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七天
也许是心事太重的原因，我这副疲惫的身躯本应该休息很久的，但是今天却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我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身边的小菲，此时她正蜷缩着身子面向我睡着。
长长的睫毛，精致的面容，可爱的小鼻子，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但是时而皱起的眉毛似乎在表示她睡得并不是很好。
我们的手仍然绑在了一起，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我动起了偷偷溜走的想法，于是开始十分小心的努力解开那绑在手上的毛巾。
毛巾比较粗，本来是很好解开的，可是怎奈何小菲绑的是在是严实，想要解开需要不小的力气。可是我又不敢太用力，只好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抽出。
突然想起，小菲曾对我说过，她睡觉很熟的，而我为了早点离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大了些，动作也大了一点，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惊到了。
我紧张的看着小菲，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心有余悸的继续抽出毛巾，很快我们的手上绑着的毛巾就被我打开了。
正当我的手抽离的那一瞬间，睡着的小菲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她嘟嘟囔囔的说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愣住了，转头看向了小菲，她似乎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她却抓住了我，我的内心一阵悸动，我真的好想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啊。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感受到一丝的安全感。但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举动，然而让她将我抓的更紧。
没有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被挚爱的人在睡梦中紧紧抓住，但是我却还不得不离开的那种感受。
我轻轻地尝试抽出手臂，但是我发现这样只会让她抓的更紧，索性我就放弃了，就这么看着还在睡觉的她。
好可爱，好漂亮，好想就这么吻上去。
我的脸距离小菲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甚至是脸上极其细小的绒毛，我终究是吻了上去。
软软的。
看着她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方法离开她，我只知道我今天必须走了。
而这时我发现，小菲的眼角流出了眼泪，然后轻声的抽泣起来。
“小菲，小菲。”我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并没有醒过来，仍然在小声的抽泣着，我只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然后握住她的手臂。
过了一会儿，她的抽泣才停止，眼睛也睁开了。
一见到我，她就急忙的坐起身子伸出手臂想要抱住我，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菲很无助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整个世界都是黑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就在这世界上没有方向，跌跌撞撞的走。我好孤单，我好害怕。”
我轻轻的拍着小菲，深吸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道：“没事，那只是个梦，你还有我呢。”
听完这话，我感觉小菲手上的力量又大了许多：“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吧？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我……我不会的。”
我的心很疼，很疼，我这是在欺骗她，我这是在直接的欺骗她。
小菲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许久，然后在突然间松开了我，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是啊！你怎么会离开我呢？那只是个梦而已，快，洗漱一下我们去吃饭。”
可能小菲从那个梦境里很快就逃了出来，在之后的时间里，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又恢复到了她本来的样子。
想到了一些东西，我忍不住的笑了笑，因为在我印象中某一次小菲哭了，她的哭是因为连输了九局的游戏，所以那次哭了好久。
没过多久，我们两人就和昨天一样，在昨天同样的位置，酒店的餐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聊。
“跟我回咖啡店吧，我养你。”小菲闷头吃着东西，没有抬头。
“额，我这两天还有点事要做，要不我让老七照顾你两天？”
“你怎么还有事？”小菲的脸色一冷，继续说道：“跟你说实话吧，我身体有些问题，需要去BJ的医院，我希望你能陪我去，飞机票我都已经订好了，我不想骗你。”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十分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还记着我和你说的吗？我不会生孩子的。”
“当然记着，你不喜欢小孩子，怕像你一样，到了高中的时候还不懂事。”
“嗯，这是其中的一点，但是更多的原因是，我没有生育能力。”
“没有就没有吧，有什么的，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现在我想要一个孩子，想和你有个孩子。”
“…………”
“所以我早就已经订好了，日子就是在今天，大概九点多的飞机，我把你的票也买了，如果这次不去，我就很难有机会再挂上号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我，她嘴里的东西早已经咽下去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你不会不陪我去吧？”
