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渣们
哑巴抓起地上的稻草扔向自来熟，枯黄的稻草随着抛出，还没扔到自来熟身上，就已经飘然下坠。
自来熟神经大条，在这种性格驱使下，也抓了一把稻草回敬哑巴。
结果当然一样，哑巴在屋内昏黄的光线下懒得理他，转而平躺着望着屋顶。
“你因为什么来的这？”自来熟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客套。
“骂了那个什么冈瓦，连带着狗屁崔克。”
自来熟忙往旁边挪了挪，离诺曼远了些，摆出了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啊！！！”屋外传来一阵惨叫。
诺曼有些不知所以，走到了被木板钉死的但留有缝隙的窗户往外观望着。
棺材板不以为然的道：“别看了，军医治病呢，这的军医出了名的下手狠。”
“啊。”诺曼茫然的点了点头，又不死心的往外看了看，从这缝隙中往外观望，什么也没看到。
落寞的坐在地上，诺曼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口，很幸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它正逐渐愈合，但上面一个黑色的印记让自己十分不舒服，那是羊头恶魔最后的报复。
“要打仗啦。”棺材板道。
“你怎么知道？”肥猪表情懵懂的问道。
棺材板得意的笑了一声：“我闻出来了。”
“你属野狗的？”肥猪此言一出，棺材板就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斗大的拳头锤在他的身上。
“没人…没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棺材板又捶了一拳才放开了肥猪。
肥猪抱着头，身上的脂肪成了他最好的护甲，挨了一顿后揉了揉肚子道：“我饿啦！”
“人渣营。”诺曼评论道，“和你们在一块，倒了血霉了。”
呆子猛然抬头道：“我也是。”
“有你说话的份吗！”棺材板脱下脚上的鞋扔了过去，呆子慌忙抱头用胳膊阻挡。
“哈哈哈哈…”
人渣们放纵的笑。
“老子也不想跟你们一起。”棺材板叹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满。
哗啦哗啦…
门上锁链的声音。
哐！
门被踹开了，很刺耳的吱扭一声，门因用力过猛撞在了墙壁上。
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将其放在了稻草上。
诺曼知道，那是死瞎子昆西，他很庆幸那两个士兵没像上马车那样，喊着一二三扔在地上。
“又来一个？”自来熟很兴奋，走到了死瞎子身前，发现他还在昏迷，于是很失望的回来了。
“这是我…嗯…战友吧，算是吧，挺讨厌的一个人。”诺曼看到死瞎子的左眼换了新的绷带，看来军医止住了伤口的继续恶化。
“一起抓来的？”棺材板问道。
“嗯。”诺曼这时才猛然发现，臭嘴烂舌，死瞎子，哑巴，人渣营五官去其三，不由觉得好笑。
“我们把身上的零件拼拼，是不是能凑个完整的人出来？”诺曼打量了一下四周，幽幽的说道。
呆子停止了发呆，缓缓说着：“够呛，他们的脑子都坏得很。”
“哪他妈都有你！”棺材板抗议道。
呆子继续发呆，肥猪嘟囔着“饿啦饿啦”的话，听的人心烦。
棺材板自认为他不是人渣，他本不属于这里，他能来到这，纯属意外。
当然，这是他自认为。
“守天险以拒大敌，可惜天险没啦。”呆子愣愣的说着，“我不想打仗了。”
“天险是啥？”棺材板一脸茫然的问道。
“萨兰江啊。”呆子拍了一下棺材板的脑袋，但又觉得手重了，连连表示歉意，“就你的大部队被打散的地方啦。”
“啊，那王八蛋地方啊。”棺材板有些落寞的说着，“狗日的半兽人假装架桥佯攻，我们以为要对峙些时日，没想到他们半夜强渡过来了，乌压压的。”
诺曼插嘴道：“您英勇作战了呗？”
棺材板嗤笑一声：“作个啥战啊，就剩他娘的跑了，一轮强袭，我们的将军就翘了，我们就剩下跑了，我棺材板子都跑丢了。”
棺材板没了棺材板，诺曼心中发笑，看来他也强不到哪去。
哑巴咿咿呀呀的，没了舌头，他用声带振动，但大家每人听懂他要说什么，也懒得听懂。
自来熟很沉寂，沉寂得不像他开始的热情，“溃兵营，敢死队，或者说是惩戒营，名字太多啦。知道吗？听说这里流传着活不过半年的说法。”
“你记错了，明明是三个月！”肥猪反驳道。
自来熟据理力争，仿佛他能用嘴多争取出三个月的寿命。
死瞎子咳嗽了两声，沙哑的叫着：“水…水…”
诺曼忙跑了过去，看了看死瞎子，急忙问道：“谁有水？”
棺材板站起身猛踹窗户，大喊道：“水，他娘的水！”
门外的士兵用更恶劣的话回敬，但门还是被打开了，扔进来一个水袋，随后又重重的关上了。
诺曼把水袋嘴递到了死瞎子嘴边，也不管他的呛不呛得到了，咕噜咕噜的给他灌了几口。
“你不是说烦他吗？”自来熟问道。
看来自来熟已经把诺曼当成熟人了，褪下热情后，开始发挥他自认为强硬的嘴上功夫。
诺曼侧过头冷声道：“再废话让你也变成哑巴。”
于是哑巴扔了一把稻草作为反抗。
死瞎子彻底醒了，烧退了，代价是死瞎子彻底变成了独眼，但诺曼还是愿意叫他死瞎子。
死瞎子的出现，让人渣们又有些兴奋，又一个残疾人加入了。
几天前，死瞎子可能不相信他有如此遭遇，当然，诺曼也想想不到。
但兴奋过后，就是空虚。
人渣们又沉默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并且不怎么愿意拿出来分享，不过倒是挺乐意窥探别人的过去。
傍晚时分，屋内的光线更暗了。
门又被某个手重的士兵打开，提着一大桶面食做成的汤，扔下了几个破铁盆，道：“开饭了！”
随后，士兵离开。
诺曼感觉气氛不对，大家仿佛在积蓄力量。
肥猪猛地站起来，有些用力过猛，头撞到了墙壁，但不顾疼痛，大喊一声：“抢啊！”
诺曼这才反应过来，自此明白，别相信人渣们的衣冠楚楚，关键时刻他们只顾自己。