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家法
陆冷君再次清醒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月人和小桃守在床边，见陆冷君醒了，月人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陆冷君，而小桃则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陆冷君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喝了口水，看向小桃。
陆冷君：“小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小桃：“姨娘，您要倒霉了……”
陆冷君咽口唾沫，问道。
陆冷君：“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昨儿您醉成那样，叫人抬回来的，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让您醒了去木槿厅……”
陆冷君心中咯噔一下，看向月人，相对于小桃的满眼同情担忧，月人显得很是淡定。
陆冷君：“所以呢？”
月人依旧是那招牌性的浅笑，缓声道。
月人：“姨娘不必太过担忧。”
陆冷君刚准备松口气，紧接着听到月人的下一句话。
月人：“何家的家规家法一般人都能承受住，不是特别不人道的。”
陆冷君：“……”
这话听起来，陆冷君觉得还是让自己很担忧的。
陆冷君：“家法……是指什么？”
月人：“就是跪跪祠堂，打打手板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陆冷君倒吸一口凉气，刚坐起来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陆冷君：“就说我还没醒，我还睡着。”
小桃吐吐舌头，道。
小桃：“来不及了，姨娘，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从昨儿开始就等在五院了，只等您一醒就带去木槿厅呢。”
陆冷君这才知道当头一棒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月人此时‘贴心’的提醒道。
月人：“姨娘还是别磨蹭了，快些收拾好去吧，若是迟了只会更糟糕。”
陆冷君垂下脑袋，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老娘认命！
【木槿厅】
老夫人一脸严肃的坐在堂上，陆冷君低着头跪在堂中，两边坐着林如雪还有其他几位姨娘，众人的表情皆是不一。
老夫人：“本以为你虽出生不富贵，但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品行也该是好的，可却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你已为人妇，却如此不庄重，跑到别人家的寿宴上喝的酩酊大醉，还让人抬回来了，人都丢到十里坡外了！”
老夫人一大把年纪，扯着嗓子在这教训，也真是给气的够呛，一旁的苏末煽风点火道。
苏末：“是啊，四娘也真是，明知道五娘是小门小户出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非要拉出家去，这回丢了大人，可怎么说？”
兰心自责的低下头，小声道。
兰心：“是兰心的错，没有照料好五娘……”
老夫人是一向最喜欢兰心的品性的，自然不会怪罪。
老夫人：“毕竟是你母亲摆酒席，你自然要陪着才是，哪里有功夫时时看着她呢？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也不必为她争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昨日席上男人多，她是个妇人，怎么也该看着情况懂的矜持二字怎么写！”
陆冷君自知理亏，乖乖认错，只求坦白从宽。
陆冷君：“孙媳知错了，老夫人的话都听进去了，深觉惭愧，冷君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林如雪在一旁冷哼一声，道。
林如雪：“是该好好罚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毕竟是何家的女人，出去了，便代表着何家的颜面，代表着我们何家女人的品性。”
对于这番言语，陆冷君当然不认同了，可面上不能反驳啊，于是只好不停的点头答是。
老夫人点点头，道。
老夫人：“如雪说的对，慕生出去了，你们在这段时间更要恪守己身，别招惹闲言碎语进我的耳朵，污了何家的名声，罚，自然要罚，不罚怎么告诫众人？”
陆冷君心中叫苦，这旧社会的家法陆冷君在电视中看见过，都不是什么好受的。
老夫人：“就罚二十下手板，再去祠堂思过一夜，不准吃饭。”
陆冷君很想骂人，但出于求生欲忍住了，强颜欢笑着道了句。
陆冷君：“孙媳认罚。”
周妈妈呈上来一个长托盘，托盘内放着一根足有四指宽的戒尺。
周妈妈：“请四姨娘伸出手掌。”
陆冷君颤颤索索的把手伸出去，周妈妈板起板落。
“啪！”
第一下打下去，陆冷君只觉得手心一片火辣，眼泪差点没忍住落下来。
周妈妈：“老婆子我只负责打，五姨娘还是自己数着，免着多打了受罪。”
“啪！”
“二……”
第二下打下去，陆冷君疼的声音都颤了。
“啪！”
“三……”
堂内很静，除了周妈妈打手板的啪啪声和陆冷君的数数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陆冷君跪在地上，伸着手任由周妈妈抽打，口中数着打板的数，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掉落下来，这副样子让陆冷君觉得羞辱极了，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跪着挨打。
“二十。”
二十下打完，手已经没了知觉，一眼看去，血红一片。
老夫人：“周妈妈，带五姨娘去祠堂。”
周妈妈：“是。”
周妈妈应下，转二对陆冷君道。
周妈妈：“五姨娘，随我来把。”
【祠堂】
何家祠堂面阴，内里湿冷，陆冷君跪在地上，地面穿来的冰寒渗着膝盖，由双腿传遍全身。
手心缓过了麻劲，火辣辣的疼着，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憋闷，陆冷君放声哭了起来。
不过是醉酒了而已，至于这样么？
陆冷君从前在家时，每次和朋友去夜店喝酒醉着回来，妈妈虽然也会念叨批评，可还是心疼自己的，总是会问自己胃难不难受，头疼不疼，而不像这里，他们只顾着自己的面子。
陆冷君：“果然婆家就是婆家！”
陆冷君恨恨道。
从昨天醉酒开始到现在，陆冷君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会儿是又冷又饿又疼，她不禁想到何慕生。
在这里，何慕生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今天他在，他会怎样呢？是会护着自己，像个男人一样，还是会为了面子打骂自己，像个渣男一样。
何慕生看起来是很温润的类型，应该不会是后者，可他与自己也没什么情分，也没什么理由会替自己开脱，陆冷君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想到这，陆冷君又想起了兰彦，如果他是何慕生，他又会怎么做呢？诶？不对！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兰彦？
陆冷君摇了摇脑袋，大概女人天生喜欢胡思乱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