我没有说话。为什么，我难道想死都这么难吗？
“还是你根本不爱我，也根本不想和我要个孩子，你这几天做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没有，我爱你，我不会骗你的。去，我们去。”
瞬间，小菲的脸上就一改刚刚的阴沉，笑的就像是花一样。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闷头吃起来东西。但是此时我内心却烦恼不已，怎么办？小菲在接二连三的破坏我的计划，我答应了她去陪她看医生，那肯定不能在今天就走了，但是这几天估计也没办法离开。
毕竟经过治疗的她不能没人陪，而我却会在这几天陷入极差的状况，我根本没办法好好的照顾她，我不能让她看到我慢慢死亡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赶紧给老七发了条消息。
“老七，小菲要去BJ看病，但是我这几天状况估计会变得更差了，我可能没办法好好照顾她了，你能来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消息发了出去，可是老七那么忙，他能来帮我照顾小菲吗？尽管我们的关系很好，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他了？他会来吗？
我不想道德绑架，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老七来帮忙，所以正打算发一条：“看在我要死的份上，帮帮我。”
文字已经在输入栏打好了，正准备发送的时候，他的消息过来了。
“好的，正好我和你嫂子这几天得去BJ出差，我们正好有时间。但是你怎么办？不陪小菲去吗？”
“去，但是我没办法一直陪她，可能把她送过去后，我就会走吧，我不希望你们看到我慢慢的死去。”
手机那头显示了好久的“正在输入中”，但是发过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好的。”
“嗯，谢啦。”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和小菲已经坐上了飞机，一切都按照小菲的安排走下去，而我的安排也应该在正常进行，但是没过一会儿，我有些惊讶。
老七和嫂子居然也上了这班飞机，而且位置和我小菲是同一排。
我呆呆的看着老七和嫂子，又看向小菲，什么情况？这么巧？
“哎，劲凉？小菲？”老七看到我显然也很惊讶，但是眉头间仍旧是时不时在皱，他还是对我即将的死很难过吧？
我们做了一个拥抱，他抱的很久，也很用力，就像是在最后一次的感受我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好巧啊，嫂子，七哥，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啊？”小菲十分惊喜的问道，她似乎和嫂子聊的很投机。
“他出差几天，非要拉着我，说要陪我玩几天，你们去干什么？”嫂子笑盈盈的回答道。
“她有病。”我笑着说道。
小菲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身体有点问题，不能怀孕，这次去BJ看一下，我想，和劲凉要个孩子。”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
“对，对，所以我陪她来看看。”我看着嫂子笑着说，但是这时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特别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总觉着她看着我的目光，似乎略有深意。
不过，嫂子眼睛里的那种东西很快就消失了，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反而是老七的样子有些沉闷，让人很轻易的看出他有心事。
我怕他伪装不好，于是对他说道：“怎么？老七？你是不愿意带嫂子出来？怎么这么沉闷？”说完，我向他皱了皱眉，想告诉他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
“那不能，怎么敢呢？”老七听后笑着看了眼嫂子，然后也是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啊，还不是公司的破工作给烦的嘛，不用管我，哎。”
一听这话，我笑了出来，老七是不太会骗人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属于那种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的人，但是他说为公司的事而烦恼，这就理所当然了，虽然在工作方面根本没什么能难倒他的。
“行行行，那你继续愁吧，愁也不能解决什么。”
“就是，有什么愁的，遇到问题，就努力去解决啊，就像我这不能怀孕似的，这不也去治吗？对不对？”小菲说完看了看我。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哼，男人，敷衍。”小菲白了我一眼，然后又一脸认真的问道：“劲凉，你说，我就是假如啊，假如我这病治不好了怎么办？就是咱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你还要我吗？”
我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小菲：“你是不是傻，你早就和我说过了，我如果不能接受的话，还能和你在一起吗？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我一边说，一边掐着她的两腮，样子可爱极了。
她也没有挣脱，就那样被我掐着，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要是在治疗过程中，出现意外了，你会花钱治我吗？”
“治啊！为什么不治？”小菲问的问题好傻。
“那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了，生孩子难产，只能保一个，保我，我以后就不能生了，你是保大还是保小？”
我有些无奈：“哎，这个问题更傻，我早就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没有就没有了，如果真的存在保大保小的问题，我肯定保你。”
“我一直都觉着这是个非常傻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保大保小的问题。”我不禁感叹。
“因为你们家需要传宗接代啊。”小菲理所当然的说道。
“没事，我家又没有什么矿需要继承，何况父母还那么开明，孩子有没有都行。”我认真的和小菲说，然后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今天的问题这么多啊？”
“这不去看病吗？有点担心。”
