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兵
这是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叫赵平，女的姓何，尚无子嗣。
“战乱刚止，这边就下了大雪，说不定是死人太多惹天怒。”
三人围着个烧得通红的炉子，夜色渐暗。
何氏不同于赵平，很健谈，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弱，显得英气十足。
听到何氏这么说，正添柴火的赵平道：“或许是呢，前些日子到镇上买盐，听说汉军和楚军交战正当头，一场大战下来，尸体成山，血流成河，那真是惨烈。”
莫文偶尔插一句话，大概了解到楚军和汉军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状态，秦必然是亡了，只希望楚军还没到最后时刻，要不然，项羽就帮不了自己，反而是累赘。
夫妻两又问了莫文是哪人，去哪？
莫文随意编了个借口，说自己不是本地人，避难的，一家人死在乱世，只剩下自己去荥阳投奔家里叔父。
三人长吁短叹，原来赵平的哥哥早年也参了军，不知死在哪了。
何氏熬制了姜汤，莫文给项羽端去。
家里有一间客房，莫文和项羽便住在这里。房间里很朴素，最值钱的物件便是那张木床。
“喂，醒醒！”莫文拍拍项羽的脸，冰凉的很，没醒。
“应该是冻得狠了，喂一碗姜汤，睡上一晚上就没事了。”赵平走进来，端着盆热水。
“我来给他擦擦脸。”
莫文道声谢，让开位置。
莫文想了想忘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不急于一时，等项羽醒了，一切都好办，根据一般规则，时空裂缝周边会产生各种异常，比如山崩，地裂，或极端天气，就如此地的大雪。
“咦！好像见过这位兄弟。”
赵平一声惊疑，莫文不以为意，项羽是公众人物，认得很正常，只听赵平又说：“哦，认错了，莫兄弟，内人正在做晚饭，你先休息，饭好了叫你。”
“多谢。”
在项羽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莫文喂他喝完姜汤，便丢在一边，开始修炼。
后遗症很严重，天武能力被封禁，只剩下地武五六阶的实力，并不保险，莫文一有时间就会吸收空气中稀薄的超能，聊胜于无。
莫文一时兴起舞了套莫家剑法，和平时期看着像是养生剑法，但到了乱世，就成了杀人之剑，虽然只比普通人强了点。
剑法舞了三遍，浑身热腾腾的，祛除了寒意，正好听到何氏招呼吃晚饭。
“何大姐，有劳了。”
一个肉菜，两个素菜。
“不用客气，那位兄弟能起来吗？”
“估计不能，对了，杨大哥呢？”
“他刚出去了，说是找村长有点事，估计是为了那些汉兵。”
“汉兵？”
“来自县城的汉兵，自从占领了历阳，就整日里搜来搜去的，烦不胜烦。”
历阳？莫文好像在哪见过。
突然灵光一闪，历阳是AH和县的古名。
“卧槽，这里是和县？”
莫文大惊，和县是项羽兵败身亡的地方。
“请问，村外那条大江是什么名字？”
“乌江！”
一阵惊雷在莫文耳边响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莫文欲哭无泪，原以为是主角光环爆发，救了个项羽，原来是救了个累赘。若是早两年，必是极好的，而现在，天下马上就是刘邦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刘邦。
但目前看来，项羽还活着，乌江自刎兴许未发生，可如果没发生，项羽的军队呢，形影不离的虞姬呢？莫文想不通。
“何大姐，你知道项羽的大军在哪吗？”
“项羽？项王？早没了，听说被汉军斩杀在乌江边，真是活该！”
不好！莫文想起赵平方才的表情，他一定是认出了项羽。
如果何氏的话属实，也就是说明如今是项羽完全兵败的时候，按照正常历史发展，项羽已经死了，可为何还活着？
莫文想不明白，兴许是时空错乱导致历史错乱。
那么，要不要一走了之！
这个想法并不难作抉择，莫文与项羽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交情，甚至项羽连他叫什么都不值，何必带着这么个定时炸弹，虽是会粉身碎骨。
莫文知道，如果自己和项羽一起被抓住了，自己绝对是同伙的下场。
“何大姐，我出去方便一下。”
速度出了赵家，莫文准备离开村子，只要不和项羽待在一起，什么都好说。
村子后面有座小树林，莫文便爬上斜坡，钻进树林里，虽然很冷，但顾不着那么多，释放一些超能御寒，往林深处跑去。
村头，一队官兵打着火把，急匆匆跟着赵平往赵家而去。
莫文站在树林里，远远望着火把的方向，心中堵得慌，他知道项羽的结局，被抓住后必死无疑。
