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爸爸坐到一旁沙发上，妈妈搬来椅子坐在我和豆豆对面，“别哭了你们俩个。你们都站起来。”豆豆很快就没再哭了，他停了之后我也慢慢停了下来，我们都下了沙发，站在了妈妈面前，不时擦擦眼泪，“豆豆先说，今天错在哪儿了!”妈妈很严肃的看着豆豆，“我错了，我今天不该凶姐姐，不该和她抢毛毛虫。”豆豆边说边忍不住眼泪向外涌，“不要哭。”妈妈又对豆豆说，豆豆又收回了哭声，只是哽咽，“现在姐姐说，你错哪儿了？”妈妈看向我，我扣扣裤子，“我该给弟弟吃面包。”我瞄一瞄妈妈的表情，又开始想“我不该抢豆豆电视看。”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妈妈想听到的答案，我有些忐忑，“现在”妈妈把我和豆豆转向面对面，“你们得给对方道歉。”我看着豆豆，豆豆看了看我向我鞠了躬说“对不起，姐姐，我错了。”豆豆声音颤抖了些，他开始有些抽泣，不时的眨眨眼睛，我也向他鞠了一躬，“今天我也有错，对不起豆豆。”不知道怎么了，看他一边道歉一边哭，我也有些难过，就也哭了，妈妈让我们坐回沙发上，“妈妈不觉得你们谁做对谁做错了，妈妈只是觉得，你们不该因为这些小事吵架，也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吵架。”“将来，我和你爸老了，不在你们身边了，你们就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两个才是对方唯一的依靠，我和你爸，是不可能照顾你们一辈子的。”，“但是，你们两个可以。”妈妈拉起我和豆豆得手放在一起，“你们得互相帮助着长大，得记住你们是最亲近的互相的家人，得学会互相尊重，而不是为像今天这样的小事吵架，知道吗？”我和豆豆都哭了，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我觉得，他和我应该有了相同的感受，因为在那一刻，我也想抱抱他，抱抱这个原来在我生命里这样重要的人。

晚上，妈妈还是来给我讲故事了，而爸爸陪着豆豆，今天妈妈拿来了相册，我看到了比我还小的我和豆豆，妈妈说更小的时候我们住在老家的院子里，那个时候，豆豆很顽皮，做了错事挨打，我就总会拦着妈妈，豆豆一哭，我也就跟着哭，而相反情况下，豆豆也会一样跟着我哭，“妈妈，你会觉得我自私吗？”我抬起头问妈妈，妈妈看向我，“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我真的不想给豆豆面包，而且，我是故意去换他电视的。”我玩儿着自己的手没有再动，妈妈摸摸我的头，“你为什么要故意换豆豆的电视呢？”“因为他回家了都不理我。”“所以，你换了豆豆电视，他理你了吗？”妈妈反问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妈妈看向我，我看着她，“山山，妈妈没觉得你这么做有什么过分，也不觉得，这是自私，但你这么做是错的，知道吗？”“你是姐姐，你得早点明白豆豆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你必须得学会去照顾豆豆的感受，并且也在这个过程中让他明白他需要去照顾你的感受，你们得互相帮助着成为勇敢而且更好的你们，明白吗？”我听懂了妈妈的话，我很开心，在她的心里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坏孩子，我也开始对豆豆愧疚，开始了解到，我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姐姐，“知道了。”我躲进妈妈的怀里，暗自下决心想要成为更加合格的姐姐，合格的女儿。

很快，我就对这里熟悉了起来，我大概能分得清每科的老师，了解了他们各自的脾气，知道了怎么样和他们“相处”，这个“相处”，就是怎么样可以在这个班级里低调的生存下来，因为我总觉得，我的出镜率太高，如果某一天课上，老师不知道叫谁，那必然就会叫“苏小山”，如果全班考的差了，需要点名批评，那么，必然批评苏小山，如果闯了祸，不守班规，班长报上去的，也总会有苏小山，另外还有一种还得和老师单独打交道的机会，那就是如果某一次碰上我最不拿手的英语，尤其是英语作业，这一次的英语作业是背诵课文，可我昨晚怎么念都没念明白，于是，昨晚的我放弃了今天的我，今天正站在英语课代表面前啃啃巴巴背单词的我，而英语课代表就是江一，事实上他还是我们班学委……“Who is you……”“your”江一丝毫不顾及急到抓耳挠腮的我，只是漫不经心的更正我的错误，反正我是不明白，他咋能那么镇定，虽然说我背不出来也和他没关系，但这表情，也太冷血了，一点都不了解老师想让我们全部都背过的初心，“Who is your English……”为了看上去背的不少，我把背过的重复一遍，又赶紧蹦出记起来的“English“，英语……真的可以让我卑微到泥土里。江一看着我的满面狰狞，“你到底背了吗？”他提出质疑，“当然。”我理直气壮的瞪着他，“看好书，我还没背完。”我吼的气势不小，心底却是真的慌，“Who is……”，这么一闹，背的住的，都忘了，江一把我的书向旁边一放，下一个同学开始背诵，我哭丧着脸站到了一边，“Who is your English teacher?”“Miss White.……““Your啊！“懵逼的我终于记起了刚被提醒的your.恨铁不成钢的拍拍头。作业，作业一直是我过不去的坎儿，更何况是英语，英语这种我连大小写都记混的学科……我心里着急，但却没有办法，我们的英语老师可一点儿都不好应付，于是那一天，我在英语办公室站了一上午，反复着啃啃巴巴的读那些一点儿都不希望我去记住它们的单词，而英语老师，就不时的在我身边晃悠……

我最拿手的就是数学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还能有拿手的学科，这么和你们说吧，如果我的英语考了30，那么，我的数学能及格，难道这都算不上拿手吗？而且，我很喜欢我们的数学老师，他是一个极为有趣的老头，他总有句口头禅“今天，你约了吗？”就此，我分数从没忘记过约分，而在这样的积极调节下，我的数学也真正真正的好了起来。

真正和爸妈弟弟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爸爸妈妈的工作很忙，他们经常出差，而且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家里时常就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弟弟习惯于每晚睡觉前都去检查门窗是否关好，家里，总是会亮着客厅厨房和厕所的灯，他会把他的恐龙玩具放在枕边，小兵人儿压到枕头底下，一些晚上他睡不着，我们就会一起表演小品，“我是白云”，“我是黑土”，“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母”，“啥玩儿意儿啊！老母，你整差辈儿了都……”，或者背电视里一个系列的广告，“声音越大，听力越差，耳朵经不起狂轰滥炸。”或者做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