“没事，如果真的有危险，那咱们就不治了，你说本来没事，治疗反而会出现生命危险，那还治它干啥？”
“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额，不对，冒不起风险生不了孩子啊？”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放下掐她两腮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哎，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的小脑瓜里面想的太多了，乖，咱们老实去看看，要是有风险，咱们就不治了，孩子没有你重要。”
“嗯！”
我和小菲聊的热火朝天，一旁的老七和嫂子安静的很，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在聊微信，谁也没有理谁，因为隔着小菲，我也没办法偷窥到老七在聊什么。
“老七，你干什么呢？不和嫂子聊天你偷着和谁聊天呢？”
老七条件反射的抬起来头，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极为严肃，但是在一瞬间却又强行的咧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没有，公司的事，太麻烦了。”
我看着老七的样子，又继续问道：“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老七没有先看我，而是看了一眼嫂子，然后两个人都收起了手机，这才对我说道：“没事，我能解决的。”
我笑了笑，然后拿起了我的手机，避开小菲的目光，我找到了老七的头像，发了条消息：“你为什么骗我？”然后我看向了老七，观察他的反应。
因为我对老七太熟悉了，我非常的信任他，我也知道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有事情在瞒着我，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手机一亮，他打开了屏幕，在看到消息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我的方向，一脸紧张的回复了我：“你怎么这么说？”发给我后，又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回复他：“我对你熟悉了，你骗人的样子我很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你现在就在骗我。”
他收到消息后，再一次看向了我，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很久，终于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低下头给我编辑消息。
而一旁的小菲则在此时挡住了我的视线，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小声的说道：“喂，你不是真的喜欢你这个老七吧？”
“滚蛋，我和他聊的是正事，你说你这一天怎么这么腐呢？”看着小菲的样子我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
“那你能怪我乱想嘛？你说昨晚咱们都那样了，你却还是啥也没对我做，现在还和一个男的眉来眼去的，你能怪我乱想？”小菲在我耳边说，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我。
额，小菲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有些无奈的笑着对她说：“哎，你放心，我，钢铁直男，绝对的异性恋，你不用担心好嘛，真的是一点正事。”
“好吧！你玩我也玩。”小菲说完，也掏出了手机。
见此，我也再一次打开了手机，老七的消息已经发送了过来，上面写着：“劲凉，我确实有一点事情在瞒着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我和老七的目光再一次触碰，我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我相信老七。而这时老七似乎又收到了消息，他看完后又看向了认真地我点了点头。
而这时小菲十分调皮的挡在了我们中间，只给我留了一个瀑布般的长发，将我和老七的目光联系彻底切断。
她又转过头，对我说道：“不许看他！”
“喂，男人的醋你也吃啊？酸不酸啊？”
“我不管！”
…………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我们到达了BJ，这座最为繁华的城市。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来过BJ，是的，一次都没有，因为一直在工作，并没有时间，即便有时间了，也只是倒在出租屋内，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次来到BJ，心里的确有些兴奋，不去珠峰也不错，只是这样让我死在哪里才好？
一下飞机，小菲就把我拉到出租车上，带着我前往了那个三甲医院，这倒是没什么，但是我没想到老七和嫂子也一起上了车。
“额，老七，嫂子，你们不去忙吗？”我有些惊讶。
老七看了看我，他依旧是那副沉闷的脸：“没事，我们今天没什么事，而且……”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我懂，他说的是我走了，他们也好去照顾小菲，这样我也能更加的放心。
这样一来，我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了起来，我这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吧？我终于没有什么负担，我只是希望我欺瞒了的那些人，在发现我死后，能够原谅我的欺瞒，能够少一点悲伤。
经过了几经辗转，我们几个人终于到达了小菲所挂号的那家医院，又经过了一番的等待，我们拿到了挂号的，我跟着小菲去寻找她挂的科室，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来过，所以小菲主动去问医院的一些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普外科在哪里？”
“直走到楼梯，上去左拐就是了。”
“谢谢。”
听着小菲这么说，我有点疑惑和警惕，毕竟我的病当初挂的就是普外科：“小菲，怀孕功能这方面的病要去外科？”
“是啊，不然应该去哪？”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我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心终究是放下了些，我所有的安排应该没有漏洞，她应该什么不知道。
