,有些流感疾病一一泯灭,可却好多人没能熬过去。”
正把厨刀拿起,准备切掉葱花香菜的赵疯婆子说出口。
水乡的人不怎么见她,见时已是饥肠辘辘。
她不出长辈留下的面馆,已是三十来年,独自一人在馆内,性情甚是暴躁。
遥想当年,有人妄图娶这好无教养泼妇,竟险些吃上几口刀子。自此之后就有了赵家面馆疯婆子的事,凡事何人走过馆子前,都要分外小心。
都怕的有理。
赵疯婆子不疯,实际不然,她待贵客犹如兄贵,要加上点肉末葱花,赵疯婆子总会笑盈盈的给加上,从不吝啬。
三十来岁的女子展露出男人的姿色,见多不怪,见少则怪。
几次赵疯婆子喝个大兴,就和在场的贵客长聊几句,最后白白让他们吃了一顿。
每每酒醒都是独自一人到馆内的露天院子坐坐,一坐就是三五个时辰。
有一次几个闲聊好后回家的妇女路过馆子,就看见赵疯婆子一个人坐着。等到早上早起奔扑菜场时,发现赵疯婆子还坐在那。
唢呐声到赵疯婆子的面馆前就弱了许多,这香味令人嗅会儿,就能饿的肚子咕咕叫。
“待此次吹丧好了后,定要去这赵疯婆子的馆内吃上一碗,她不学无术,也就这碗面煮的好。”
一些人交谈会儿,都决定抽空来吃吃。
三十多年的手艺自然不差,赵疯婆子也同意这一点,有人夸她面味香醇浓厚、汤汁鲜而不腻的评价时,赵疯婆子就像早就知道似得。
下的一手好面,却满脑封建思想,不由让人惋惜,赵疯婆子闻闻此些言语,有时尽躲里头哭了。
“赵疯婆子,再来一碗。”
她听见有人叫唤,总会憋会眼泪,通红着眼睛再去上一碗面来。
“赵疯婆子咋眼睛丹红丹红,该不会被葱花熏了,被烟灰呛了?”
他们无趣的闹腾,反而让所有人都笑了出来。甚至赵疯婆子也开怀大笑,没有淑女的形象。
来吃面的孩子越来越少,除了年老的老主顾,其他人都不怎么来了。
据说都是背井离乡,去了大城市去。
这一来能有好景的长久发展,二来也风光,抬高自己眼界自然不差。
今日赵疯婆子也就赚了几个零头,主顾是越来越少。刚刚躺在棺里头,给唢呐送走的人,近几日还来吃过汤面。
赵疯婆子想想,继续埋头切菜,葱花也切完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能干什么。
她抓起一把揉好的面粉,丢入汤池中,给自己弄了一碗汤面尝尝。
味道香浓,面中的葱香意味回味无穷。吃完这一碗赵疯婆子有碗洗了,她来回搓洗四次,大概能出去荡漾一番,不过她天性不爱做这些,不过这安定的日子指不定能延期多久多久。
赵疯婆子洗了碗,外头已是夕阳黄昏,无限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