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井底之蛙
看着洛辰的喘息逐渐粗重,而这其实是洛辰故意为之,他还刻意加速了体内罡气的流动让自己的额头布满汗水,他丝毫不用顾忌自己调运罡气被人发现,只在体内流动的罡气就算是洛乾也难以察觉,何况洛辰的罡气本就接近天地气息,没有半分违和感。
白夜湖看得差不多,便出声说:“到此为止吧,你想开眼界也满足你了。”这句话虽是对中年人说的,实际上是白夜湖自认摸清了洛辰的实力。而洛辰却似乎演上瘾了般,大声反驳道:“凭什么!我马上就要赢了!”
看到洛辰这样充满少年的不服输,半点老成没有,白夜湖心中更开心了,正欲出言劝说,却听到洛乾说:“好了,辰儿,这位先生是在皇都出名的武艺宗师,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易了。”
这句话洛乾是压制着笑意说出来的,他又何尝不知道洛辰刚才是在演戏。听了洛乾的话,洛辰才离开,还刻意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而此人报以歉意的微笑却没有下台。
白夜湖略有不悦,问:“三公子已下台,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那中年人吞吐着自己的气息,似是在鼓起勇气,终于向着洛乾一抱拳,大声说道:“鼠辈斗胆,还望洛家主指点一二。”
白夜湖一听这还得了,洛乾的地位在这里,岂会接受一个无名之辈的挑战,这无疑是在给白夜湖找麻烦,厉声说:“你给我下来!”
只见洛乾一摆手,说:“白王爷何必动怒,人家来是想见识一下我们洛家的实力,我们却只派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太过应付了,正好我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白夜湖说:“这……实在是有劳乾兄。小弟,小弟惭愧。”那中年人看到洛乾起身心中不禁大喜,战意剧增,而洛乾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台上,身影不威自怒。当然洛乾也不是来找场子的,此人与洛辰的比试中并无逾越之举,还小心翼翼的不想伤到洛辰,洛乾看在眼中才打算了他一个心愿。
面对洛乾,这人不想面对洛辰那般随意了,抱拳之后摆出架势,看上去身体中都憋着一股力量,说着:“还请洛家主让我看清差距。”洛乾笑着问:“此话当真?”即是了他心愿,洛乾也不想让这人感受到绝望,可想要看清差距,就是要绝望,以刚才的比试来看,若是洛辰全力施为,此人也是落败居多,面对自己,这差距之大不言而喻了。
此人眼神亢奋,回复道:“当真,虽死无憾。”洛乾淡淡的说:“既然如此……”话音刚落,这人就感觉一阵无形的力量像一只大手把他抓住,分毫动弹不得,哪怕是距离颇远的白夜湖也能感受到这样威严的力量,洛辰为了不露马脚索性跑到更远的地方。仅是几次喘息的时间,这人就已经汗流浃背,洛乾看得出他几乎脱力了便收回罡气。
这股无形的力量撤回的一瞬间,此人如释重负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同样顿悟了罡气,自然知道洛乾只是调运自己的罡气而已,可是这严重的落差还是让他难以接受。毕竟能顿悟罡气的,基本都已经是人中龙凤,他在皇城虽谈不上家喻户晓,也是小有名气的武师了,常年生活在赞美之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落差,本以为自己就算不能取胜,也能比试几回合,哪想到洛乾未用一招一式就让他连动都不敢动。
洛乾默默的走开了,他不想伤害此人,但是这份绝望,还需要他自己去领悟。显然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洛乾想得要好,还不等洛乾走回自己的座位便听到身后一声闷响,洛乾转身去看,只见到这人向他磕了个头,正欲阻止,便听到这人说:“感谢洛家主能让我这井底之蛙看到天空的辽阔。”
白夜湖在一旁道歉:“实在惭愧,乾兄。小弟听闻辰公子即将踏入江湖,这佩剑随我多年,特此献上聊表歉意。”说着把自己腰间的佩剑卸下,双手奉上。看到白夜湖如此举动,洛乾虽想拒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索性收下。白夜湖带着随行的二人还有几位随从离开了,这次洛家之行对他来说可以说不虚此行了,此时马车中,只有白夜湖和一名随从,其他人都被放在其他马车上了。
“如何?”这名随从边问边换衣服,脱下一身朴素的随从服饰,换上的华贵衣服上竟有龙纹,原来是当今皇家直系血脉。
“如我所料,洛家大势已去。年轻一代中我见过最有潜力的是洛云晴,可也是心思缜密实力不足,终是一介女流,难以独挡一面。至于另一个洛邪,更是心思和实力都有所欠缺,估计和洛辰以后的成就相差不多,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洛乾和洛坤的境界,这天下第一家族,终于走到尽头了。”
身着龙服的人又问:“既然如此只等洛乾过世了。”白夜湖摆了摆手:“不必,洛乾之前散发的罡气,隐隐已经中气不足。何况毒师那边沉淀已久,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下第一了,最多五年,毒师派便可以卷土重来,把这个第一家族彻底击溃。”
那青年闻言不禁欢喜,说:“太好了,我们毒师派终于能独大天下了。”白夜湖转过头,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我习得是毒,便是毒师派的了。我们要的是皇权,要的是天下,那就不能让一边独大,你还想那三大毒家中再出现一个天下第一家族吗。”
“你是说……”
“日后两个派别再度交战,必然是药师派落入下风,我们要做的便是帮助洛家击溃毒师派,而战争削弱的必定不止毒师派的力量,只要我们保留精锐,天下最终是我们的。”
“可是,毒师派不是……”白夜湖瞪了那青年一眼道:“闭嘴!”
诡异的是,皇室的直系血脉,被议政王这么一吼真的照做了。白夜湖阴冷的看着青年,语气平和却让人感觉到危险:“什么时候,我要做什么需要全部解释给你听了?”话音一落,青年的五官变得扭曲起来,口中呻吟着,似乎是承受巨大的痛苦,而白夜湖冷冷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青年恢复正常,竟跪在白夜湖的面前,喘着粗气说:“对不起!”
“出去吧,虽然你是我值得信任的人,但不代表,你需要知道我所有的事。”青年依言走出了马车,摇晃的身体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摆脱刚才的痛楚。势力之间暗流的错综,又岂是简简单单能理清楚的,往往现在的局势,是多少年囤积下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