曾经读书时也崇拜过项羽，觉得这才是英雄人物，刘邦只是个小人，可有幸亲临，莫文反而抛弃了项羽，这种滋味难以言说。
“地狱怎么这么冷呢？”
一个颤抖的声音突兀响起，莫文浑身一颤，借着大雪反光转头看去，裹着被子的项羽意兴阑珊地跟着，他冻得脸色发青。
“你，怎么在这里？”
莫文微惊，又带了些许喜色，如果真是缘分，莫文不介意帮他一次。
“吾自当紧跟使者，请问使者，此为哪重地狱，怎得如此酷寒。”
莫文无语，这项羽是脑子烧糊涂了吧，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你没死，这里不是地狱，还在乌江边。”
项羽愣了愣，道：“从未闻过使者如此奇异语言，此处必为地狱，还请使者告知。”
莫文懒得理他，转身就走，项羽跟上。
莫文虽然实力损失严重，但仍然有着天武的体质，所以双目在夜间也能够视物，项羽紧跟着步伐，倒也不会走错。
“刘邦没有发现你的尸体，应该正在四处搜索，现在有人烟的地方都不安全。话说，你这西楚霸王当得太悲催了点，江山没了，虞姬没了，自己还成天幻想这是地狱，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莫文喋喋不休，项羽不回话，大概走了半小时，越过了三个小山坡，莫文听到一声扑通，原来是项羽倒在地上。
无奈，莫文只得将他扛起来，索性自己也恢复了不少，扛起这么个大汉不成问题。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莫文发现了一个山洞，便钻进去，将项羽放好，生一个火堆。
火烧得很旺，驱逐了洞里的寒气，项羽躺在一边，面色渐好。
“有点饿了！”
天武很能扛饿，但地武不行，地武难以使用超能满足身体所需。
但大雪天，而且还是夜里，哪来吃的。
“唉，忍一晚上吧！修炼得了！”
修炼的时候全神贯注，自然没有饿意。
不知修炼了多久，一声狼嚎打断了莫文的修炼。
“咦，食物来了。”
狼嚎声不远，莫文走出洞口，循着声音往前掠去，速度很快。
赵平第一次看到项羽，没有认出来，第二次当项羽洗了把脸后，赵平才认出。前段时间项羽大军过境时，赵平远远地见过项羽在马上的雄姿。
初始只是很惊奇，但联想到汉军大败楚军后，赵平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刘邦早已下令，诛杀项羽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赵平极为垂涎，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办法对付项羽和莫文两个人，尤其是发现莫文在练习剑法，很是不凡，更是不敢妄动。
赵平的弟弟去年从军时，认识了军中的一位什长周和，赵平便将这个天大的功劳献上去。
周和思忖半晌，还是将消息报告给了百夫长李复，毕竟一个什长太过弱小，吞不下如此诱饵。
百夫长李复得知这个消息后，来不及找人证实真伪，领着一百人就跟着赵平前往村子。
但到了赵家后，才发现项羽已经不再，心里火起，意欲治赵平的罪。周和谏言，说夜深雪大，项羽重病，肯定走不远，一百人便朝着莫文离开的方向追去。
赵平认识村里最有名的猎户，他养有一头狼，追踪人来从无疏漏，和鼻子最灵敏的狗差不多。
李复征召了这个猎户和他的狼，沿着莫文走过的路径竟真的没有疏漏。
莫文听到的狼嚎，便是猎户的狼。
“不远了！”当狼嚎声越发密集时，猎户向百夫长汇报情况。
“所有人听令，分成十个小组从各个方向围过去，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等到领了奖赏，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封冠授爵不在话下。”
都知道项羽的重要性，不需要李复长多说，每人都精神十足，寒冷的天气完全无法影响心头的火热。
当这些人分好了组，朝项羽的山洞摸过去时，莫文发现了异常。
“原来不是野狼！”
莫文返回山洞，准备带项羽跑路，却没想到洞内红光大盛，好似一个小太阳。若不是有山洞挡着，十里外都能看到。
莫文嗅了嗅，惊道：“好浓郁的超能，难道！”
莫文钻进洞里，发现项羽盘膝而坐，整个人红光萦绕，超能狂涌。
“这是在觉醒！”
经历了一连串打击，又在生死边缘几度轮转，项羽终于得到了觉醒的机会。
其实莫文不知道，项羽能够觉醒，正是因为与他呆了这么些时间，激发了项羽体内的超能锁。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项羽觉醒成功，就能满血满状态复活，逃命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