等我们几个人到了那个科室，没等上一会儿，小菲突然站起身，面对着我说：“陪我进去好吗？”
“好。”
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我们一起走进了那个不是很宽敞的房间。
“你们谁身体不舒服啊？”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戴着老花镜的医生说。
“他！张劲凉！”小菲一听这话，直接把我推到了那个椅子上。
？？什么情况？不是小菲治疗不能怀孕的事情吗？为什么小菲把我推了上了？我的头脑一时间转不过来，这是为什么？
“什么情况？”我十分茫然的问着小菲，“不是陪你治不孕的病吗？你推我过来干什么？”
小菲没有理我，直接向医生讲述我的病情：“他…………晚期…………”
我一脸吃惊的看着小菲详细的讲述着我的病情，以及呕吐这个症状发生的情况，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医生听完小菲的讲述，认真的看了看小菲，试探性的问道：“姑娘，你确定是他患了这个病，不是你？”
“是他，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他！”小菲说的很认真，也很绝望。
“那你先出去吧，让我和病人独自了解一下这个病的病情，毕竟这个病晚期啊~”医生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叹气来表达看他的态度，看起来，并不乐观。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嗯，医者仁心，尽力而为。”
小菲被医生请了出去，房间里只有我和医生，虽然我还在状况之外，但是这种感觉我却再熟悉不过了，毕竟我和秦医生也有很多次这样的相处。
“年轻人，说说你这个病多久了……”
老医生问了我很多的问题，包括一些以前我的一些治疗，用药，化验的一些数据，因为久病成良医，我对这些东西掌握的很牢固。
时间过了很久，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张劲凉，张先生是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真的很差，只是因为你的药物控制的比较好，所以病症反应不是很强烈，就像之前为你诊治的那个医生说的一样。”
“我不是否定那位医生的医术，但是以你现在的状况，我还有信心能为你保持百分之三十的治愈率，如果你保持的好，再活个一二十年是没问题的。”
“你需要接受治疗吗？”
“算了吧。”
现在和我当初有什么区别？即便是到这里治疗又能怎样？想要治好不也是小概率的事情？何况不也就是维持生命嘛，又不能让我正常的活下去。
“那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吧。”
推开门，小菲老七和嫂子瞬间就站了起来，本来阴郁的脸瞬间变得充满了期待，他们几乎是同时说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能不能治好？”
看着他们，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呵呵，卫生间在哪？我想冷静一下。”
小菲和嫂子站在了原地，而老七则是跟在了我的身后，经过几经寻找，我终于找到了洗手间。一把冷水扑到了脸上，我似乎冷静了一点，头脑也清晰了许多。
“老七，这些你都知道是吗？”
“我……”
“你也学会骗我了吗？”
“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对老七而言，他做的是对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又或是怎样。“可是希望太小了，即便治好了，也只能维持着活着，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话刚说完，我瞬间感觉眼前有些发黑，身体也有些站不稳，急忙低下头又洗了一把脸，然后把头顶在了墙壁上。
“劲凉！”他看出了我的症状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情绪对病情的影响更大吧。他过来搀住了我的身子，想要扶着我出去。
我努力去甩开他，但是身体的力量似乎并不是很大，尽管我感觉我已经很用力了。时间过了很久，是的，很久，我的症状才渐渐的缓过来，没有像之前一分钟就会恢复过来那么快了。
看着老七，我认真的对他说：“小菲根本不是为了为她自己是吗？”
“是。”
“你们几个人串通好的是吗？”
“是。”
“好，好。”我忍不住笑着，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原来我所有的安排，他们都知道，只是在陪着我演了一场戏而已。
我的笑声停了，深吸了一口气：“让我走吧，我不会去治的，我没办法压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可是还有希望，你想想，叔叔阿姨呢？小菲呢？我呢？你的那些朋友呢？你就打算这么一死了之吗？”
我看着他笑了，我忍不住这个笑，因为那是在很绝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笑：“让我尊严的死去好吗？”
我径直向外面走去，但是老七却伸出手臂拦住了我。
“你要是不治，我这辈子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甩开了他阻拦的手臂，然后大步的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遇不到小菲和嫂子的方向。
可是我刚走出去几步，只听见身后一声生气的大吼：“张劲凉！”
“张劲凉！”
“你特么给老子回来！”
我怎么不在乎这个朋友，可是，你难道让我好好的死去都不让吗？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很渺小，我也不是很重要，死了，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经过了几个转弯，我走到了电梯中，在电梯关闭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老七，他在阻拦我，而我自然也不会让他阻拦，不过下了一楼，我就走了出去，然后去寻找另一个下去的出口。
我知道他一定会走楼梯去追赶我，速度会比我快，所以想要甩开他，我需要找其他的路。
绕了没过一会儿，我终于走出了这所医院，阳光很好，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可正是这一瞬间，又一股强烈的晕厥感冲上了脑袋，我没办法去控制我的身体，身体忍不住的向后仰去。
咣的一下，我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在了地上，很疼，而眼前本来明亮的世界也变得黑暗起来，直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